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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很嚴重嗎？要不要現在去找醫療機？”
貓的嗓音偏向低沉, 深紫色瞳孔凝視一處時顯得格外深邃。
十夏正順了順喉口，聞聲對上那雙眸子莞爾，認真安撫說沒事。
“廣場有一點風而已。”
等一會組隊結束再找醫療機也一樣, 不嚴重也不差這點時間。
肯定是昨晚著涼了, 啊啊啊不會影響練習吧
咦, 都怪禾山話那麽多嘰嘰喳喳，她現在是破罐子破摔無所畏懼了？
夏夏一會要記得找醫療機啊, 唉每次開始比賽就不顧惜身體
擔憂的彈幕和步伐一起靠近，將能吹來的風擋住。
雅典娜下意識往有風的位置擋了擋，結果手臂就和萌萌的撞在一起。
十夏這會是真的位處於被“簇擁”的中心了，無風帶的中心。
彈幕為這默契的一步撒下簇簇花束。
十夏為這無聲的關心彎了彎眉眼，不等她說話, 另一側的聲響低低傳蕩在廣場上。
“現在是組隊的時候, 不要再鬧脾氣了。”
“等等, 你是認真的？這個可不符合規定，已經到決賽了。”
“還記得pd說的吧，五個人組隊，這個是規則——”
“——是啊，規則五人組隊。”
一個熟悉的男音接過話頭, 聲腔裏透著吟吟笑意。
在低聲爭執中的選手們愣了下, 轉頭扭向高台，對上兩台攝影機的鏡頭, 還有一架反射光線的墨鏡。
“不過節目組還是很好說話的。如果沒成的話，單人成隊也是可以的。”
pd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鏡，友好指了指右上角位置示意。
“你們可以試試找另一位選手成隊啊。”
哢嚓嚓。
隨著pd的動作，圍繞在他兩側的攝影機同時轉動支架，對上同一個位置拍攝。
被隨手指中的禾山手指一緊。
在麵對先前最喜歡、恨不得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的鏡頭時, 現在她下意識的第一反應居然是扭頭避開。
“不了。”禾山緩緩呼出一口氣，試圖讓聲線不要帶上顫音。
她麵上維持平穩，放在身側的指甲無意識地一點點收入掌心，不露出一點痕跡。
十夏目光從她指尖略過，視線輕地猶如一陣風不帶一絲停留，轉向另一側丹鳳眼隊長的位置。
留在原地、已經組成四個人圈子的選手們臉上或多或少別扭了幾分。
在進入高台時，那反反複複播放的影像已經足夠讓她們知道發生了什麽。
中間雙方的交流都是融洽，所以最後這件事爆發出的真相才讓人越發不知怎麽麵對。
“我也不用。”
同一道否定的聲線真正不帶顫音、平平穩穩響起。
廣場上選手們目送唰一下往出聲的元蓉身上匯集。
旁邊幾位選手看上去還想再勸，被丹鳳眼隊長一手揮舞攔截了話語。
“可以。”
隊長眼眸狹長，低垂時仿佛有光芒流淌，直視應下這個話。
在隊長出聲後，另外三個隊友就算再有心思也不說話了，元蓉回視點了點頭。
另一隊的五人組從頭到尾都在安靜旁觀，各色寶石似的眼睛轉來轉去，不輕易出聲。
十夏這邊更是目視事情發展，對這最後的結果也早有預料。
唯一一個表情變化大的，是獨自站在右上角的人。
“什麽？！”
禾山眼睛一眯，束起的火紅長發在光下晃蕩，倏然回頭看向這個出乎意料的結局。
“為什麽不組隊？”
詫異的問話在廣場上響起。
按照她觀察到了情緒，這個隊內的感情很好，在她退出後幾乎是百分百的極大概率會重新組隊在一起。
這樣她既能得到“送位置”的高光鏡頭、又能在最後形成唯一的單人隊伍。
一切都計劃的好好的，哪怕中間出現了一點小問題，最終也隻是讓流量更大。
可到最後一步居然結局徹底變動了。
如果有兩個人都是單獨組隊的話，那流量哪裏有獨自來的大？
這個失控的走向讓禾山心裏跳了起來，扭頭盯向一旁的元蓉，得到的隻是一個麵無表情的側顏。
沒有人回答她，仿佛整個廣場的空曠讓禾山心底都有些發涼，潛意識收緊指甲。
“叮——”
在無聲倒計時中，清脆聲響預告著組隊結束。
“那麽，恭喜最後一次組隊的大家。”
pd在高台拍了拍手，光屏上，各自名字顯示在其中。
第一排的十夏五人隊。第二排同樣是五人隊。
到第三排，隻剩下禾山一人。第四排的四人、第五排的元蓉一人。
山禾漂亮的瞳孔略微放大盯著光屏上的名字，那兩個單獨的名字在她眼中已經變化為赤誠誠的兩個大字。
分流。
本來一切都是按照計劃進行的，可像是從昨晚開始，就有什麽不一樣了。
