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後。


    所有大臣都看了一眼魏琳。


    各人所陸續露出的意味深長的眼神,仿佛也是在說,你明明知道陛下對太子妃十分寵愛,你又何必去觸這個黴頭呢。


    而如今,他們看太子妃,也越來越是有一種感覺了。


    今年,太子妃應該剛剛好十九歲,二十歲。


    正正是桃李年華。


    這個時期的女子正像盛開的桃花和李花一樣豔麗動人。


    嚐矜絕代色,複恃傾城姿。


    意思也就是曾經靠著絕代的美色,又靠著傾國傾城的姿色。


    後麵的就不用多說了。


    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讓衛國公當她的老師,而且,她說想上戰場,那就答應她。


    乃至於私兵,你以為大殿中的大臣不吃驚麽?


    他們並非不吃驚,隻是不想說罷了。


    不過魏琳本就是靠這個起家的,本身犯顏直諫就是他的人設,所以今天他之所以會發話,也實屬是情理之中便是了。


    魏琳與陛下的關係,就如同鮮花和綠葉,真正來說,卻是相互襯托的。


    隻不過,這些年來,魏琳顯然也老了,開始力不從心了。


    從方才他沒有堅持就可以看得出來,估計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其實陛下對魏琳也早就有不滿。


    就拿接觸並監視山東世家來說,本來,陛下是讓魏琳去搞破壞、搞分化的,結果魏琳自己倒好,不但集合山東這些勢力,而且自己還成為其中間樞紐。


    那不就等於向皇帝說,陛下,以前我們是鮮花跟綠葉,相互襯托的關係,臣也自知自己其實就是陛下捧出來的,但現如今,臣也是可以與陛下掰一掰手腕的人了。


    臣說的都是大義,你若要殺了臣,那你就不是明君。


    三年。


    短短三年的時間,朝堂中的情況,已經變化了很多,而且變得更為複雜。


    當然,你要說證據,皇帝肯定也是沒有的。


    可正是這種相互猜忌,這君臣關係,卻是早就不可同日而語。


    其實前兩月魏琳也得了病,若是放到往常,皇帝肯定要吩咐太醫去看病,可你看,這一次,陛下卻隻說了,魏愛卿一定要好好注意身子。


    當然!


    之所以矛盾發展至此,肯定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而且……


    肯定雙方都有錯。


    夭夭這邊……


    在離開辰都時,也是特意看了看城門上的字。


    可能,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她都應該不會再回來了吧。


    朝堂上的事,其實她知道一些。


    因為在她的讀心術下,她可以清楚知道,此時朝堂上的氛圍肯定是有些不對的。


    不過……


    這又跟她有什麽關係呢?


    然後,結果便是……


    當夭夭花了十天時間,回到辰都的時候,又過了不到一天。


    然後……


    魏禦史病逝的消息便從辰都傳來。


    具體什麽病。


    信上也沒說。


    不過魏禦史年紀確也不小了,那麽,很有可能就是各種病都有,隻不過,心病卻或許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聽到這消息的時候,夭夭還在抱著李承乾的大腿。


    因為這一次她擅自行動。


    而且,還刻意不跟他取得聯係。


    因為她是有著隨意變出東西出來的法術的,那隨手變個無線電收發機出來,對她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


    可這四個多月來,她始終都沒有這麽做。


    這就不得不讓人要開始懷疑她的用心了。


    其實,夭夭根本沒有別有用心。


    她隻是覺得,李承乾也可以跟她一樣耐得住四個月的寂寞。


    結果……


    等她回來後,李承乾好半天都不理她。


    這下徹底完了。


    見軟的不行,夭夭便隻好改變策略,不管他了。


    果然!


    當她不管他以後,他自己到了晚上,就會找過來。


    而且,詳細地說明自己不是真的跟她生氣。


    但她做的也確實太沒有把他放在眼裏了。


    但凡她隻要與他說一聲,他都不會像如今這般生氣。


    從太子右庶子那裏李承乾可以得知,夭夭雖說跟衛國公學兵法,雖說跟父皇一起出去打獵。


    但一些注意事項,還是拿捏得死死的。


    比如說跟父皇一起出去打獵的時候,夭夭就把李承乾留在東宮的另外一位太子右庶子也給帶上,而且全程陪同。


    估計夭夭也知道,自己長得禍國殃民。


    可即便如此!


