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燕一來信了?」稍稍偏開臉,陸曄感覺自己都要窒息了,趕緊找個話題來轉移一下蘭清越的注意力。


    蘭清越輕舔唇瓣,抹上一層水光,艷得讓陸曄恨不得捂住自己的眼睛。


    「他們到了地方,你放心,你帶來的人一個都沒少。」


    陸曄放了心,情況不明,她也不好讓蘭清越給墨家送信,她幫不上忙,最好的方式就是老實窩著,別添亂。


    「我讓他們護送你的人回了沛州封丘,到了墨家的地界,那就安全了。」一手摸著陸曄的發,一手將她圈在自己懷中,看著她放鬆下來靠在自己的肩頭,蘭清越的心都要被填滿了。


    就這樣一直下去就好了,隻有他們兩個就好了,死死的纏住阿曄,把命都給她,他們生生世世糾纏在一處,死了都要睡同一口棺材……蘭清越深吸一口氣,遮住了微微泛紅的眼睛,克製住內心的獸,那隻獸在被兄長找回來之後被小心嗬護起來,如今卻又因為有了心上人,而日夜躁動。


    不成的,還不成的,會嚇著阿曄的。


    蘭清越在陸曄的發頂深吸一口氣,強行將那獸關了起來。


    陸曄以為以蘭清越的毛病,他們可能還要被困在這裏一陣子,卻沒想到離開的契機來的那麽快。


    一個非常平常的下午,陸曄甚至剛剛清醒,蘭清越這會兒應該是在書房,院門被人敲響,聽起來很是禮貌,但陸曄還是將匕首捆在腰間,因為他們這個小院除了桃娘,根本無人到訪,而桃娘今日和丈夫下鄉去了,並不在家中。


    從屋裏出來時,蘭清越已經站在院門邊,冷聲道:「誰?」


    屋外好半天沒人回話,蘭清越也沒說話,直到一個虛弱的聲音道:「我。」


    蘭清越立刻將院門打開,外頭站著個三十多歲的男子,幾乎半身是血,滴滴答答的往下淌,陸曄瞧一眼都覺著心驚,那人臉色就跟白紙一樣白,飄飄蕩蕩的看上去就和死了沒有區別。


    「啊,抱歉,我換了衣服的,但是血止不住了。」那人說個話喘息了好久,搖搖晃晃,差點栽倒在地上,蘭清越連忙將他扶了進去。


    陸曄想了想,用土灰將門口的血跡覆蓋,連門口的巷子都沒放過。


    「月郎君……」那男子痛到抖著身子,卻依舊笑著道:「你上次說的,可還算數。」


    蘭清越皺著眉頭,轉身從櫃子裏取出一盒藥丸,打開撚著一枚塞進那人口中,「止血很快,你可別說著說著死了。」


    「我給你東西,你真的能讓我擺脫無心門嗎?」那人根本不管吃下去的是什麽,隻是執著的去問。


    蘭清越直直看著他,忽然問:「如果你要是死了,是否擺脫無心門,有關係嗎?」


    那人躺在榻上,低低的開始笑,之後又像是扯痛了傷口,低吟了兩聲。


    「隻要能離開,哪怕我死了也沒關係,我不想帶著這個身份入土。」


    蘭清越起身看了眼院中的陸曄,然後默默關上門,之後有些粗魯的扯掉那人身上的衣物,麵無表情的處理著那人的傷口,眼前這人要不是遇見他,肯定必死無疑,這樣的傷,他曾經處理過太多太多,早就熟能生巧。


    「我……」


    「梁羽,嬋嬋在京城等你。」


    剛剛還無所謂生死的人,猛地僵住,接著居然不顧身上的重傷,一把抓住蘭清越,瘦弱的手指因為用力微微顫抖,「她沒死?」


    蘭清越看著他臉上消失的假笑,以及痛到極致都沒出現的淚珠,想起了院中的陸曄,原先想等到拿到東西之後才說的話,到底沒隱瞞。


    「嬋嬋差點死了,是我的人救了她,不過這段時間情況一直不大好。」頓了頓,蘭清越道:「她一直念著你,她昏迷之際都在等你來,不然我怎麽知道你在這裏。」


    梁羽心痛到了極致,弓起了身子連哭都沒了聲音,像他們這樣的工具,早就不該有了感情,從作為工具的那天起,就等於死了。可他不甘心,他也不願認命,他死也要幹淨的去死,哪怕付出一切也要脫離這個泥潭,他要清白的去下頭找嬋嬋,到沒想到嬋嬋活著在等他。


    「你再不好的快一點去找她,萬一她人沒了,你……」


    「東西給你!求你送我去京城。」薄薄一張絲絹,滿是密密麻麻的名字,這是這個男人用命和青春換來的生路。


    梁羽處理了傷口走了,是蘭清越找了人護送他離開的,他離開之後,所有的後續都由蘭清越的人處理,不會有多少人注意那家南風館裏少了個年紀不小的老小倌。


    「都是無心門造的孽,他應該是比我入樓還早的細作。」


    滿頭星鬥,陸曄來了興致,就窩在蘭清越的懷中待在小院裏看著星辰,夏日將過,風已經漸漸開始涼了。


    「無心門是我原來組織日月樓的一個分支,日月樓被我端了之後,有一些師兄跑了出去,他們手上還握著一些細作的名單,他們掌控這些遺漏的細作,繼續做著骯髒的事情,梁羽就是其中一個。」蘭清越用薄披風裹緊了兩人,就好像兩人與這個世界隔絕開來,他們享受著彼此的呼吸,彼此的溫度。


    陸曄安靜的聽著,已經能感受到其中的殘酷。


    「他們這些散落在各地的細作,命如草芥,我是藥人比他們貴重,又爬到了頂端,從泥濘裏走了出來,可他們被藥物控製,每天冒著生命危險收集日月樓要的信息,梁羽是,嬋嬋也是。我不認識他們,可嬋嬋為了梁羽反叛無心門,隻剩下一口氣求到我這裏,拿了足夠的誠意,我原是想等與你在沛州定親後,再派人來處理洛州的事情,到沒想到誤打誤撞,聯繫上了梁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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