以至於到達現在這個結果。
她眼睛放空幾秒，又扭頭去看廣場正中的另一個人。
在被隊友簇擁的中心，濃密黑發垂落在肩頭的選手正注視著光屏，同色眸子中好似倒映出屏幕的光亮。
將那雙漆黑如夜的瞳孔點亮。
禾山原本有太多想說的話，意識海裏全是混亂情緒，在看到這雙瞳孔的第一瞬間被吸引進去。
她知道這漆黑的瞳色很是難得，在各種各色都有的眸色中，唯獨黑色是屬於純血統的色澤。
平時深沉色係已經很是難得，備受追捧。
而濃鬱深黑到在個程度的，在第一眼就能讓人明白是純血統專屬的顏色。
禾山幾乎是要看呆了，直到那雙眸子微動，如水光盼顧般一轉，隨即正正對上她的視線。
十夏一個個看完光屏上的名字。
剩下的其他隊選手們，無論是誰，哪怕是剛剛有過摩擦的禾山，都有屬於自己的特色實力。
不然也沒法走到最後的決賽。
不過，她也相信自己的隊友，和自己一組的隊友們。
仿佛有四麵八方的注視疊加在自己身上。
十夏對周圍目光已經是習慣的免疫，眸光一轉視線就觸碰到最為專注的那一道。
她直直看向禾山的位置。
對上那雙各色情緒疊加堆積的瞳孔，望進這自己剛認識一天覺得不錯、又在傍晚對峙的瞳孔中。
對方幾乎是在下一瞬就收回目光，豁然轉頭重新望向高台。
十夏因著涼而微熱的眼眸一眨，眼尾旁有幾不可察的淡淡殷紅色澤，順勢瞥過對方收得緊緊的指尖。
那雙泛著光的指甲全部沒入掌心中，沒有再躍出先前的漂亮流光。
她眉梢輕微揚起，將輕飄飄的目光也放回屏幕中。
兩人之間的對視不過一瞬之間，連攝影機都隻是收錄到平平整整的一幕。
所有的暗波流動在一個個無形彈幕中炸開。
噢噢噢這是幹哈呢？不會記恨上我家夏夏了吧？用眼神威懾？
哼，不過也是禾山先轉開眼睛的，之前盯夏夏那麽久，現在知道怕了？
看細節呀各位，我注意到禾山一直收著手指呢。她表麵上是沒什麽，看來心理陰影都有了啊
呸呸呸，要是有心理陰影也是我元兒的嗚嗚嗚，好好的一個隊啊嗚嗚嗚
萬萬沒想到，最後居然會有兩個單人組合——反正我已經不心疼禾山了
嘩啦啦流量將組隊結果傳送到四麵八方，一個個定下星網論壇中的帖子盤口。
接下來紛紛猜測節目組決賽的模式是什麽。
廣場上已經定調的屏幕泛出些微光芒，眾人的視線縈繞在這最後的名單上。
隨即被一個響指驚醒。
啪嗒。
pd手指一動，含笑聲音再次在廣場上響起。
“既然最後名單成立，那我們也不浪費各位的時間——開始準備這最後一場公演吧。”
一道道熟悉的光芒再度亮起。
十夏已經能夠熟練地垂眸望向腳底下。
原本是將五個人包圍起來的巨大圓圈，此時圓圈中泛出一痕接著一痕的紋路，有著隱隱的熟悉。
像是平常的傳送光圈，仔細看去又更為複雜。
“哦豁，節目組真是大手筆。”
裴戈撩開額發，吹了一個讚許的口哨，抬起的深棕眼眸望向十夏一笑。
“來看我們可以做舍友了。”
十夏對上這調侃的視線，長睫才垂動幾下透出好奇，眼前的一切就已經模糊。
盛大的光芒將周圍淹沒，如潮水般將她整個人也一起淹沒其中。
傳送光圈。
在熟悉的閉眼等待幾秒內，十夏正猜想著接下來會被傳送到哪兒。
等再次睜開眼眸時，麵前的景象讓她一愣。
“這裏是……宿舍？”
十夏音色有些微詫異。
她還以為決賽要開始準備階段，一傳送就會傳送到導師的麵前、或是一睜眼就到訓練室。
怎麽也想不到會被傳到宿舍內。
總不能是要讓我們休息一陣。
她為自己冒出的想法失笑，看過周圍的確是自己的宿舍室，連抽屜中的小東西一個個全在，腳步便試探地往外走去。
啪嗒。
禁閉的宿舍門被打開，十夏緩緩推開麵前熟悉的大門，隱隱光芒從門後傳入。
四麵雪白的牆壁、正中泛光的隱形燈光、最前方的巨大屏幕。
宿舍門後出現了一個熟悉的場景。
——訓練室。
在訓練室正中，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站在其中。
高挑挺拔的身姿，異色雙瞳是寶石般的金綠，在銀絲眼鏡下更為深邃，一條長長銀絲細鏈沒入發梢。
“怎麽慢慢吞吞的。”
佩蘭點了點冒出的桌麵，聲音裏是理所當然的沉穩。
“開始上課。”
（2）
十夏啞然，回頭看看宿舍室，又看看麵前的訓練室。
這兩個截然不同的反差組合讓她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節目組這是……把宿舍和訓練室合並了？
“不用吃驚，這就是決賽要付出的準備。”
佩蘭導師扣起的指節發出咚咚聲響，簡單解釋了一句，異瞳一眯越顯幽遠。
“不要覺得累，這是你們在節目組裏最後的一場戰役。”
