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一也知道他著急,可晏州一來一回確實需要時間,聖上若沒有準信,也根本不可能將蘭清越放走,這事兒也就這麽僵持著,估計還要好幾個月呢。


    「晏州的還沒消息回來,各地買官賣官的事情大多都已經查明。還有利用收藏品洗錢的幾條線也整理清楚了,就是涉及的比較廣,您看……」


    蘭清越伸出手,燕一立刻將名單送了上去。


    「居然還有太後的娘家。」


    燕一皺眉,也覺著棘手。


    蘭清越天不怕地不怕,到這裏,居然也猶豫了。


    外頭燕十八適時的敲了門,很是急迫。


    「主子,聖上讓您過去一趟。」


    蘭清越用手指了指紙上太後的娘家,轉身披了大氅往外走,燕一緊跟其後。


    燕組的一到六字號如往常一般隨侍左右,一同往宮裏去,一路上隻要有人看到蘭府的馬車,恨不得離著三條街就要往回跑,生怕不小心衝撞了再要掉他的小命。


    宮裏還是一如既往的安靜,蘭清越穿著陸曄在豐州給他買的新袍從宮侍麵前走過,聽著他們如往常一般恭維的話,以前隻覺著虛偽,今兒竟能聽出些許誠懇,尤其是誇他新袍的那個小太監。從袖袋裏掏出一錠銀子扔給那個小太監,來時的不甘不願,急躁怨憤到也去七分。


    依然是臭著臉,但坐在龍案後的宣帝到一眼看穿他臭臉下的好心情,心中難免複雜。


    「清越來了,坐。」


    蘭清越隨隨便便的行了一禮,沒有骨頭般依靠在椅子上,看也不看宣帝道:「聖上今兒叫臣來,可是有什麽大事?」


    宣帝聽著那兩個被咬的極重的「大事」二字,差點氣笑了,「怎麽?無事就不能讓你來。」


    蘭清越沒有說話,顯然還在為之前宣帝想要插手他的婚事生氣。


    宣帝無奈,隻得先說起正事:「墨記給了另外一半的線索。」


    「是江嶼舟給的那個!」蘭清越抬起頭,又覺著這事兒應該是意料之中,「到是知道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裏。」


    「清越,武安侯府長房的嫡出姑娘可能是個假的。」


    這下蘭清越都驚了,當年武安侯長房可就剩下這麽一個獨苗,這些年來幾家人寵著疼著,恨不得捧在手心裏,居然是個假的。那真的去哪裏了,和當年的武安侯一家一起沒了嗎?


    「江嶼舟怎麽知道的?」 陸曄師兄的年紀還不足以讓他知道這麽多當年的事情。


    宣帝輕咳了兩聲,疲倦的揉了揉額角道:「追查洗錢案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帳冊,裏頭有很多孩子被他們換過了,武安侯那個是特別標明的,因為原先真正的那個孩子下落不明而不是死了,他們擔心原主出現,所以這些年並沒有放棄盯梢,那位冒認的武安侯家的姑娘身邊還有位乳母,也是他們的人,我已經派人控製起來了。」


    「虎符呢?」蘭清越知道這才是宣帝最想知道的。


    宣帝搖搖頭道:「那些人也不知道,所以隻有找到真正的武安侯之女,才有可能知道虎符的下落。」


    「知道了。」蘭清越起身,這不過就是又多了一個任務罷了。


    「先別走,太後……讓我交代你。」宣帝起身走到蘭清越身後,拍著他的肩膀:「不要在乎太後的母族,秉公辦理。」


    「可是買官賣官是重罪,裏頭牽扯到太後娘家的親侄子!」蘭清越惡意的笑道。


    宣帝嘆了口氣道:「不用再試探了,我知你對太後誤會很深,可是十五年前把你弄丟並非她的本意,自你被找回來,她也是盡力彌補,這麽多年來她也殫心竭慮的輔佐我登上皇位,作為太後她很盡職。」


    「那隻是對你盡職罷了,我如今這副噁心的模樣,不是拜她所賜嗎?」蘭清越紅了眼睛,他之前也是覺著無所謂的,可是自從有了陸曄,他每日患得患失,指不定陸曄不喜歡他這副不男不女的樣子,萬一以後她喜歡高挑俊朗的呢,或是高大威猛的。曾經外界如何傳他,他也是不在意的,但現在離著陸曄遠了,午夜夢回他總會做噩夢,夢見陸曄終是厭惡他殺戳,喜歡上了旁人,拋棄了他。


    宣帝最心痛的也是蘭清越的經歷,他衝動之下說道:「要不,公開你的身世……」


    「公開什麽?說我六歲進入江湖的殺手組織,被他們訓練成藥人,小小年紀殺人無數?」那段經歷不但給蘭清越身體上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就是後來被宣帝找回來也每夜噩夢不斷,他隻能依靠給宣帝辦差,來壓製那一身的殺意。


    「清越,你是我弟弟!同父同母的親弟弟!」宣帝高聲嗬道。


    「陛下的親弟弟,早在十五年前就死了。」蘭清越冷酷的回道,「臣還要辦差,就先回去了。」


    宣帝跟著他走到門口,急道:「我可以為你與那位陸姑娘賜婚……」


    蘭清越了解陸曄,他怕陸曄覺著被人逼迫,所以一口回絕道:「不必了,我會帶她回墨家定親。」


    看著自己的弟弟就那樣匆匆離去,宣帝忍不住劇烈的咳嗽起來。身後一直伺候的大太監緊張的過來攙扶,想要去請禦醫,被宣帝阻止了。


    「陛下寬心,七殿下終歸會明白陛下的苦心。」


    「這朝中依舊動盪,朕知道他的心結,可是能如此相互扶持,不用過多猜忌可以信任的人太少了,他與太後離心,說到底便宜了旁人罷了。」宣帝裹緊了外袍走進了禦書房,見大太監將門關好,才道:「朕這身子也不知道能支撐多久,這位子遲早要交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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