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師奇回來的時候,司徒雪就跟他說起了這件事,她其實心中就有些忐忑,也是想聽聽雲師奇怎麽說。


    卻不曾想雲師奇的反應卻出乎了她意料。


    “……笑什麽?”這是正常的反應嗎?


    “攆的好,放心,出了事兒我給你兜著,盡管放心的去做。”雲師奇其實早看那些人不順眼了,司徒雪做的正合他意。


    他就說起了司徒雪計劃書的事來。


    “東西我已經交給了別人,你就坐等著收錢就好。”一口白牙晃瞎了司徒雪的眼。


    她就沒問是給了誰,反正對她來說,隻要是能幫上雲師奇,誰拿去都沒關係。


    院子裏許多人都換了,紅姨娘暫時也安份了許多,可雲子茜倒是反其道而行,整日的在司徒雪眼前晃悠,也總是喜歡挑三揀四的,一會兒說房間裏的裝飾不對,一會兒又說司徒雪挑給她的那些小丫鬟笨手笨腳的,兩三天的功夫,往司徒雪這裏跑了差不多十幾趟。


    她就煩不勝煩,於是就想了一個辦法,也沒想著能那麽快就派上用場的。


    結果晚上的時候,雲子茜就又找了來,司徒雪就笑,柿子總挑軟的捏,她總是選在雲師奇不在的時候過來,真不知道該說她是聰明還是笨好。


    “你馬上十二月份的時候就要及笄了,也該到了說親的時候了。”司徒雪聽她抱怨完之後,也不惱怒,反而滿臉笑容的跟雲子茜說。


    雲子茜見司徒雪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不知道怎麽的,覺得後背有些發涼,有些慌亂的問道:“你什麽意思?”


    “看小妹說的,嫂嫂哪有什麽意思?絕不會出門的時候跟人說起你的脾氣,絕不會說你做事認真細致的。”


    雲子茜隻覺得喉嚨裏一口氣恰在那裏,不上不下的,氣的想掀桌,可司徒雪的一句話頓時讓她愣在了當地。


    “我這桌子可是雨花石做的,一張五千兩。”


    “什麽桌子這麽貴?你當我是小孩子呢?這麽好哄,我就砸了怎麽了?”說完,一個氣憤,真的把司徒雪房間裏的桌子給掀了,雖然看起來很樸實的感覺,可倒是意外的比較輕,雲子茜輕輕一用力,就把它給摔了個稀巴爛。


    碎片濺到司徒雪衣服上,其中幾片還不小心劃過手臂,當下就是一道血痕,司徒雪有些抽痛的看著自己的手,想到某個總是跟她作對的人,她抬頭看過去,剛張口要說什麽,就隻見雲子茜此刻像紮了翅膀的兔子,一下子飛奔出了司徒雪的房間。


    司徒雪也沒追上去,反正她不愁沒有人陪她桌子,上次還見紅姨娘頭上一個明燦燦的寶石,不怕沒錢。


    雲子茜慌了神,一路小跑就跑到了紅姨娘的院子裏,滿臉的驚慌之色,櫻和見了,慌忙迎了上去,問道:“小姐這是怎麽了?慌裏慌張的?”


    雲子茜沒理她,快步的跑進了裏間,卻見紅姨娘正慵懶的躺在床上,一臉的風情,她的動作就慢了下來。


    “娘救救我。”雲子茜跪在地上,哀求道。


    紅姨娘坐起了身,櫻和忙扶了雲子茜起來,坐在一旁的軟椅上,又讓人打了水進來,伺候雲子茜梳洗,這才冷靜了下來。


    “出息,多大點兒事兒,這麽慌裏慌張的,說吧,又闖了什麽禍?”紅姨娘的語氣就帶了幾分不耐煩,她最近也是被那個司徒雪給搞的一個頭兩個大,許多事情都失去了她的控製,府中新來的丫鬟小子一大堆,暫時也沒什麽得力的人,雲師奇那邊的消息,現在她是一點兒都打聽不到了,那位最近也對她有些不滿,你說,她能不火大麽?


    偏偏她這麽煩躁的時候,雲子茜就哭著跑了進來,紅姨娘看著坐在椅子上還在抽泣的女兒,覺得她一點兒都不像是自己的孩子,論心計,那是半分都沒學到她的,可卻把她的倨傲給學了個十成十,而且,還總是在雲師奇眼前顯擺,你說,這不是找抽麽?


    每次她就得幫著收拾爛攤子,這些年不知道為此跟鎮北侯說了多少好話,賠了多少不是,可雲子茜卻還沒學著聰明些,竟是耍些不入流的手段,想到這次不知道闖了什麽禍,她就覺得心中直犯愁。


    畢竟是自己的女兒,要真是不管她也說不過去,除此之外,紅姨娘對她是沒有半分的期望了。


    “我……我……!%……”


    “話都不會說了不是?說清楚點兒。”紅姨娘見她低著頭,嘴裏不知道嘟囔著什麽,就怒道,老天爺,她怎麽攤上了這麽個女兒?


    雲子茜就嚇了一跳,忙快速的說道:“我不小心打碎了一張雨花石桌子。”


    紅姨娘聽說是不小心打碎了東西,不由得笑了,想著反正是一張桌子,大不了再重新買就是了,不礙什麽的。


    “那桌子是大嫂的,她說值五千兩銀子巨龍王座。”見紅姨娘沒有那麽生氣,雲子茜就放鬆了下,接著道。


    紅姨娘拿起桌子上的一個茶杯就朝著雲子茜扔過去,雖然沒有砸到她,卻在她腳邊碎裂了,把她嚇的不輕,眼淚就又要往下掉。


    櫻和就在一旁勸著,二小姐這真的是撞槍口上了,主子正在為司徒雪的事情而發愁,她就上門來說是打碎了東西,這能不生氣嗎?