“好的。”
十夏調整好失笑的心情，關上宿舍門走了上前，溫聲應和。
“不會覺得累。”
節目組的意思很明顯了，在決賽準備期內，一出門就是訓練、一睜眼就是練習。
而她什麽時候怕過訓練？
佩蘭點了點頭，神情和緩了些，直接進入正題，再次問出昨天問過的問題。
“告訴我，你在最後公演選擇的主題名字。”
“華夏。”
十夏在訓練室正中站穩，說出自己一開始就準備的主題。
諾大空曠室內隻有兩個人存在，顯得空空蕩蕩。連帶著聲音都好似有不斷回響傳蕩。
“哦，這個題目很大、非常大。”
佩蘭導師音色很是悅耳，而當他話語沉沉重複出兩邊形容詞時，聽到的人都會下意識反省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麽。
怎麽了怎麽了佩蘭難道想了一天要反悔勸夏夏改主題了？
這不是昨天就問過的嘛，不過、如果導師也覺得不穩，的確是可以，嗯，變動一下
啊啊啊佩蘭明明長得這麽帥，可他這樣說話的時候我居然有點怕怕的
要是現在是我直麵佩蘭問話，我能夠直接撲騰一下跪下來立馬改口啊
盤旋的飛行器帶來無形彈幕，一個個瑟瑟發抖落在地麵。
十夏沒有說話，依舊安靜站在原地，在這被刻意停頓的話語中，隻是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
那雙萬中無一的深黑眸子抬起，望向同樣罕見的異色雙瞳中。
佩蘭點在桌麵手指一頓，中斷的聲音再次響起。
“如果是其他人，我會壓著換一個題目。如果是你的話，能夠堅持，那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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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含誇讚的話語讓彈幕氛圍為之一鬆，很快導師毫不停歇問起下一個問題。
“你歌曲的立意和方向是什麽。”
“想唱華夏過往的輝煌，一路前行的興衰綿延。”
十夏眼眸有些微放空，一點點說出心中的想法。
在第一次知道華夏屬於輝煌過去的時候、在昨天看到記錄片的時候，她就想唱出這首歌。
唱出一個綿延千年的過往。
“我遇到過元蓉，她說可能歌曲會讓觀眾聽不懂。”
十夏收回思緒，說出自己同樣的顧慮。
對她來說曆史長河流淌得明明白白就在眼前。
但她也知道，哪怕有節目組的輪流科普，對其他人來說，華夏曆史也是霧裏看花的模糊。
“這個沒關係，我可以充當觀眾視角。”
佩蘭導師對這個問題倒是不在意，他沉吟的是另一個方向的問題，半餉指節還是扣在桌麵上。
“你先按綜藝裏的歌改編，我去看一圈其他隊。”
導師開啟訓練室的大門，帶著一大波彈幕離開。
十夏順勢往外瞅了眼，總覺得外麵看上去也不像是訓練室長廊，反而像是大廳的布置。
看來決賽裏節目組是準備讓選手們吃住都在訓練室周圍了。
她為這個想法莞爾，熟練地拉出訓練室中光屏，先在上方默出綜藝裏的歌詞。
一時間室內安靜下來，隻有無形彈幕飛舞左右。
決賽組隊居然比我想象的要嚴肅埃，居然把一隊的都安置在一起了
像是花簇一樣，五個宿舍連接五個訓練室加正中大廳，聯絡感情的好地方
咦，單人組隊那不就隻有一人？
導師還是比較忙啊，在最開始要一個個找過去——哎，這位也來了
“歌曲準備得怎麽樣？”
tut導師從門後塞了一個頭進來，像模像樣地推推鼻梁上小圓墨鏡，有幾分pd悠閑的模樣。
他大搖大擺走到屏幕前。
“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哪一部分不懂直接說。”
“剛開始，主題已經確定是華夏，在默綜藝裏的歌詞。”
十夏為這第二位進來的導師讓開位置。
光屏上的文字就顯示得更為清晰。
tut架在鼻梁上的墨鏡緩緩往下滑動，露出其中有些糾結的英挺眉梢眼眸。
深黑墨鏡反射出屏幕裏一個個複雜的文字、猶如一團團筆畫繁瑣的圖畫。
沒一個看得懂。
“哦，挺好。”
導師伸出一根手指將墨鏡推回去，腳步繞了一圈，又往外繞了出去。
“等後麵有不會押韻的就來找我吧。”
彈幕落下成片的哈哈哈哈，將滿眼茫然的導師截圖流傳得到處都是。
實不相瞞，我的表情和tut剛剛是一樣的哈哈，古體文啊這也太強了
正對照著之前唱過的綜藝歌來翻譯一個個團團，無形中擴展了知識點
佩服佩服，現在導師都先摸個底來瞅瞅，一會小公主導師來肯定也懵hhh
