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多問一句了——理由?」


    「好吧,可以回答,但我是不是也可以問你問題呢——好比,如果你從一開始就把我當目標,想必應該極其幹脆利落,不會浪費這麽多時間。理由?」


    兩人各自停在長廊內外的末端。


    「我有一種預感,殺手先生——關於我們的回答。」


    「那還真是巧,我也有同種預感。」


    格洛莉亞無聲地抽出手杖劍垂在身側。


    reborn的食指不輕不重地搭在扳機的位置。


    他們同時向前跨出了一步。


    冷光和火星交叉著劃出弧線,在夜色裏相遇又分離了。


    「因為我對你一見鍾情啊,親愛的。」


    完全無法辨別真假的話語 。


    他們現在互相背身而立了。


    槍口彌散開白色的煙霧被原本放在胸前口袋的卡片在斬斷滑落時打斷了軌跡。


    別在胸口的紅色單枝玫瑰斷成兩半,簌簌地擦過剛和子彈擦出火花的長劍,爾後滾落到卡片的身旁。


    「什麽啊,我還挺喜歡你送的花來著。真可惜。」


    「我也打算把你手寫的卡片留個紀念的,看來是沒機會了。」


    「下次見麵的時候,我再送給你一張新的。」


    「看來我也得備上新的玫瑰——我們要選個更適合見麵的地方。」


    「同意。」


    「那麽,期待下一次我們真正的會麵了 。」


    兩人自顧自地走了。


    門外顧問捧著咖啡的手抖了抖,險些摔了杯子。


    ……什麽情況?


    第五章 誰才是獵物(下)


    ——紅與黑


    沢田家光幾乎快把手中的鋼筆捏斷了。然而導致他的情緒波動極大的罪魁禍首相當愉快地翻看著堆在桌上的卡片——某位殺手先生留在跟蹤現場的痕跡。


    「放過那隻筆,家光,它可是你重要的戰友。」


    「……格洛莉亞小姐,你如果隻是單純想和reborn見麵,完全用不著我們彭格列的,我相信你有更多巧妙的方法。」


    ……別擺弄那些跟情書一樣的東西了。我一點都不想理解為什麽暗殺者和被暗殺者會互相在對方途經的地方留下這種小玩意兒。


    「這可是很有趣的比試,我們在比賽是他找到我的次數更多還是我更勝一籌。現在,還是平局。嗯,字寫得挺好看的。」


    ……所以這個委託的意義是什麽?好玩?


    「……請你再接再厲,在你們正式見麵之前贏得勝利。」


    家光忍不住瞥向她把玩的卡片。


    ……果然和情書沒什麽區別。


    「格洛莉亞小姐,現在你已經親口向reborn承認你的身份是假的,委託也是假的。」


    「我可沒那麽說,我隻是做出了我們的第一殺手先生想聽的回答而已。」


    「……那你對他還真好。所以,接下來你們打算繼續遊戲,這事就不了了之?啊,如果是這樣希望你能早點說,我可以安排你們通過其他方式了解彼此。」而不是擔心我的兩位老友把對方往死裏弄。


    「你說什麽呢,我可從沒撤回過委託,他也沒有理由必須放棄這份委託。」


    「……哈?」


    這個架你們倆非打不可?老天,為什麽你們不能正視自己的實力和特性,誰都可以隨隨便便為了好玩打起來,但你們倆絕對不行。……她持續發瘋的時間怎麽這麽長,reborn幹嘛配合?


    「別擔心,我們商量好了,一切都會有一個完美的結局。」


    ……是是是,我們門外顧問部門已經做好把你們雙雙抬出決鬥舞台的準備了。


    這都叫什麽事?


    ……


    紅色是一種常見且普通的顏色。


    像是紅色的花,紅色的窗簾,紅色的血。


    甚至是家庭主婦菜籃裏的紅色辣椒和番茄,任何一個平平無奇毫不出名的畫家手裏的調色盤的一部分。


    有時你會覺得它美麗非凡,比如紅的玫瑰,透亮的紅寶石,一條紅色的高級定製禮裙,或是一支口紅。是的,特殊的物件的確會讓顏色發揮出意想不到的作用。


    這是你僅有的對於紅色的認識了。


    並且,幾乎大多數人也堅信大致也就這樣。


    直到你真真切切地看見了一位……女性,是的,一位有著所謂的紅色眼睛,有著映照紅色的如同月光或是夜中白霧的顏色的長髮,穿著一條所謂的紅色露背長裙,望向巴勒莫天空裏的紅色月亮。


    顏色從來都是難以下定義的。你隻會說「它就是像**的顏色,是的,就像那樣」。


    你不曾想一個人就是一種定義。


    「尊敬的小姐,請恕我冒昧——您實在太惹人注意了,我看到您的那一刻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仿佛是親眼看見瑪蓮娜重生於西西裏的土地。」


    格洛莉亞投向他一個堪稱虛幻的目光。家光和第九代目總是說她的目光裏空無一物,因為她總是盯著什麽也沒有的遠方。


    她想到自己那出生於貴族家庭的母親交給她的禮儀,諸如如何麵對一位發出邀約的異性。


    「我的心髒已經被其他人預定了,先生,」她開始假笑,很遺憾一般人無法看出這一點,「我並沒有將它暫時寄存在其他地方的想法。」


    男人掃興地離開,同時自我安慰。她對於夜晚而言太濃烈了,以至於反倒格格不入,就像巴勒莫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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