點點涼意似涼水浸染皮膚,寧瑾之的脊背登時僵硬,他任由餘聽禾動作,他輕幅度側頭,視線瞥向停留在他肩臂上的手。


    「嗯。」他收回視線,微垂著眸,俊秀麵容上冉冉浮現淺淡的紅暈。


    他出聲後,餘聽禾思緒被這突兀的聲音打斷,她陡然回過神,立馬收回按住他肩臂的手。


    她下意識把他當成了另一人,所以以十分熟稔的態度對待對方。


    「抱歉。」兩人不約而同地道,聲音都含有一絲慌亂。


    尷尬的氣息漸濃,與森林的寂靜悄悄融合。


    兩人都不清楚對方突然道歉的原因。


    沉默須臾。


    寧瑾之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補充一句,「我不動了。」


    餘聽禾:「……」


    她幫他包紮好後,寧瑾之將衣服搓洗了遍,隨後把衣服晾在樹枝上。


    兩人用尖銳的石頭將樹藤割下,用樹藤編織了雙草鞋。


    在森林沒有鞋是不行的,遇到危險時無法逃脫。


    她們會基本的野外生存技巧。


    英蓮學院是貴族私立學院,就讀的學生基本是家世顯赫,非富即貴。


    學院每年會聯合其他星球貴族學院一塊進行一場野外生存全息歷練,學生都要參與。


    寧瑾之蹲在餘聽禾麵前,用樹藤量餘聽禾纖小的腳尺寸。


    他的手不經意間碰到她白玉般的腳踝,他發覺她的腳踝位置和手一樣涼,「你冷嗎?」


    餘聽禾沒有回答,目光掠過赤膊光膀的寧瑾之,不知聯想到什麽,她沉思默想。


    餘聽禾的視線並不明顯,但寧瑾之一直關注著她。


    他小心地斟酌措辭,「我衣服還沒幹,可能得等到今晚。」他想到什麽,隨即緩緩垂頭,視線隨意落在藤蔓上,他聲音低低的,「互相取暖的話,我……」


    最後幾個字餘聽禾沒聽清,她聽得雲裏霧裏,不免覺得他有點健忘。


    她根據對方的話,說出相應的回覆,她好心提醒,「任務是存活四小時,」她望了眼天,「現在是中午。」


    言外之意:我們待不到晚上。


    她接著道:「我不冷。」


    「明白了。」寧瑾之略一思忖,他點點頭。


    餘聽禾抬眼,見寧瑾之的臉是紅的。


    她倏然一頓。


    她大腦宕機了會兒。


    拋開對方可能是敏感肌的可能。


    他說的互相取暖,是指擁抱嗎?


    ……


    兩人在森林待了許久,時不時會有幾隻星獸前來攻擊,星獸等級很低,很容易解決。


    她們之間的默契也培養了一點,隻是相處模式仍有點怪異。


    四小時後,全息野外生存訓練結束。


    餘聽禾要寫報告。


    全息艙附近有營養液自動販賣機,有上百種口味。


    寧瑾之買了兩瓶百香果的營養液,他將營養液拿進雙人全息艙。


    他將其中一瓶遞給餘聽禾。


    「你的臉色有點差,要不緩一天,我的報告可以明天中午再做,今天……先完成你的報告。」他的語調很慢,他認真地徵求餘聽禾的意見。


    「謝謝,待會我轉星幣給你,我今天的確有些不舒服。」餘聽禾她本想提出,沒想到對方會先提出來。


    她接過百香果的營養液。


    寧瑾之買的百香果營養液,是她喜歡的口味之一。


    寧瑾之見餘聽禾若有所思地注視著營養液,他有些慌神,脫口而出道:「不客氣,營養液的星幣就不用轉了,身體最重要。」


    凝滯兩秒,他與餘聽禾四目相接,他目光閃躲,開始找補,「同學之間互相體諒是應該的。」


    餘聽禾聞言,頓感此話熟悉,她緩緩道:「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第2章


    寧瑾之一怔,努力壓下心中翻湧的情緒。


    她還是沒想起。


    他並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的話。


    良久後,他應聲:「嗯。」


    不止見過。


    他和她不止見過。


    ……


    寧瑾之留在全息艙輔導餘聽禾寫報告。


    報告上傳到校園網後,需要給同桌寫三百字以上評語,評語可以設置僅雙方可見。


    「叮鈴。」


    餘聽禾的光腦亮起,上方顯示[原亦舟]打來了視頻通訊。


    她與原亦舟都不是清月星本地居民,去往任意一個星球,都要辦身份卡,名字不能使用原來的名字,要按照當地星球的風格取名,在本星球使用另外一個星球的名字是種不禮貌、不尊重當地文化的行為,每個星球的名字風格都不一樣。


    有全世界通用語言與名字,她的全世界通用名字就叫餘聽禾。


    寧瑾之也聽見了鈴聲,見餘聽禾視線瞧向他,他一眼便猜到她要說什麽。


    「我接個通訊,會打擾到你嗎?」餘聽禾問。


    寧瑾之輕輕搖頭,「不打擾,你接吧。」


    餘聽禾聞言道謝,隨後點擊接通。


    全息艙是隔音的,並不會打擾其他人。


    視頻對麵的少年有著一頭栗發,他眉眼含笑,琥珀色的瞳眸如糖燈籠,能將人黏膩在其中,見餘聽禾看向他,他笑意漸濃。


    原亦舟:「你嗓子好點了嗎?我熬了一些冰糖雪梨,我現在在英蓮學院門口。」


    他在隔壁軍校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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