第三位導師踏著彈幕進來，又哎呀呀踏著彈幕離開。
十夏在光屏中落下最後一個文字，為這輪流的造訪莞爾。
之前是雙人合唱，如今要改成單人曲，有挺多不一樣的地方。
就是原本順著心意描繪的歌詞，這會重新再看也有要描繪修改的不同之處。
十夏手指點在光屏上，沉吟估量地緩慢劃過一個個文字。
屏幕隨著她的指尖動作轉出一道又一道流光，飛快出現又飛快消散不見。
“前天唱的時候好像歌詞方向有點偏差。”
她順記憶往回、回到綜藝最後競賽的小高台上，試著尋找前天和長安合唱時的感悟。
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沒能把握到全局。
“不對。”
清澈男音從門口處響起，一出聲就是直白的否定。
十夏還沒來得及回頭，後方熟悉的問話就再次響起。
“你這首歌的視角不對。”
佩蘭導師高靴踩進訓練室時，發出清脆聲響，耳廓旁的細鏈輕微作響。
他徑直走到屏幕前，話語很快。
“我對華夏知識沒有你懂得多，不過作為觀眾看法，你這首歌的視角是‘身處華夏之中’。”
“在最後，最好的角度是從你的視角、你自身的視角，也就是——”
他沒有看十夏，異色雙瞳注視屏幕，銀絲眼鏡映出屏幕的光輝。
上麵是一排排難以理解的圖案，每一個都是筆畫多端的變化。
“——按照節目組的規則，我也不會問你過去身份經曆，隻從導師的直覺來說。”
“作為學生，你最適合的是從一個，旁觀者視角。”
最後一句話宛若直擊中心。
十夏抿了抿唇，長睫抖動一瞬。
在她的記憶中，過去的曆史沉眠在意識海，隨意翻動調閱。關於自身卻毫無印象，猶如隔絕在一切之外。
的確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視角。
有關自己的經曆，都是從睜開眼見到這個世界的第一麵開始。
節目組科普了一遍華夏正史，正好梳理了一遍自己腦海中的曆史。
如果是按照旁觀者視角、自身視角，也等於唱出從節目組開始到現在的經曆。
“我，明白了。謝謝導師。”
十夏有些恍然，先前為歌詞偏差的角度也找到答案，柳暗花明般讓人眼前一亮。
她按在屏幕上的手指稍稍用力，出現一個明亮的光點。
佩蘭導師這才滿意瞥了旁邊的學生一眼，銀絲眼鏡下的瞳孔熠熠。
他點點頭丟下一句“繼續吧”也不再多說，將訓練室重新空了出來。
十夏沒有著急繼續在光屏上修改歌詞。
她重新開始另一麵嶄新的屏幕，回想從一開始到現在節目組的知識點、觀眾的喜愛、前天綜藝新曲。
最後回憶點落在了長安身上。
長安是和自己一樣擁有過去記憶的，和自己一樣記得最遠古的華夏。
一幕幕過往夾雜著節目組不斷更新的華夏正史從她意識海中蹁躚而過，白皙指尖隨著心意轉動。
等十夏從回憶中醒神時，手指下的屏幕也已經變了模樣。
她看著麵前的光屏有些怔愣。
這不再是空空蕩蕩的屏幕，在回憶的這段時間內，自己無意識畫出了一座高山。
最開始醒來的高山，長安前天畫出的圖畫。
自己幾乎是複製粘貼般描繪了出來。
這樣兩邊光屏看起來，就和綜藝裏的一模一樣。
十夏啞然輕笑，指尖往回按了按心口的位置，稍稍低頭讓墨發垂落。
象征著純血統的深黑眸子在這時是分外明顯的柔和。
飛行器眼前轉動飄過，近距離將畫麵呈現。
彈幕一麵為這超近距離的美顏發出感歎號，一麵從佩蘭進來後就開始刷問號。
地麵堆積了一層層的！？小山。
！！！啊，這個角度，小心髒在撲通撲通跳了
？說實話我怎麽有點沒聽明白？寫歌這麽麻煩的嗎聽上去好累啊，心疼
+1，我腦子也一片迷糊，不在同一個境界啊
沒關係，佩蘭角度反正是最專業的，看上去夏夏懂了就行啦
啊啊啊啊所以這個就是默契！果然天才的腦回路是不一樣的，雙王才能互相理解！
咦樓上說的好像有一丟丟道理，夏夏笑起來真好看啊，是不是想到了開心的事情？
在這個時候還能有什麽開心的事情？因為歌曲的默契吧？
熱切討論在此時升騰而起，彈幕流量往外飛快蔓延，將一個個帖子貼滿節目組論壇。
【盤點！決賽將至——歸納每位選手的主題，點擊就看導師們的第一印象】
【測試！‘這就是天才的境界嗎？’十句話九句沒法理解，唯獨天才才能明白？】
【火！舞台雙王集合，同是天才同是王者，猜猜會不會同樣獻身於舞台？】
【十夏】【佩蘭】兩個名字在各大帖子中不斷來回討論，為這一開始就出乎意料的主題添油加醋。
火紅的帖子一個接著一個冒出，開始往各處蔓延。
倏然，一個嶄新帖子被發出，熱度顏色飛速飆升，從一開始就變為深紅近黑的色澤。
