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思考一個理論聯繫實際的問題……」


    顧遠之和王卯卯互看一眼,傳遞著茫然。


    「什麽實際問題?」顧遠之問。


    「怎麽能讓一棟樓停電呢……」茅順問的一本正經,顧遠之聽的膽戰心驚,這小子又憋什麽壞水兒呢!


    晚自習放學,他照例去蕭章家報到,蕭章正在家做麵膜,頂著一張綠泥臉開門,給茅順嚇得不輕。


    「我得好好做皮膚管理,周末還要去看球賽呢!」


    「看球賽也不用臉看,戴個眼鏡就行!」


    「你懂個屁,那是女人的戰場,你看足球比賽,鏡頭除了對著場上的運動員,就是對焦觀眾席的美女,我必須得艷壓群芳,驚艷亮相。」


    說著,她拿著半碗綠泥走向坐在沙發上的茅順,「我弄太多了,別浪費。」一邊說,一邊拿紙巾給茅順的領口圍了一圈,然後開始用小刷子,往茅順的臉上塗綠色的泥。


    這是茅順人生中第一次做麵膜,看著綠色稀溜溜的不明物體被不斷攪拌,然後塗在自己的臉上,他覺得好噁心,皺著眉頭想躲,但是躲不開,因為蕭章用端碗的胳膊肘懟在了他胸口,預防他跑。


    「倒是年輕,這皮膚真有彈性,但是你得好好清潔,看你都起痘了,必須得做皮膚護理,要不你就越起越多,影響形象。」蕭章一邊塗,一邊講知識,茅順一聽痘痘還會越起越多,嚇得乖乖不動,讓蕭章擺弄。


    蕭章的大綠臉離茅順太近,以至於茅順都無法對焦,這張綠臉真的是太噁心人了,好像是日本恐怖故事裏的鬼。


    剩下的半碗綠泥一點沒浪費,都塗在了茅順的臉上,蕭章看著自己的作品,滿意的點了點頭,說:「不用謝。」


    「我是被逼的,而且我沒謝你。」


    「我聽到了你心底感謝我的心聲,這是我的超能力。」


    茅順說:「現在我可以回家了吧?我要收拾明天的東西呢!」


    「你想這麽坐電梯?你不怕嚇到監控室的保安大叔啊?」茅順一想,那畫麵是挺嚇人,說:「那我走樓梯?」


    「樓梯裏不遇到人還行,要是遇到個膽兒小的,當場就能升天!」


    茅順放下剛拿起的書包,重新坐回到沙發上。


    「程烈給你送到樓下?」


    「嗯,送到最後。」


    「什麽叫做送到最後?最後是多後?」茅順僵硬的臉無法做出遲疑的表情。


    「大人的事兒,小孩少打聽!」


    「怎麽?最後還少兒不宜了?」茅順覺得他的臉在結塊。


    蕭章躺在橫著的沙發貴妃椅上,舉著遙控器不停的換台。


    「說話啊?解釋解釋最後啥意思?」


    「最後就是送上樓。」蕭章不以為然的回答,眼睛還在看著電視。


    茅順坐到她的眼前,身體猶如一座小山,擋住了她的視線。「進屋了?」


    蕭章想把他推開,因為這座山耽誤她調換電視台,可是一下沒推動,又推了一下,還是紋絲沒動,隻有迎上他拷問的眼睛。


    「進屋了,咋了?關你啥事!」


    「蕭章,你過分了!」每個字茅順都說的咬牙切齒。


    「叫姨,叫姐也行,不許直呼姓名!」


    「做夢!別轉移話題,問你正事呢!」


    蕭章一看這孩子不依不饒的,好像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樣子。


    「我都快三十了,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你怎麽比我媽管的還多?」


    「就因為你媽不在這,我替她看著你。」


    「你算老幾啊?你管我!小屁孩兒,毛都沒長齊呢,裝什麽大人。一邊去!」她又嚐試推開眼前這座山,又沒推動。


    「蕭章,我告訴你,不許領他回家,最多送到樓下,要不我就告訴章蕭。」


    蕭章笑了,一臉的不以為然,「你以為我怕他?他的破事兒跟裹腳布一樣,又臭又長,還多!」


    茅順被噎的無言以對,思來想去才說:「這麽說,你挺喜歡程烈那種男人是吧?」


    蕭章很認真的想了想,點點頭,「陽光運動型,人也不矯情,說話也挺逗,是挺不錯。」


    「我也陽光運動,我也踢足球,我也不矯情,我也挺逗,是不是我也行?」


    「你不行!」蕭章笑著搖搖頭,一臉的瞧不上。


    「為啥到我這兒就不行了?把話說清楚。」


    蕭章一臉狡詐的說:「他有經驗。」


    「我也踢過很多場啊,我也很有經驗啊?」茅順據理力爭。


    蕭章搖了搖右手食指,「nonono,此經驗不是彼經驗,跟上場有關係,但是跟踢球沒關係。」說完自己被自己逗的哈哈大笑,嘴角幹掉的泥都裂開,不停的掉著粉末。


    茅順一時間沒有明白她的意思,愣在當場,但是下一分鍾他懂了其中奧義,氣憤不已,迅速的站起身,拎著書包就往外走.


    「蕭章,你個女流氓……」說完門就被他咣當一聲甩上,蕭章在沙發上笑的來回打滾,根本顧不上臉上半幹的綠泥。


    茅順也忘記臉上有東西,坐電梯就回了家,好在晚上電梯裏沒有人。他進了家門,把書包狠狠的摔在沙發上,外套也摔,褲子也摔,走到洗手間洗手,嘴裏一直叨咕著:女流氓。


    突然一抬頭,看到鏡子裏的自己,嚇得後退一步。


    最外麵一層已經幹了,形成一個硬殼,他把水龍頭開得大大的,洗了好久才洗幹淨,仔細一看,皮膚果然好了很多,鼻子上小小的痘也不那麽腫了,別說,蕭章這東西還挺好!他忍不住對著鏡子好一番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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