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換好衣服再三確定自己許下的心願絕對不會露出什麽破綻以後,才不緊不慢走下了樓梯。扛著長劍心情不錯的歐文沖妹妹露出了高興的笑容,而還有些喘氣的丹尼斯在他身後揮散了自己的水劍。顯然,有人接著晨練的藉口以公濟私發泄了情緒。


    「丹尼斯進步挺大的啊。」指揮著盤子飄上餐桌的西格蒙德對丹尼斯的實力表示了肯定,「索吉爾斯在學校裏也指點過你?」


    西格蒙德在某幾招狠厲決然的出擊中察覺到了索吉爾斯的影子。


    丹尼斯點了點頭,將倒好的牛奶交給了桃樂絲:「父親每次心情不好,都要接著鍛鍊我的藉口出來晃一圈。」


    「他果然還是那個糟糕的樣子。」西格蒙德哼了一聲,目光在桃樂絲和丹尼斯兩人的臉上轉了一圈,正要開口卻被克洛麗斯不著痕跡踢了一腳。


    「丹尼斯,你也嚐嚐我的新發明吧。」克洛麗斯熱情地介紹了一下自己的試驗品,為好久都沒有遇到這樣給麵子的實驗者而高興。對此最有經驗的歐文隻會擺出一副你怎麽又在折騰的無趣表情,而西格蒙德則是一臉無奈用眼神訴說誰讓你是我的妻子,桃樂絲她又不捨得,就隻有丹尼斯會很耐心地給她評價了。


    西格蒙德倒是很自然的注意到了桃樂絲的晚起,桃樂絲在學校的作息時間應該和丹尼斯類似,又自主加上了晨練,想必更會早起。今天一直拖到被去吃早餐,他難免為這點不同而關心。


    「昨天睡得不好嗎寶貝?還是說昨天被累到了?」


    「應該是逛了一天被累到了。」桃樂絲悄悄看了一眼丹尼斯,她根本不擅長說謊,有點擔心自己表現會不會暴露。


    「我們昨天一天都沒怎麽休息,還遇上了兩位貴客。」丹尼斯立刻語氣自然地為桃樂絲的發言打補丁,「確實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才能調整過來。」


    海莫有些擔憂地飛到了桃樂絲肩頭,蹭了蹭她的臉。


    得知了具體原因,西格蒙德倒是安心了幾分:「辛苦你們兩個了,正好最近是假期,完全有好好休息……」


    桃樂絲與丹尼斯對視一眼。


    丹尼斯眨了眨眼睛。我幫你糊弄過去了,你好歹要告訴我真實原因吧?


    看來這種理由確實瞞不過熟悉她的丹尼斯。


    桃樂絲麵色如常喝了一口自己的牛奶,算是默認了對方的要求。


    因此等到早餐結束,兩個人在丹尼斯家集合的時候,桃樂絲告訴了對方今天出現異常的原因。


    「因為我昨晚嚐試著向龍血許願,希望我能夠盡快變得強大起來。」桃樂絲坐在椅子上一邊擺弄著深淵稀奇古怪的紀念品一邊說到。


    這個狀似水晶球的擺件裏麵種著一株深淵特有的避光性植物暗枯枝,會在黑暗的環境裏瘋狂生長,遇到光則會立刻停止生長並且逐漸縮成一灘類似液體的東西。水晶球內部有能夠外部控製開關的簡易光源,每次光源開合球體裏的黑色植物都會發生變化,由於暗枯枝的生長也毫無規律,桃樂絲覺得每次打開光源開關都能看到不一樣形狀的內裏還挺有趣的。


    在自己家裏的丹尼斯摘掉了礙事的眼鏡,那雙艷紅色的明亮眼眸裏滿是心疼:「很疼嗎?」


    「疼。」桃樂絲幹脆地說道。又關上了水晶球的光源。


    丹尼斯沉默了。他的腦海裏浮現出無數的方法,卻又被自己一一否定。他自身的魔藥技能由於和艾夫斯的親緣關係並不糟糕,但是熬製過高難度的魔藥的話,他沒有信心能瞞過日常給桃樂絲檢查身體狀態的兩位大師。


    「……那……那我陪著你一起變強。」丹尼斯小心翼翼把自己放在桌子上的手向桃樂絲的方向移動了些許,「我沒辦法分擔你的痛苦,我隻能讓你不是孤身一人……」


    他越說越覺得自己好像非常沒用。


    「那一千年你也會陪著我嗎?」桃樂絲剛說完就反應過來自己問出了愚蠢的問題,「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被感應到的記憶弄的有些奇怪了,你不用回答我這個問題。」


    她自己根本就沒有活一千年的打算。


    丹尼斯笑了。


    他的臉上夾雜著欣喜和難過,卻又由於此時此刻注視著桃樂絲,根本沒有辦法讓自己心中的負麵情緒留存太長的時間。


    「當然了。」丹尼斯握住了桃樂絲的手,「一千年我也會陪著你,幾千年我都會陪著你。可能你會覺得我在說大話,但是沒有關係,我會用行動證明我說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你向前走的時候,我也會一同向前走。」


    他的目光極為真誠,桃樂絲仿佛能從那一片紅色裏看到他正在跳動的心髒。他極力克製著自己的動作,握住桃樂絲的手甚至都沒有用力,他們的皮膚輕輕地貼合在一起,如同丹尼斯本人想要輕輕地貼上自己的心髒和一切的真心。


    「我沒有辦法共享你眼中的世界,也沒有辦法代替你去承擔成長為真龍的命運。可是我可以憑藉自己的努力成長到與你一同的高度,我絕對不會讓你孑然一身的。隻要你回頭,我一定在那裏。」


    「可是……友情和親情不也可以做到同樣的程度嗎?」桃樂絲還是有些不明白,土源和吞尾蛇、土源和龍神之間都是友情,祂們也在為這份感情付出自己最好的一切。


    「是的。作為朋友和家人,我會為加文付出,也會為歐文付出。叔叔阿姨還有我的父母,他們都是我發自內心愛著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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