以最新帖子為首，極快速度登時刷新各大論壇星網。
【爆！百年間顧家第一個真實消息爆出——】
“感冒很嚴重嗎？要不要現在去找醫療機？”
貓的嗓音偏向低沉, 深紫色瞳孔凝視一處時顯得格外深邃。
十夏正順了順喉口，聞聲對上那雙眸子莞爾，認真安撫說沒事。
“廣場有一點風而已。”
等一會組隊結束再找醫療機也一樣, 不嚴重也不差這點時間。
肯定是昨晚著涼了, 啊啊啊不會影響練習吧
咦, 都怪禾山話那麽多嘰嘰喳喳，她現在是破罐子破摔無所畏懼了？
夏夏一會要記得找醫療機啊, 唉每次開始比賽就不顧惜身體
擔憂的彈幕和步伐一起靠近，將能吹來的風擋住。
雅典娜下意識往有風的位置擋了擋，結果手臂就和萌萌的撞在一起。
十夏這會是真的位處於被“簇擁”的中心了，無風帶的中心。
彈幕為這默契的一步撒下簇簇花束。
十夏為這無聲的關心彎了彎眉眼，不等她說話, 另一側的聲響低低傳蕩在廣場上。
“現在是組隊的時候, 不要再鬧脾氣了。”
“等等, 你是認真的？這個可不符合規定，已經到決賽了。”
“還記得pd說的吧，五個人組隊，這個是規則——”
“——是啊，規則五人組隊。”
一個熟悉的男音接過話頭, 聲腔裏透著吟吟笑意。
在低聲爭執中的選手們愣了下, 轉頭扭向高台，對上兩台攝影機的鏡頭, 還有一架反射光線的墨鏡。
“不過節目組還是很好說話的。如果沒成的話，單人成隊也是可以的。”
pd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鏡，友好指了指右上角位置示意。
“你們可以試試找另一位選手成隊啊。”
哢嚓嚓。
隨著pd的動作，圍繞在他兩側的攝影機同時轉動支架，對上同一個位置拍攝。
被隨手指中的禾山手指一緊。
在麵對先前最喜歡、恨不得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的鏡頭時, 現在她下意識的第一反應居然是扭頭避開。
“不了。”禾山緩緩呼出一口氣，試圖讓聲線不要帶上顫音。
她麵上維持平穩，放在身側的指甲無意識地一點點收入掌心，不露出一點痕跡。
十夏目光從她指尖略過，視線輕地猶如一陣風不帶一絲停留，轉向另一側丹鳳眼隊長的位置。
留在原地、已經組成四個人圈子的選手們臉上或多或少別扭了幾分。
在進入高台時，那反反複複播放的影像已經足夠讓她們知道發生了什麽。
中間雙方的交流都是融洽，所以最後這件事爆發出的真相才讓人越發不知怎麽麵對。
“我也不用。”
同一道否定的聲線真正不帶顫音、平平穩穩響起。
廣場上選手們目送唰一下往出聲的元蓉身上匯集。
旁邊幾位選手看上去還想再勸，被丹鳳眼隊長一手揮舞攔截了話語。
“可以。”
隊長眼眸狹長，低垂時仿佛有光芒流淌，直視應下這個話。
在隊長出聲後，另外三個隊友就算再有心思也不說話了，元蓉回視點了點頭。
另一隊的五人組從頭到尾都在安靜旁觀，各色寶石似的眼睛轉來轉去，不輕易出聲。
十夏這邊更是目視事情發展，對這最後的結果也早有預料。
唯一一個表情變化大的，是獨自站在右上角的人。
“什麽？！”
禾山眼睛一眯，束起的火紅長發在光下晃蕩，倏然回頭看向這個出乎意料的結局。
“為什麽不組隊？”
詫異的問話在廣場上響起。
按照她觀察到了情緒，這個隊內的感情很好，在她退出後幾乎是百分百的極大概率會重新組隊在一起。
這樣她既能得到“送位置”的高光鏡頭、又能在最後形成唯一的單人隊伍。
一切都計劃的好好的，哪怕中間出現了一點小問題，最終也隻是讓流量更大。
可到最後一步居然結局徹底變動了。
如果有兩個人都是單獨組隊的話，那流量哪裏有獨自來的大？
這個失控的走向讓禾山心裏跳了起來，扭頭盯向一旁的元蓉，得到的隻是一個麵無表情的側顏。
沒有人回答她，仿佛整個廣場的空曠讓禾山心底都有些發涼，潛意識收緊指甲。
“叮——”
在無聲倒計時中，清脆聲響預告著組隊結束。
“那麽，恭喜最後一次組隊的大家。”
pd在高台拍了拍手，光屏上，各自名字顯示在其中。
第一排的十夏五人隊。第二排同樣是五人隊。
到第三排，隻剩下禾山一人。第四排的四人、第五排的元蓉一人。
山禾漂亮的瞳孔略微放大盯著光屏上的名字，那兩個單獨的名字在她眼中已經變化為赤誠誠的兩個大字。
分流。
本來一切都是按照計劃進行的，可像是從昨晚開始，就有什麽不一樣了。
以至於到達現在這個結果。
她眼睛放空幾秒，又扭頭去看廣場正中的另一個人。
在被隊友簇擁的中心，濃密黑發垂落在肩頭的選手正注視著光屏，同色眸子中好似倒映出屏幕的光亮。
