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橋並不擔心,他們倆有的是時間,他不介意給她時間思考,他隻是困惑,愛上他是如此令她萬分掙紮的抉擇?她不放心什麽?愛上他的風險?或許她認定他情史上的斑斑劣跡不可靠,但即使男人給予再多承諾,愛又如何沒有風險?


    隔了幾天,她回來了。殷橋回到家看見她在流理台前準備著晚飯,一回頭,乍見他時麵有喜色,顯然很高興看見他,但匆匆兩秒,又想起了什麽,喜色消失。


    他注意到她麵色蒼白,眼下有黯影,像生了病,湊近問她:「你怎麽了?沒睡好?」


    她沒否認,「嗯,在朋友家睡不慣,這幾天都失眠了。」


    他抬起她下巴觀察兩秒,食指劃過她的腮,輕哼一聲:「那就待在家裏,別再走了。」


    她怔望他,他回頭幫著她端盤遞碗,沒再多說什麽。


    躺在熟悉的睡床上,夏蘿青的失眠仍沒見好,數天後眼下的黯影頑強地附著未消。


    周末上午,十點半了,她的房門仍緊緊合上,這是前所未有的情形,她再倦乏也會起床為殷橋做早餐,至少她會到露台澆花清掃落葉。


    他敲了幾下房門,始終沒聽見她的回應,不放心,回頭找出備用鑰匙開了門,看見她好端端睡在床上。她睡得相當沉,沉得像塊文風不動的石頭,連他開門、走動、坐在她床畔端詳她的臉都不知不覺。


    她的臥房簡單如昔,整齊又潔淨,沒什麽礙眼的雜物,因此他輕易發現了她床頭的一排白色小藥丸。他訝異地執起審視,認出那是安眠藥,她竟然需靠藥物助眠?


    他撫摸她的臉,有著黑眼圈的臉;她的耳垂,沒有耳洞的耳垂;還有她的唇,她煩惱時習慣咬著思忖的下唇。


    她為他神傷了。


    殷橋笑了。他決定等著,不疾不徐等著,依照平日的節奏生活,旁觀她因為他的一個凝視、一抹笑意、一句語意曖昧的話而失神,她會向他走來的。


    一周後,夏蘿青的確走向他了,以出人意表的方式向他走來。


    午夜過後,他在床上翻了個身,在睡眼朦朧中,看見房門被伊呀開啟了。


    她麵容平靜,眸光如夢,緩步向他的床走來,止步在他床緣,轉個身,以落水之姿倒臥在他的床上。


    他全然驚醒,怔愕良久,以為自己作了夢,但橫陳在麵前的玉體真實不虛,絕非幻影。她閉著眼,蜷伏在他身邊,準備在此就寢的姿態。


    這是什麽情況?她不會是半夜上完洗手間昏頭昏腦中上錯了床吧?但她房內就有洗浴設備,沒有走到外麵的必要啊。


    他思量了一會,小心抱起她,回到她的臥房,將她安放回床上。


    他以為是個意外,沒放在心上,也沒特別想告訴她,但第二天晚上,同樣的時刻,她又出現在他臥房,躺上他的床。


    這次他笑了起來,看著她的睡態猶豫良久,這是整人節目才會有的橋段吧?謹慎起見,他還是抱起她,送回她的房間。坦白說,將她完好歸位時的心情,就像是把垂涎許久的蛋糕又放回玻璃櫃的感想是一樣的。


    第三次,她再出現的時候,他決定喚醒她。


    他搖晃她,與她說話,她堅不睜眼,在不耐幹擾下,她微啟眼睫,睡眼迷濛,雙唇嚅動說著他聽不明白的話,又合上眼。


    「喂,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他數度追問,她勻穩地呼吸,聽而不聞。


    有那麽一刻,她費力眨了眨眼,撐開了眼皮,視線似是聚焦了,看著上方的男人,張口幽幽吐露了幾句,他聽清了幾個字:「……是你啊殷橋……別說話……讓我在這裏——」


    「這裏危險。」


    「就是這裏……」


    他停止了催逼,與她麵對麵躺下。


    暈黃的燈照下,她媚眼如絲,小臉浮著作夢似的溫柔表情,無力微張的唇像在做無言的召喚。這不是她平常會有的模樣,想來是藥物的副作用,令她落入深眠,卻驅動了另一個她,另一個不被平日的思考抑製的她。


    真有趣,她如果知道自己竟有如此勾人媚態,會是什麽心情?


    內心爭戰了一會兒,他忍不住應允了她的召喚,傾前含住她的唇,她不迎不拒,隻若有似無嘆了口氣。他再吻她,她閉上了眼,順服著他的索求,兩手攀扶著他的頸項。


    這才是他要的她,不再對他有所保留。他的吻輾轉在她身上遊移時,她渾身柔軟得像塊綢緞,沒有一絲抗拒之意;他如願以償撫遍她軀體的每寸肌膚時,她隻有無盡的激動和顫抖,沒有退縮;當他激起她強烈的渴求時,他在她耳畔低語:「小蘿,你真心想要嗎?」他不確定她是否聽進去了,但她熱切回吻他,攬緊他的腰身,就像是答覆。


    那一晚,她在半夢半醒間釋放了所有被禁錮的熱情,他在她身上嚐到了一波波迭起的激情,汗水淋漓中她伏臥在他懷裏沉沉睡去。


    他目視她,直到歡愉的浪潮在體內止息,歸於平靜,一個疑問襲來——懷裏的夏蘿青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嗎?發生的這一切在她靈台清明時能重來一遍無怨無悔嗎?他忽然不確定起來,但有件事是確定的,他不想破壞兩人間長久建立起來的信任。


    他為她拭淨身上的汗液和體液,小心翼翼為她穿回衣物,攔腰抱起她,走回她的臥房,將她輕輕放妥,關上門離開。


    翌日,夏蘿青如常做著家務,但不時恍神,表情帶著困惑,偶爾與他對視會不經意臉紅。殷橋確定了,昨晚他的飛來艷福對她而言恐怕隻是場春夢,回歸到日常,她一樣和他保持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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