    “你是挨打挨得少是不是?敢砸她的東西?以前抽你的時候你哭著叫痛,都忘記了?啊?”紅姨娘簡直要捶胸頓足了,五千兩銀子啊,她即便是有,也不能拿出來,可要是不拿,想到司徒雪之前來問她要賣身契時候的模樣,她覺得肯定不會有什麽好事發生,怎麽辦?幹脆死不承認好了,反正除了司徒雪房間裏的丫鬟也沒別人看到。


    這下紅姨娘算是徹底被雲子茜給煩的不行了,揮手讓她趕緊回去,“你給我待屋子好好反省反省,三天後再出來。”


    雲子茜就不願意,待房間裏三天,什麽事情都不能做,多無聊啊。


    紅姨娘看她那一副模樣,就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拿了雞毛撣子敲她的頭,“我這是護著你,你想想,要是雲師奇回來知道了,會怎麽處置你?他可不是那種心軟的人。”


    雲子茜聽了,雖然有些害怕,可還是不願意回去,她在姨娘這裏,大哥才不會跑來揪她的,就怎麽說都不想走。


    櫻和好說歹說的,才把雲子茜給勸了回去,讓她身邊的媽媽跟丫鬟服侍著,自己才轉身回了紅姨娘那裏。


    “什麽都不懂,還到處給我惹事,真是白生了她。”紅姨娘就不停的在房間裏走動,想對策。


    想到事情發生這麽久,司徒雪都沒來,心中也存著僥幸,覺得司徒雪大概不會來了,誰知道她這心還沒放下,那邊,司徒雪就帶著人上門來了。


    她一進門,紅姨娘就發現她手上裹著厚厚的紗布。


    “大少奶奶的手是怎麽了?”她裝作不知的問道,眼角卻犯抽,知道這**不離十的都是雲子茜那丫頭做的。


    司徒雪就擺擺手,道:“也不是什麽大傷,不過二妹不在姨娘這裏嗎?我剛從她院子裏回來,她不小心打碎了我房間裏的桌子,我還沒說什麽,她人就跑了,我那會兒有些事,也就沒顧上,剛剛去她院子裏去找,卻是不在。”


    紅姨娘就笑道:“大概是出去玩耍了,不過那丫頭從小就冒失,若是不小心惹到大少奶奶,還望大少奶奶不要跟她一般見識。”最好是什麽都不要,趕緊回去吧。


    喜鵲就有些不滿,道:“姨娘說的是,咱們大少奶奶也不是在意那銀子,可二小姐這番舉動也著實太過了些,那可是夫人娘家老夫人送來的禮物,就這麽說打碎了就碎了,老夫人要是知道了,得多傷心啊!”


    紅姨娘的表情就凝滯了一下,隨後嗬斥道:“區區一個丫鬟,這裏哪兒有你說話的地方。”


    司徒雪見紅姨娘一點都不客氣,就說道:“我自己的丫鬟我自己會管教,不牢姨娘費心,倒是二妹妹,這馬上就快要到及笄議親的年紀了,還這般不懂事,可怎麽是好?”


    紅姨娘的臉就更黑了,司徒雪的意思她明白了,兩個選擇,要麽賠錢,要麽雲子茜的名聲就被搞壞掉了,讓她選。


    “瞧大少奶奶說的,這茜兒不是年紀還小麽,過幾年再說也不遲。”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紅姨娘也希望她能過的好。


    “話雖如此,可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我會幫著姨娘上心些的。”司徒雪輕輕拿自己的手敲了敲桌子,道。


    紅姨娘就沉了臉,她忍住怒氣,讓櫻和去房間裏拿了銀票,不多不少,正正好五千兩,司徒雪讓喜鵲接了過來,數也沒數,“這還真是多謝姨娘了,其實也就一個桌子,我真沒想著讓妹妹賠的,不過姨娘的好意我就不客氣了。”


    一番話說的紅姨娘差點也掀桌,錢都給她拿去了,還說這麽讓人火大的話,可知道司徒雪的手段,現在她是正經的鎮北侯府的長媳,雲師奇最近也風頭正盛,總之,不是硬碰硬的時機。


    秋寒料峭,窗外北風吹的紙窗嗚嗚作響,司徒雪剛剛要回了銀子,此刻正在房間中看話本,最近生意也不錯,也不需要她整日裏看著,再說,李氏也經常會去幫她管著些,鋪子裏的生意,她差不多都交給掌櫃了。


    雲師奇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幅畫麵,司徒雪安靜的倚在粉色迎枕上,安靜的翻著書,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他的腳步聲都不由得放輕了許多,生怕打破這美好的一幕。


    他走到軟榻前,坐在司徒雪身邊,才道:“看什麽呢這麽出神?”


    司徒雪就抬頭看了他一眼,笑道:“我這不是無聊麽,都是話本,看著找樂子的,倒是你,今天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雲師奇扶了扶她一頭柔順的青絲,順便把人摟在懷裏,這才道:“皇上命我協助五皇子辦理好與匈赤通商的事宜,所以,最近一個月,我都不用去兵衙了武動蒼冥。”他雖然是武將,可對於那些手無寸鐵的人卻沒辦法痛下殺手,司徒雪的計劃書,無疑是給了他第二個選擇,再說,有銀子可拿,還糾結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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