將那雙漆黑如夜的瞳孔點亮。
禾山原本有太多想說的話，意識海裏全是混亂情緒，在看到這雙瞳孔的第一瞬間被吸引進去。
她知道這漆黑的瞳色很是難得，在各種各色都有的眸色中，唯獨黑色是屬於純血統的色澤。
平時深沉色係已經很是難得，備受追捧。
而濃鬱深黑到在個程度的，在第一眼就能讓人明白是純血統專屬的顏色。
禾山幾乎是要看呆了，直到那雙眸子微動，如水光盼顧般一轉，隨即正正對上她的視線。
十夏一個個看完光屏上的名字。
剩下的其他隊選手們，無論是誰，哪怕是剛剛有過摩擦的禾山，都有屬於自己的特色實力。
不然也沒法走到最後的決賽。
不過，她也相信自己的隊友，和自己一組的隊友們。
仿佛有四麵八方的注視疊加在自己身上。
十夏對周圍目光已經是習慣的免疫，眸光一轉視線就觸碰到最為專注的那一道。
她直直看向禾山的位置。
對上那雙各色情緒疊加堆積的瞳孔，望進這自己剛認識一天覺得不錯、又在傍晚對峙的瞳孔中。
對方幾乎是在下一瞬就收回目光，豁然轉頭重新望向高台。
十夏因著涼而微熱的眼眸一眨，眼尾旁有幾不可察的淡淡殷紅色澤，順勢瞥過對方收得緊緊的指尖。
那雙泛著光的指甲全部沒入掌心中，沒有再躍出先前的漂亮流光。
她眉梢輕微揚起，將輕飄飄的目光也放回屏幕中。
兩人之間的對視不過一瞬之間，連攝影機都隻是收錄到平平整整的一幕。
所有的暗波流動在一個個無形彈幕中炸開。
噢噢噢這是幹哈呢？不會記恨上我家夏夏了吧？用眼神威懾？
哼，不過也是禾山先轉開眼睛的，之前盯夏夏那麽久，現在知道怕了？
看細節呀各位，我注意到禾山一直收著手指呢。她表麵上是沒什麽，看來心理陰影都有了啊
呸呸呸，要是有心理陰影也是我元兒的嗚嗚嗚，好好的一個隊啊嗚嗚嗚
萬萬沒想到，最後居然會有兩個單人組合——反正我已經不心疼禾山了
嘩啦啦流量將組隊結果傳送到四麵八方，一個個定下星網論壇中的帖子盤口。
接下來紛紛猜測節目組決賽的模式是什麽。
廣場上已經定調的屏幕泛出些微光芒，眾人的視線縈繞在這最後的名單上。
隨即被一個響指驚醒。
啪嗒。
pd手指一動，含笑聲音再次在廣場上響起。
“既然最後名單成立，那我們也不浪費各位的時間——開始準備這最後一場公演吧。”
一道道熟悉的光芒再度亮起。
十夏已經能夠熟練地垂眸望向腳底下。
原本是將五個人包圍起來的巨大圓圈，此時圓圈中泛出一痕接著一痕的紋路，有著隱隱的熟悉。
像是平常的傳送光圈，仔細看去又更為複雜。
“哦豁，節目組真是大手筆。”
裴戈撩開額發，吹了一個讚許的口哨，抬起的深棕眼眸望向十夏一笑。
“來看我們可以做舍友了。”
十夏對上這調侃的視線，長睫才垂動幾下透出好奇，眼前的一切就已經模糊。
盛大的光芒將周圍淹沒，如潮水般將她整個人也一起淹沒其中。
傳送光圈。
在熟悉的閉眼等待幾秒內，十夏正猜想著接下來會被傳送到哪兒。
等再次睜開眼眸時，麵前的景象讓她一愣。
“這裏是……宿舍？”
十夏音色有些微詫異。
她還以為決賽要開始準備階段，一傳送就會傳送到導師的麵前、或是一睜眼就到訓練室。
怎麽也想不到會被傳到宿舍內。
總不能是要讓我們休息一陣。
她為自己冒出的想法失笑，看過周圍的確是自己的宿舍室，連抽屜中的小東西一個個全在，腳步便試探地往外走去。
啪嗒。
禁閉的宿舍門被打開，十夏緩緩推開麵前熟悉的大門，隱隱光芒從門後傳入。
四麵雪白的牆壁、正中泛光的隱形燈光、最前方的巨大屏幕。
宿舍門後出現了一個熟悉的場景。
——訓練室。
在訓練室正中，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站在其中。
高挑挺拔的身姿，異色雙瞳是寶石般的金綠，在銀絲眼鏡下更為深邃，一條長長銀絲細鏈沒入發梢。
“怎麽慢慢吞吞的。”
佩蘭點了點冒出的桌麵，聲音裏是理所當然的沉穩。
“開始上課。”
（2）
十夏啞然，回頭看看宿舍室，又看看麵前的訓練室。
這兩個截然不同的反差組合讓她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節目組這是……把宿舍和訓練室合並了？
“不用吃驚，這就是決賽要付出的準備。”
佩蘭導師扣起的指節發出咚咚聲響，簡單解釋了一句，異瞳一眯越顯幽遠。
“不要覺得累，這是你們在節目組裏最後的一場戰役。”
“好的。”
十夏調整好失笑的心情，關上宿舍門走了上前，溫聲應和。
“不會覺得累。”
