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早就知道顧疏彥很關心自己在第一軍校的生活, 但是當親眼確認, 還是覺得心裏有些酸澀。


    她看了一眼時間, 發現和之前的訓練時間相比已經晚了半個小時。見狀,她的眼睛眨了眨, 視線落在y的身上。


    「如果切磋沒有因為信息素中止, 你覺得最後誰會贏?」


    「你。」


    y——當然也是顧疏彥回答得毫不遲疑,他的麵上沒有任何表情,帶著夏寧走到了機甲訓練室。


    伴隨著熟悉而又刺目的光,那台名為銀流的機甲再次出現在了夏寧的麵前。


    「你並不是因為信息素才會提出中止切磋。」


    夏寧的表情頓住,看人的眼神裏也多了些別的東西:「你這話說的是什麽意思?」


    顧疏彥愣了一下,伸手拍了拍夏寧的肩膀讓她不要緊張。見人的神情放鬆下來,他的神色微動, 開口說出了自己的結論。


    「你可以理解為是一種直覺——依我來看, 當時的那種情況,不出意外五分鍾內你便可以打敗葉子君, 但你還是開口叫了停。」


    同為alpha,顧疏彥當然知道單純隻是信息素躁動並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更何況,當時還有鍾樂和其他同學在,就算葉子君當真暴走,也不會發生什麽。


    他大概能猜到夏寧這麽做的原因,想到對方身為omega處處為人考慮,顧疏彥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和平時沒有區別。


    「你在顧慮什麽?就算那場切磋你能拿到勝利,對你現在的生活也不會帶來太大的變化。」


    夏寧張了張嘴,過了好一會兒,沒忍住笑了起來。


    「被你發現了?」


    「為什麽?」


    為什麽呢?其實夏寧也不清楚。


    事實上,葉子君的事情和她沒有任何關係,就像她在麵對黎躍和趙孔華的時候,從來沒有想過對方輸了會對自己帶來什麽影響。


    她——


    她可能隻是單純地想到了顧疏彥。


    同樣身為第一軍校當之無愧的第一人,夏寧能夠想到那個時候的顧疏彥是何等的意氣風發。如果當時也有一名omega突然出現,莫名其妙地在切磋中將顧疏彥打敗。也許他現在還是能爬到如今的位置,但是一定會承受一段時間的議論。


    這麽想著,當夏寧再去看葉子君的時候,莫名地便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了。


    「帝國需要英雄,而在這一屆的三年生中,葉子君是最有可能成為英雄的人選。」


    顧疏彥一愣,然後很快反應過來。


    的確就像夏寧說的,如果她在切磋中打敗了葉子君,那麽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葉子君都會承受來自外界的壓力,而他的三年生第一人也會受到質疑。帝國和聯邦對立多年,若是傳出第一軍校實力最強的alpha卻被一名omega打敗,影響的將是帝國軍部在外界的形象。


    身為軍人,顧疏彥自然是認可夏寧的做法的。但是作為「顧疏彥」這個人,他卻見不得夏寧因為葉子君受委屈。想到這裏,他張了張嘴,語氣變得有些生硬。


    「沒人要求過英雄的第二性別必須是alpha。」


    這話說得倒是沒錯。夏寧的眉眼彎起,隻覺得內心的煩躁因為顧疏彥的這一句話,頃刻間煙消雲散。


    大概是覺得在近身格鬥方麵已經沒有什麽能夠教給夏寧的,他們的訓練內容從基礎練習之後進行近身格鬥變為了機甲實操。


    第二次進入銀流的內部,夏寧明顯輕車熟路多了。


    熟練地連接了精神力,夏寧的眉頭皺起,轉頭看向副駕駛的顧疏彥。


    「我需要做什麽?」


    「想像你在進行基礎練習。」


    私下聊天的時候,顧疏彥當然可以讓自己盡可能的溫和。一旦進入教練的身份,他便整個嚴肅起來。


    聽到夏寧的話,他的視線落在omega的身上,將人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後,開口說道:「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用你的精神力帶動銀流去完成基礎練習,這就是你的首要任務。」


    用精神力帶動機甲去完成基礎練習?夏寧的眼睛眨了眨,認真地點了點頭。


    不同於和趙孔華的「射擊比賽」,雖然同樣都是精神力實質化,駕駛機甲的難度顯然要更高。雖然夏寧已經很努力,但是直到訓練時間結束,她也隻是操縱著銀流完成了一個下蹲,即便如此,當她從虛擬蛋倉爬出來的時候,身上已經濕透了,全身也因為精神力透支隱隱作痛。


    「夏小姐。」


    門外的女傭在得到了許可之後推門走了進來,她的手裏端著一碗甜湯,見人轉頭看向自己,女傭的眉眼彎起,聲音溫和地說道:「少將猜到夏小姐還沒有睡覺,囑託我將甜湯端來給夏小姐。」


    「……」


    猜到她還沒有睡覺?夏寧的嘴角抽了抽。難道不是因為剛看著她完成了今天的訓練嗎?


    不過這些話當然不能和女傭說,見人笑著看向自己,她張了張嘴,下床接過了女傭手裏的甜湯:「謝謝,我會喝的。」


    「夏小姐要比上將聽話多了。」


    到底是看著顧疏彥從小長大的,聊到alpha的事情,女傭的話裏除了埋怨,還有一絲像是家人一樣的親密:「上將第一次和夫人參加宴會,晚上回來連醒酒湯都不喝。」


    聽到女傭說的,夏寧忍不住笑了起來。


    「哥哥還會做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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