    李承乾依然感受到深深的壓力。


    無他!


    因為夭夭如今就是行走的人間尤物。


    她就不能化妝把自己扮得醜一點麽?


    而更讓李承乾覺得巧妙的事情,在三個月後,也是終於都發生了。


    隨著魏禦史的病逝,皇帝在辰都徹底沒有了能勸諫他的人。


    皇後雖說曾被夭夭的回天之力救過。


    然而……


    涉及到選秀這種事,難道皇後還要阻止麽?


    皇帝要找些美女充入後宮,即便是皇後,也沒有阻止的權力。


    以往,其實類似這樣的事,也不是沒有。


    隻不過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小打小鬧,而且,時間好像也有點不對啊。


    一般都是在七八月份,今年卻是足足提前了快有半年。


    這隱隱讓李承乾覺得有什麽不妥。隻不過,李承乾自也是不會跟夭夭說就是了。


    而夭夭,對這些事也完全不關心。


    她接下來比較關心的,是自己兒子李象的教育問題。


    但考慮來考慮去,她暫時還是不打算教他任何東西。


    因為……


    說話都說不利索,還是讓乳母教會他如何說話再說吧。


    不過,說是那麽說。


    但她也還是給李象變出來一些精致的看圖識字的卡片什麽的。


    比如說辨認水果還有動物。


    讓乳母可以更好地教他說話。


    除此之外,然後……


    好像夭夭也就沒有什麽事情可以做了。


    每日早上起來,不是等太陽落下,就是到了傍晚,等李承乾回來。


    宮中的生活,就是這麽的樸實無華。


    不過倒也不覺得厭倦便是了。


    而這樣的生活,對她來說,一晃就是差不多兩年。


    兩年日期一到,李承乾的這個洛州刺史,也算是快要當到頭了。


    雖說不如穿越者,但也算是讓境內的百姓,都過得還不錯。


    尤其是在養蠶繅絲方麵,產量比之以往,有了顯著的提升。


    又因為在夭夭待在宮裏的這一段時間,李承乾又把以前巨石那塊地方的其中一塊,也就是最東邊的那塊,人門島給擴寬了。


    今年春末,漕運比之昔日不止繁榮了十倍。


    連帶著,便是作為唯一停靠點的洛州這邊的碼頭附近,乃至洛州城內的商業,也得到了快速的發展。


    大量的商賈、人流雲集,自然也給當地帶來了機遇。


    此時,三年時間過去,洛州城內,卻已是車水馬龍,一片繁榮熱鬧的景象。


    城門處。


    今日便是李承乾正式辭任的時候,像是別駕、六曹,宋老等人,還有郭子叡這些當地投入他陣營等有的尚屬臨時任命,而有的,則是已經有意要帶回去的人,全都在看著眼前這景象。


    別駕馮起也是不無感慨地道:“真希望太子殿下能夠多留兩年。”


    六曹當中,掌管功曹的官員也是道:“若是放回到三年以前,誰能想到,洛州竟然會是這般模樣。這是多虧了太子殿下,而且,今年山東、河北諸州都有大水,壞人屋舍。唯獨我們這裏沒有,這都是因為太子殿下的功勞啊。”


    李承乾也是道:“這其實是子叡的功勞,該稱讚的應該是子叡。”


    此時郭子叡也站了出來,頗有幾分感動地道:“若不是太子殿下傾力相助,單憑子叡一人,也不可能做到。子叡替洛州的百姓,謝過太子殿下!”


    “臣等替洛州的百姓謝過殿下!”


    李承乾也是覺得他們說得太過於言重了,很快回道:“其實我來了以後也沒有做什麽,隻是因為洛州地理地勢的確是得天獨厚。今後,就要有勞諸位了。”


    作了一番道別,其實……


    李承乾也沒有說立刻就要離開洛州。


    他隻是暫時不再擔任洛州刺史。


    不過……似乎就算如今李承乾不走,也快了。因為,隨著北辰打下高昌,其他勢力,顯然此時也是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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