節目組的意思很明顯了，在決賽準備期內，一出門就是訓練、一睜眼就是練習。
而她什麽時候怕過訓練？
佩蘭點了點頭，神情和緩了些，直接進入正題，再次問出昨天問過的問題。
“告訴我，你在最後公演選擇的主題名字。”
“華夏。”
十夏在訓練室正中站穩，說出自己一開始就準備的主題。
諾大空曠室內隻有兩個人存在，顯得空空蕩蕩。連帶著聲音都好似有不斷回響傳蕩。
“哦，這個題目很大、非常大。”
佩蘭導師音色很是悅耳，而當他話語沉沉重複出兩邊形容詞時，聽到的人都會下意識反省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麽。
怎麽了怎麽了佩蘭難道想了一天要反悔勸夏夏改主題了？
這不是昨天就問過的嘛，不過、如果導師也覺得不穩，的確是可以，嗯，變動一下
啊啊啊佩蘭明明長得這麽帥，可他這樣說話的時候我居然有點怕怕的
要是現在是我直麵佩蘭問話，我能夠直接撲騰一下跪下來立馬改口啊
盤旋的飛行器帶來無形彈幕，一個個瑟瑟發抖落在地麵。
十夏沒有說話，依舊安靜站在原地，在這被刻意停頓的話語中，隻是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
那雙萬中無一的深黑眸子抬起，望向同樣罕見的異色雙瞳中。
佩蘭點在桌麵手指一頓，中斷的聲音再次響起。
“如果是其他人，我會壓著換一個題目。如果是你的話，能夠堅持，那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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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含誇讚的話語讓彈幕氛圍為之一鬆，很快導師毫不停歇問起下一個問題。
“你歌曲的立意和方向是什麽。”
“想唱華夏過往的輝煌，一路前行的興衰綿延。”
十夏眼眸有些微放空，一點點說出心中的想法。
在第一次知道華夏屬於輝煌過去的時候、在昨天看到記錄片的時候，她就想唱出這首歌。
唱出一個綿延千年的過往。
“我遇到過元蓉，她說可能歌曲會讓觀眾聽不懂。”
十夏收回思緒，說出自己同樣的顧慮。
對她來說曆史長河流淌得明明白白就在眼前。
但她也知道，哪怕有節目組的輪流科普，對其他人來說，華夏曆史也是霧裏看花的模糊。
“這個沒關係，我可以充當觀眾視角。”
佩蘭導師對這個問題倒是不在意，他沉吟的是另一個方向的問題，半餉指節還是扣在桌麵上。
“你先按綜藝裏的歌改編，我去看一圈其他隊。”
導師開啟訓練室的大門，帶著一大波彈幕離開。
十夏順勢往外瞅了眼，總覺得外麵看上去也不像是訓練室長廊，反而像是大廳的布置。
看來決賽裏節目組是準備讓選手們吃住都在訓練室周圍了。
她為這個想法莞爾，熟練地拉出訓練室中光屏，先在上方默出綜藝裏的歌詞。
一時間室內安靜下來，隻有無形彈幕飛舞左右。
決賽組隊居然比我想象的要嚴肅埃，居然把一隊的都安置在一起了
像是花簇一樣，五個宿舍連接五個訓練室加正中大廳，聯絡感情的好地方
咦，單人組隊那不就隻有一人？
導師還是比較忙啊，在最開始要一個個找過去——哎，這位也來了
“歌曲準備得怎麽樣？”
tut導師從門後塞了一個頭進來，像模像樣地推推鼻梁上小圓墨鏡，有幾分pd悠閑的模樣。
他大搖大擺走到屏幕前。
“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哪一部分不懂直接說。”
“剛開始，主題已經確定是華夏，在默綜藝裏的歌詞。”
十夏為這第二位進來的導師讓開位置。
光屏上的文字就顯示得更為清晰。
tut架在鼻梁上的墨鏡緩緩往下滑動，露出其中有些糾結的英挺眉梢眼眸。
深黑墨鏡反射出屏幕裏一個個複雜的文字、猶如一團團筆畫繁瑣的圖畫。
沒一個看得懂。
“哦，挺好。”
導師伸出一根手指將墨鏡推回去，腳步繞了一圈，又往外繞了出去。
“等後麵有不會押韻的就來找我吧。”
彈幕落下成片的哈哈哈哈，將滿眼茫然的導師截圖流傳得到處都是。
實不相瞞，我的表情和tut剛剛是一樣的哈哈，古體文啊這也太強了
正對照著之前唱過的綜藝歌來翻譯一個個團團，無形中擴展了知識點
佩服佩服，現在導師都先摸個底來瞅瞅，一會小公主導師來肯定也懵hhh
第三位導師踏著彈幕進來，又哎呀呀踏著彈幕離開。
十夏在光屏中落下最後一個文字，為這輪流的造訪莞爾。
