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清越既然下了決心,就根本不會留下破綻,他將當年太後曾經與晏王通信的信件送了上來,雖然沒有特別露骨的文字,可已經變成先皇的妃子卻與前夫有書信往來,還在信中透露了先皇的行蹤,單單就這一件事,就足夠讓太後的權威垮掉一半了。


    「當時還是淑妃的太後,身邊有一宮女名喚瓷白……」說著這人,蘭清越卻看向梁內侍,見這內侍表麵鎮定,實際緊張到後背僵硬,就知道此人恐怕也是當年的知情者。「這瓷白雖是淑妃的貼身宮婢,可也是從張老太傅府裏帶進宮裏的,為人良善,很會照顧孩子。我當年本不應該離宮,那時候太子病重,宮中極少有人關心,我擔心宮人照顧不周,就想搬去東宮陪伴,可淑妃非要帶我一起,原還以為她是出於小姨的情分,想要帶我出去遊山玩水,但出宮之後,這淑妃是看都懶得看我一眼,我一直都是由瓷白照顧。」


    「可笑,本官出入宮廷多次,從未聽過有個叫瓷白的宮女。」韋太師當時臨時被召進宮中,支持太子繼位,每日不但要教導太子普通的拳腳功夫強身健體,還要貼身保護太子以防在特殊的時期,有人趁亂刺殺,宮裏去多了,見太後的機會也不少,太後身邊的宮女根本不叫這個名字。


    「那是因為,淑妃想要拿我去投靠晏王失敗,瓷白和我是唯二的知情人,先皇被殺,要是有人知曉淑妃與晏王藕斷絲連,還綁架皇子投靠藩王,這位淑妃的命恐怕就要到頭了。」蘭清越淡淡的說道,以往模糊的記憶,在這樣的環境下居然可笑的清晰起來,尤其是那個被淑妃扔下的夜晚,外頭的月光亮到人發慌。


    「所以人證也沒了?」吏部尚書插嘴道。


    慶王到是放下茶盞道:「我想起來了,那年淑妃被救回宮,求著還未登基的太子去找七皇子,說是她身邊的宮女叛逃,抓走了七皇子,似要投靠前朝餘孽。倒是可笑,叛逃的是淑妃,綁架的是淑妃,都被晏王拋棄了,還要將老情人掩藏起來。說起來,這前朝餘孽的藉口可真好用,當年也用,是現在也用。」


    韋太師到是不知情,因為他得到的消息,是淑妃與七皇子走散了,聖上差點氣急攻心,派了好些人也沒將七皇子找回來。


    「人證尚在。」蘭清越的話,猶如一顆炸彈在大堂上爆炸開來,就連慶王都驚訝不已。


    「那年我確實是被日月樓帶走,瓷白被打成重傷,我也原以為她死了,可在我動手毀了日月樓的時候,我才知曉,瓷白那會兒被人帶走不知所蹤,而近期很不巧,我還真的找到了她的下落。」蘭清越當真是前不久才得到的消息,瓷白也不是他專門去尋找的,而是她得知蘭清越的消息,非要親自前來京城見蘭清越一麵,這也是為什麽蘭清越前一天出去轉了一天,他沒去別處,隻去尋了瓷白,問詢此時可願為他作證。


    答案,當然是肯定,當年的事情猶如一塊巨石壓在瓷白的心頭,她出生在張老太傅府上,是個家生子,自幼識文斷字,也懂得仁義禮教,她作為奴僕沒有規勸主子,犯下大罪是不忠,她作為宮婢沒有保護好皇子,是不忠,她作為大宣子民,為了主僕情義,沒有告知老家主是無可辯解的不忠。


    九年過去,這一次是她唯一可以贖罪,獲得新生的機會。


    「你隨意找個人來,誰知道是不是騙子。」韋太師從蘭清越出現在聖上身邊,就覺著此人是個刁民,迷惑聖上,寒門子弟生活貧苦,見識窄小,就算當官也不過整日為了蠅頭小利到處算計,難堪大任。


    「我想,在場有一個人可以幫我證明,這位瓷白,到底是真是假。」蘭清越對著一直沉默的人道:「對吧?梁內侍。」


    第94章


    一盤散沙


    梁內侍怎麽可能不認識瓷白,當年張老太傅的次女從晏王妃變成淑妃,身邊除了從張家帶來的貼身婢女,其餘晏王的人全部被處死,他是淑妃進宮後第一批跟在太後身邊伺候的內侍,這麽些年早就成為了太後的心腹。


    而太後身邊的瓷白與蔚藍,一失蹤一病死,壽安宮中能記得這兩位宮婢的人也極少有活下來的,仔細想想,當時最早在宮裏伺候太後的人也好像隻有梁內侍他自己一個人了。


    時光過的太快了。


    「太後身邊確實有位瓷白姑娘。」梁內侍到沒否認,瓷白是家生子,張家有沒有送奴僕陪著太後進宮,這查起來也沒什麽難度,他也不願留下破綻,「可是那位姑娘早在十多年前,先帝出事的時候,為了保護太後失血過多去了,那會子太後還找人厚葬了,墳墓墓碑皆在,咱家也不知道這位前指揮使是從哪個墳墓裏將人找出來的。」


    韋太師像是早料到了一般,厭惡的看了眼蘭清越,其餘人也不多話,隻能蘭清越的說辭。


    「梁內侍貴人事忙,若是實在記不清了,我還可以找張家的老家僕幫忙。」蘭清越上挑的眼眸,眼尾微紅,碎碎星光含在眸中,乍看很是驚艷,可此時在座無人欣賞這份美貌,隻覺寒芒畢露,仍有後招。


    梁內侍已經開始盤算,要先與蘭清越之前找到瓷白,然後殺人滅口。


    「內侍可是在想殺人滅口之事?」蘭清越突然道。


    手指先顫,再是一緊,梁內侍垂下厚重的眼皮,冷淡道:「蘭公子說笑了。」


    「不會,梁內侍也沒這個機會,畢竟人證已經在宗人府的保護下,對了,這是人證的口供。」慶王非常自然的從袖口裏,將一疊宣紙拿了出來,遞給牛大人,然後還不忘解釋道:「這雖然不合規矩,但是最為穩妥,畢竟這是咱們皇室的血脈,容不得馬虎,這事兒由宗人府來審問,即便不妥,也情有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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