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景林就這樣?認命低頭,或許後麵也不會生出許多是非。


    「偏偏景林這個人懦弱又多情,優柔寡斷一無?是處,我母親千嬌萬寵的被疼愛長大,身邊的人待她真不真心?,她最能分?辨,加上莫家?那位大小姐也不是省油的燈。


    「與景林分?手後,莫舒藜很快與人結婚,但沒幾年便離了。找到景林說她心?裏還是記掛他,放不下他。景林自然也是一樣?,隻是他沒有那個膽子搞婚外情。除了當年金家?的地位權勢都?比景家?更勝,還有老爺子的人看著,不準他越雷池半步。


    「莫舒藜撬不開景林的防線,便去找我母親。我母親雖然是家?裏最小的女兒,自小也是嬌慣著養大,可金家?祖上是京官出身,自詡書?香門第,門風清正嚴謹,被莫舒藜指著鼻子說她才是破壞別人感情的第三者,自然是一百個受不了。


    「她去找我父親想問個清楚,如果我父親真的那麽愛那位莫小姐,她可以離婚。


    「可景林那個人,一出事第一個反應就是逃避。不敢離婚更不該麵對我母親,隻能拿了車鑰匙想躲出去。我母親卻不是個能糊塗過日子的人,開了另一輛車追出去。


    「結果路上出了事故,人沒救回來。」


    這般痛的往事從景沅平靜的口中說出來,沈鬱歡心?裏皺縮得厲害,像是浸泡在一碗濃鹽水中,鹹到發苦。


    「那時候你多大?」


    景沅揉了揉小姑娘的手,示意?她把餛飩吃了,不然那要涼了。


    原本鮮香的餛飩入口不知?其味,沈鬱歡匆匆幾口吃完。


    景沅將用?過的碗筷收進水池,幾天沒犯過的菸癮,此刻纏繞上來,她點了隻煙才繼續道:「當年我六歲。」


    她親眼看到父母爭執的畫麵,父親摔門而去,母親隨後拿了鑰匙追出去。


    三天後她再見到母親,是在殯儀館中。


    母親躺在黑色的棺材裏,安靜冰冷一動不動。


    那是景沅第一次知?道,什麽叫死亡,第一次體會什麽是失去。


    當年金家?得知?女兒離世,親自來了申城了解原委,十分?憤怒。景老爺子力挽狂瀾才沒讓這場姻親結下仇,並允諾永不會允許莫舒藜進景家?的門。


    「那後來……」沈鬱歡訥訥,不明白?老爺子為什麽會食言。


    「因?為景林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景沅冷笑一聲,一根煙抽完,又點燃一根。


    景沅母親去世沒多久,兩?個人就攪合到了一起?。


    不到兩?個月莫舒藜懷孕,當時景家?正在產業轉型的關鍵節點,這事如果被金家?知?道,景家?不死也要脫層皮。


    「老爺子便讓人強行將莫舒藜去打胎,並允諾她,這一個孩子換她進景家?的門。」


    景沅輕嘆一聲,將積了一截的菸灰撣掉,「這個允諾到十年後才兌現,老爺子花了十年的時間,讓景氏集團有了今日規模,金家?卻日漸式微。後來老爺子反口食言,金家?親自派人來斷了這門親。」


    「那你……」


    沈鬱歡靠在景沅懷裏,聽到這裏抬頭看著她。


    金家?是景沅的外祖,連這個外甥女也不認了嗎?


    「無?所謂。」


    景沅語氣冷淡,她親緣淺薄,因?此也沒有多少難過。


    沈鬱歡胸腔裏酸楚瀰漫,又聽到她說:「跟你說這些,是想讓你知?道景家?的情況。老爺子從前也沒多疼惜我,去英國念書?的那些年,我刻意?跟景家?斷了往來,也是想自己試試能不能長出翅膀來,萬幸,我還算有幾分?天賦。」


    沈鬱歡想起?景沅遞給她合同的那晚,也是這樣?雲淡風輕的語氣,說自己還算會賺錢。


    她是極有靈氣的演員,即便隻是三言兩?語,也能共情。


    在英國的那些年,景沅麵對的困難,決不會隻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萬幸」。


    她鼻腔驀地一酸,眼淚就掉了下來。


    景沅將煙叼在唇邊,抬手拭掉沈鬱歡的眼淚,「不必為已經過去的事情難過。」


    事情會過去,可造成痕跡卻難以磨滅。


    「景家?上上下下都?不是什麽善茬,老爺子是個言而無?信的,景林懦弱,莫舒藜野心?勃勃,至於我的名聲,你也聽過。」


    「外麵的人說你什麽,我一個字也不聽,我隻信我看到的,聽到的,知?道的你。」


    沈鬱歡翻身坐到景沅的腿上,捧著她的頸,無?比認真地說完,低頭吻住她的唇。


    她說不清此刻心?裏滂湃的情緒,隻是遵從本能。


    想撫平景沅心?裏的每一處皺褶,想治癒她,哪怕她也許並不需要。


    也想讓她知?道,世間還有一處可溫暖她。


    景沅承托著沈鬱歡的後腰,回吻得很溫柔,可一呼一吸裏逐漸透出潮熱,兩?人緊貼著,繾綣纏綿。


    第68章


    一覺睡到?十點, 是被電話叫醒的。


    「姐,有個臨時通告。」


    貝樂樂早上八點就給沈鬱歡發消息了,她知道沈鬱歡的生物鍾, 七點之前是一定會起床的。


    卻不知道這兩天,沈鬱歡日夜顛倒,除了吃飯睡覺, 就是被景沅抓著討要。


    從內到?外虛軟無力, 別說生物鍾, 鬧鍾都不好使。


    昨晚明明說好了不來了, 聽了回?故事,景沅口中?輕描淡寫的前塵往事,卻引得她動情入心,隻想把一切都攤開在景沅的麵前, 罄其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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