之前是雙人合唱，如今要改成單人曲，有挺多不一樣的地方。
就是原本順著心意描繪的歌詞，這會重新再看也有要描繪修改的不同之處。
十夏手指點在光屏上，沉吟估量地緩慢劃過一個個文字。
屏幕隨著她的指尖動作轉出一道又一道流光，飛快出現又飛快消散不見。
“前天唱的時候好像歌詞方向有點偏差。”
她順記憶往回、回到綜藝最後競賽的小高台上，試著尋找前天和長安合唱時的感悟。
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沒能把握到全局。
“不對。”
清澈男音從門口處響起，一出聲就是直白的否定。
十夏還沒來得及回頭，後方熟悉的問話就再次響起。
“你這首歌的視角不對。”
佩蘭導師高靴踩進訓練室時，發出清脆聲響，耳廓旁的細鏈輕微作響。
他徑直走到屏幕前，話語很快。
“我對華夏知識沒有你懂得多，不過作為觀眾看法，你這首歌的視角是‘身處華夏之中’。”
“在最後，最好的角度是從你的視角、你自身的視角，也就是——”
他沒有看十夏，異色雙瞳注視屏幕，銀絲眼鏡映出屏幕的光輝。
上麵是一排排難以理解的圖案，每一個都是筆畫多端的變化。
“——按照節目組的規則，我也不會問你過去身份經曆，隻從導師的直覺來說。”
“作為學生，你最適合的是從一個，旁觀者視角。”
最後一句話宛若直擊中心。
十夏抿了抿唇，長睫抖動一瞬。
在她的記憶中，過去的曆史沉眠在意識海，隨意翻動調閱。關於自身卻毫無印象，猶如隔絕在一切之外。
的確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視角。
有關自己的經曆，都是從睜開眼見到這個世界的第一麵開始。
節目組科普了一遍華夏正史，正好梳理了一遍自己腦海中的曆史。
如果是按照旁觀者視角、自身視角，也等於唱出從節目組開始到現在的經曆。
“我，明白了。謝謝導師。”
十夏有些恍然，先前為歌詞偏差的角度也找到答案，柳暗花明般讓人眼前一亮。
她按在屏幕上的手指稍稍用力，出現一個明亮的光點。
佩蘭導師這才滿意瞥了旁邊的學生一眼，銀絲眼鏡下的瞳孔熠熠。
他點點頭丟下一句“繼續吧”也不再多說，將訓練室重新空了出來。
十夏沒有著急繼續在光屏上修改歌詞。
她重新開始另一麵嶄新的屏幕，回想從一開始到現在節目組的知識點、觀眾的喜愛、前天綜藝新曲。
最後回憶點落在了長安身上。
長安是和自己一樣擁有過去記憶的，和自己一樣記得最遠古的華夏。
一幕幕過往夾雜著節目組不斷更新的華夏正史從她意識海中蹁躚而過，白皙指尖隨著心意轉動。
等十夏從回憶中醒神時，手指下的屏幕也已經變了模樣。
她看著麵前的光屏有些怔愣。
這不再是空空蕩蕩的屏幕，在回憶的這段時間內，自己無意識畫出了一座高山。
最開始醒來的高山，長安前天畫出的圖畫。
自己幾乎是複製粘貼般描繪了出來。
這樣兩邊光屏看起來，就和綜藝裏的一模一樣。
十夏啞然輕笑，指尖往回按了按心口的位置，稍稍低頭讓墨發垂落。
象征著純血統的深黑眸子在這時是分外明顯的柔和。
飛行器眼前轉動飄過，近距離將畫麵呈現。
彈幕一麵為這超近距離的美顏發出感歎號，一麵從佩蘭進來後就開始刷問號。
地麵堆積了一層層的！？小山。
！！！啊，這個角度，小心髒在撲通撲通跳了
？說實話我怎麽有點沒聽明白？寫歌這麽麻煩的嗎聽上去好累啊，心疼
+1，我腦子也一片迷糊，不在同一個境界啊
沒關係，佩蘭角度反正是最專業的，看上去夏夏懂了就行啦
啊啊啊啊所以這個就是默契！果然天才的腦回路是不一樣的，雙王才能互相理解！
咦樓上說的好像有一丟丟道理，夏夏笑起來真好看啊，是不是想到了開心的事情？
在這個時候還能有什麽開心的事情？因為歌曲的默契吧？
熱切討論在此時升騰而起，彈幕流量往外飛快蔓延，將一個個帖子貼滿節目組論壇。
【盤點！決賽將至——歸納每位選手的主題，點擊就看導師們的第一印象】
【測試！‘這就是天才的境界嗎？’十句話九句沒法理解，唯獨天才才能明白？】
【火！舞台雙王集合，同是天才同是王者，猜猜會不會同樣獻身於舞台？】
【十夏】【佩蘭】兩個名字在各大帖子中不斷來回討論，為這一開始就出乎意料的主題添油加醋。
火紅的帖子一個接著一個冒出，開始往各處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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