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皇帝跟皇後的同意,接下來,東宮上下也是開始為期三日的準備。


    三日時間一到,這浩浩蕩蕩的近千人的隊伍,就開始往行宮出發。


    湯泉宮離辰都的距離差不多有一百裏,若是按照驛馬的速度,當然最快一個上午都不用就能走完。


    隻不過……


    這太子的車駕,尤其是太子妃的車駕,自然速度就不可能有那麽快了。


    感覺,兩人這一路上,也更像是在遊山玩水。


    北辰在主要的主幹道上,幾乎每二十裏,就會設置一個驛站,所以,從辰都出發,要到行宮,則必須至少途徑三個驛站。


    當數日前,這驛站的驛卒得知太子殿下會經過時,也都是頗有些意外,因為再怎麽說,這太子殿下也不像是喜歡幹這種事的人。


    像是這種到處巡幸之事,也就隻有當今皇帝經常幹。


    然而……


    他們也很快就收到了消息,太子殿下之所以這一次要巡幸到湯泉宮,主要是因為太子妃有了身孕,提前到湯泉宮進行避暑。


    當即,便有一名驛卒,不由得臭罵了太子。


    要知道,這花費的可都是老百姓的民脂民膏啊。


    旁邊一人趕緊讓他閉嘴,而且再怎麽說也是太子妃有了身孕,這畢竟是第一位皇孫,所以興師動眾一些,也實屬正常。


    更別說,太子這一次出行帶的人都算是少的了,也才五六百人,而陛下哪一次不是上萬。


    當然!


    若是少了,也還真的不行,皆因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路上被劫了,也不好。


    而這一次的出行中。


    除了帶了必要的東宮率衛,還有專門侍候的宮女以外,李承乾當然也帶了其他人。


    比如說,孔齊的侄子孔奐。以及還有李季常,你說帶這些人來幹嘛,反正這些人剛剛及第,目前也還沒有分配具體官職,便隨時帶在身上,感覺總有能用得到的地方。


    另外……


    除了這個目的以外,李承乾多多少少也有讓他們熟悉官場氛圍的意思。


    而且,若是夭夭讓他作詩,他就把這些人傳召來,讓他們作。


    對了!


    既然孔奐的畫技如此了得,他自然也想讓孔奐把這一次的出行給畫下來。


    這隨行的及第士子,便足有十人。


    其中,讓李承乾印象比較深的,一個自然是孔奐,這個是蠢得比較深。另一個,就是李季常。李季常的老家在山西,說起來,跟他們皇室也算是同宗了。


    隻不過……


    李季常很有可能是那種早就沒落,又或者是他隻是一樣的姓,事實上並沒有太大的關係。


    而除了這兩個人,是給了李承乾頗深印象的,其他的人,卻也是暫時來說感覺一般般。


    這些都是夭夭挑選出來的人才,本著愛屋及烏,他自然也會更為看重一些。


    不過……


    也有幾分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排這些人的困窘。


    馬車中。


    馬車內的空間因為足夠大,用的是最豪的豪車,就是就連這車軲轆上的裝飾,那都是鑲了白玉石的,所以,此時夭夭也是能夠得以直接躺在車上,當然,即便再怎麽大的車,也必然不可能跟床完全一樣,所以,她還是得稍稍地彎曲著就是了。


    對於如此大的陣仗,夭夭也還是第一次見。所以說,這有錢就是好!


    而且,在民間即便你再怎麽巨富,因為身份的緣故,也肯定沒有辦法享受這樣的待遇。


    不然,說輕了你就隻是僭越,說重了,就是想謀反。


    “如何?身體有任何不適?”


    剛剛出了辰都沒多久,李承乾便問她道。


    “還行。”夭夭此時也是道,而且,她哪有那麽金貴。


    說完,夭夭也是無不調侃地道:“直到今天,我才覺得,我的確是一個太子妃。看看這陣仗,看看這排場。”


    李承乾也是眉頭便微微一皺,無不擔心地與她說道:“我記得你不應該是這樣的人。”


    夭夭這是也是道:“不不不!以前那是沒有體驗過,現在就認為很不錯。”


    她說完了以後,接著說道:“雖說我對這些珠寶玉石什麽的,車內的裝飾,以及家具,還有這身下的皮毛什麽的。不,是除了這身下柔軟的皮毛,其他都不覺得這有什麽好,覺得它們有多大的價值,但如今如此氛圍之下,還是覺得,有比沒有要更好。”


    李承乾此時也是道:“你喜歡就好。”


    夭夭便道:“你這樣寵著我,就不怕我養成了驕奢淫逸之風?我記得父皇,卻是似乎不怎麽提倡這種風氣。”


    李承乾此時也是道:“這車都是父皇的。若是東宮,可拿不出這樣好的車來。當然,這是最新找匠人訂做,還沒有來得及使過。所以說……你看,父皇對我們還是很好的。”


    這時的夭夭便也是思考了下,這才說道:“我為何覺得你話中有話呢?”


    李承乾:“沒有,可能是你多慮了。不過我確實有話想說……”


    夭夭:“那你說。”


    李承乾:“我想說的便是,也不必將我與父皇的事太過於放在心上。”


    夭夭便仰著頭,枕著他的大腿,看著他。


    似乎就那樣思考了一會會以後……


    李承乾本還想說些什麽。


    不過,很快就被夭夭的話給打斷了,隻見夭夭說道:“你是不是被我之前的話給嚇到了?”


    隻能說……


    誰不可能被嚇到呢,瞧瞧夭夭這說的都是什麽,‘因為現在改革了漕運,最大的功勞隻能是算在父皇的頭上,而不會算在你的頭上。’他們本就是一家人,又何必要分得那麽清呢?


    接下來,卻是又隻見夭夭說道:“怪隻怪我就隻會那麽點東西,若是我懂得更多的話,那這件功勞隨便給父皇便給了。”


    李承乾不明白,為何夭夭突然便又自怨自艾起來了。


    立刻便寬慰她道:“你怎麽能說你自己隻會那麽點東西呢?你會的東西比我想象、認識的任何一個朝中大臣、飽學詩書的大學士都要多。你看,你會寫詩!你還會編曲!你會……”


    李承乾把一堆她會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夭夭便道:“可我焦慮。”


    李承乾:“你因何事焦慮?”


    夭夭:“我焦慮我不能讓你成為千古一帝。”


    李承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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