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紅得徹底。


    看他這樣,鍾吟也清楚他又是什麽狀態了。


    緩緩從沙發撐著坐起,理著淩亂的髮絲。


    「以後規定,一周隻許親我一次。」


    易忱立刻看向她,抗議:「誰家處對象一周親一次啊?」


    鍾吟從桌上端玻璃杯,喝了好幾口冷水,才勉強壓下去燥熱。


    掀眼看他。


    她目光直接地掃到他腹下,易忱幾乎無地自容。


    「這個,不是我故意的,」他別過臉,梗著脖子,「我主觀沒法控製。」


    鍾吟放下水杯,慢悠悠道:「那就主觀控製一下你的行為。」


    易忱焉巴巴地靠著。


    腦中精打細算。


    一周一次。


    兩個月也才八次,如今隻剩下七次。


    這麽一想,身上也冷下來了。


    整顆心都灌著涼涼的風。


    好沒勁。


    兩人各自緩和著,好半晌,那種一觸即燃的旖旎氛圍才終於消散。


    易忱重新抱起電腦,望著屏幕,卻沒法再定下神。


    「那個。」


    鍾吟從手機屏幕抬眼:「嗯?」


    「周六我爺爺過壽,」易忱看她,眼中藏著小心翼翼的祈盼,「你想去嗎。」


    鍾吟一愣,張張唇,一時拿不定主意。


    易忱爺爺過壽,那大概率是他整個家族的事。曾經在他家飯桌上聽過的,那麽多伯伯哥哥,肯定也都在。


    她和他在一起才幾個月,現在就去,是不是還太早了?


    她半晌沒有答話,神色還糾結著時,易忱便已經收回視線,手指敲鍵盤,語速很快:「我就隨便一問,那天人很多,嘰嘰喳喳的煩得很,你要不想,就在家待著吧。」


    見他飛快就自說自話把話題了了,鍾吟看他,有些好笑地說:「你別瞎說,我沒有嫌煩。」


    「我隻是在考慮,你現在就帶我去你家,沒想過以後咱倆處不下——」


    話未說完,易忱就已經兇巴巴盯向她,傾身靠近:「好啊鍾吟,你猶猶豫豫這麽久,就是在琢磨著怎麽跟我處不下去?」


    「?」


    「你別曲解我的意思,我隻是在提醒你——」


    但易忱根本聽不見,越說臉色越冷:「你還怪負責啊,不去見我家人,為了給你還是給我留後路啊?」


    鍾吟想,她哪怕不說話,易忱自己編,也能腦補一出大戲。不由抬高聲音:「正常人也該有這種顧慮吧?」


    「我和你才談多久?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了嗎?我考慮這個有錯嗎?」


    像被按了停止鍵,易忱憋悶地往後靠。


    「行,」點點頭,「合著我就不是正常人唄。」


    鍾吟:「?」


    「我就沒想過。」他重複,「我沒想過咱倆處不下去。」


    鍾吟眼睫動了一下。


    剛剛被他激起來的氣也頃刻間散了,心緒也酸脹悸動起來,


    自小的生長環境,總讓她循規蹈矩,同樣,也會優柔寡斷。


    大學後經歷的種種,更是讓她投鼠忌器。


    唯一一次出格,也是為了易忱。


    她就是這樣的性格,沒有絕對把握,不會去做。


    一如她至今還沒有確定,和易忱在一起便一定會是永遠。


    他們還這麽小,未來無法控製,總有預料不到的因素。


    但這一刻,鍾吟突然也懶得再管那些因素。


    有時候,活在當下,便是最幸福的。


    「好,」漫長的沉默後,鍾吟手搭在他手背,「我陪你一起去。」


    易忱眸光晃動一下,還有些不敢相信,瞳孔悄悄轉向她。


    打量她認真的表情,才徹底放下心,唇角要翹不翹的,好半天才壓下來。


    拖長了音調:「答應了就不能反悔了啊。」


    鍾吟無奈:「不反悔。」


    易忱幾乎已經克製不住內心的澎湃。要見老爺子那點煩躁也隨之散去。


    一隻手將鍾吟抱到腿上,語氣興奮地飄起來,忘乎所以地在她臉上親一口,「我媳婦兒真好。」


    「……」


    真是得寸進尺。


    鍾吟臉通紅,一掌拍過去,「別瞎叫。」


    「我不。」易忱胸腔顫著,欠欠地,在她耳邊喊了好幾句,「你就是我媳婦兒,我提前喊兩句怎麽了。」


    他土生土長的京市人,說話還帶著那股子慵懶的腔調。


    鍾吟忍俊不禁地戳他腦袋,用滬市話笑罵:「儂個十三點。」


    易忱被她著軟嗔的嗓調罵得渾身通電,仰著頭,死皮不要臉地說:「媳婦兒再罵幾句。」


    好聽愛聽。


    「……」


    鍾吟再次被他的不要臉刷新底線,手蓋住他臉:「滾蛋。」


    易忱便不要臉地親她手心,還顫著肩笑。


    被他這股興奮勁感染,鍾吟也偏過頭,努力壓著唇角:「真是討厭死了。」


    次日中午,還在台裏,鍾吟和白帆通了電話,說了這件事情。


    「你已經答應小忱了?」白帆不由錯愕。


    她自是聽顧清說過這事兒。但大人到底比孩子有分寸得多,顧清沒提讓鍾吟去,白帆自然更不會提。


    結果她們約定俗成沒給對方壓力,倆小的卻是已經定好了。


    女兒不清楚易家什麽背景,她當然是知道的。


    早前在和顧清敘舊時,白帆就了解到一些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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