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說的話,她確實有點餓了。夏寧點了點頭,沒有拒絕杜重的好意:「那就謝謝杜先生了。」


    嬌小的omega和身邊這個讓人頭大的「亂世魔頭」完全不同,就連說話的語氣都是軟的,讓人生不出一絲防備。向來習慣了為杜澤川擦屁股,難得碰上這麽一個溫柔的omega,杜重下意識多看了幾眼,再看杜澤川的時候,眼底多了幾分幽怨。


    怎麽別人家的omega都體貼到不行,他家的這個就這樣呢?


    像是猜到了他的內心,杜澤川冷哼出聲,到底沒有在室友的麵前落人難看。


    就他大哥那直a癌的程度,他沒和人天天打架就不錯了,竟然還想著讓他體貼?開玩笑,那是真的體貼不了一點兒。


    因為下午還有迎新典禮,所以他們三個最終還是去了食堂。都說是軍校了,自然比不上夏寧在顧家吃的,排了三分鍾才打到飯,她從杜重的手中端過屬於自己的盤子,剛準備說聲謝謝,看到盤子裏的飯菜,表情又僵住了。


    「……」


    這東西真的能吃嗎?


    「不愧是入學季,竟然做了新品。」不同於夏寧和杜澤川的反應,杜重倒是接受度良好。拿著勺子將大口地吃著,完全沒有考慮過他吃的東西看起來有多麽恐怖。


    到底是自家大哥,杜澤川不好說得太難聽,麵無表情地看著杜重三兩下將盤子裏的飯菜吃完,杜澤川深吸了一口氣,臉色難看的嚇人:「之前報名的時候,你可沒說過第一軍校的夥食這麽差的。」


    「你當時不是就問了能不能申請走讀嗎?」杜重表示這個鍋自己可不背,瞧見夏寧的臉色也不怎麽好看,這才反應過來麵前的兩人是omega,而不是軍部裏的那些連草皮都能吃的alpha,杜重摸了摸鼻子,試圖為自己的母校找補:「沒辦法,這可是軍校,再說了這些飯菜隻是看起來嚇人了點,味道其實還可以。」


    你覺得我信嗎?杜澤川的表情是這個意思。


    信不信的也隻能這樣了,總不能空著肚子去參加迎新典禮。再一次在心裏感慨了一番自家大哥的不靠譜,杜澤川深吸了一口氣,還沒等他糾結出個所以然,一旁的夏寧拿起勺子抓在手裏,先是試探著吃了一口,然後便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


    杜澤川偷偷觀察了一下夏寧的表情,眉頭連皺都沒皺,好像盤子裏的飯菜真的隻是看起來不對勁。


    「這玩意兒真的能吃嗎?味道怎麽樣?」杜澤川試探著問道。


    夏寧抬頭看了他一眼,頓了頓,聲音平淡地說道:「能吃。」


    她說的是能吃,至於味道怎麽樣卻是一字不提。擅自將她的回答理解為還不錯,杜澤川鬆了一口氣,想也沒想便吃了一大口。


    然後——


    沒忍住吐了出來。


    他們坐的附近便有飲水機,快步走過去接了一杯水,見他眼底的幽怨,夏寧的眼睛眨了眨,伸手將手中的杯子遞給杜澤川:「慢點喝,小心嗆到。」


    她不說可能還沒事兒,一說杜澤川真的被嗆到了,被人拍著背順氣,杜澤川崩潰地看她,無條件地懷疑對方是故意的。


    「我沒有騙你,的確能吃。」像是為了證明自己說的話,夏寧又吃了一口盤子裏的飯菜,見他一臉如臨大敵地看著麵前的盤子,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夏寧的眉眼彎起,話裏帶了些隻有她自己才能聽懂的情緒:「前線的條件遠比軍校還要差,必要的時候,蟲子,樹皮,甚至是同伴的屍體都能吃。」


    「同伴的屍體?」杜澤川不敢置信地看她,單是腦補到那個場景,都覺得今天的早飯要被自己吐出來了:「不對,你一個omega怎麽可能知道那麽多?一定是騙人的對不對?」


    夏寧笑了笑,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杜澤川死死地盯著她,看出她沒有回答自己的意思,出於對自身的考慮,便將剛才的那番話認為是在騙人。不知道是不是被影響了,他看盤子裏的飯菜終於沒有一開始的那般嫌棄了,算著差不多快要到迎新典禮的時間了,杜澤川深吸了一口氣,吃一口飯喝一口水,到底還是將這頓飯吃完了。


    吃完飯,他們三個便向著迎新典禮舉辦的位置移動。杜重本來是打算看完迎新典禮再走的,結果不巧,軍部裏有要緊的事情要找他,也隻能提前離開了。


    「在學校裏不要惹事,真的不習慣宿舍生活也給我忍到三個月後,到時候沒什麽事我就來接你。」


    「知道了知道了。」杜澤川捂住自己的耳朵,拒絕再聽這些聽了無數遍的話:「不是還有事兒嗎?你快點走吧。」


    這小子簡直是……強行將打人的衝動壓了下去,杜重的拳頭攥緊再鬆開,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視線卻是落在了夏寧的身上。


    杜澤川有句話說的沒錯,夏寧身為一名omega,哪能知道那麽多在戰場上的事情,最關鍵的是,她說的那些還都是真的。


    不同於杜澤川從小便被杜家保護得很好,基本沒怎麽接觸過那些陰暗的事實。早在幾年之前便以當屆第一名的成績從第一軍校畢業,就算是在第一軍團,實力也是實打實的出色的杜重,卻是知道「前線」這兩個字代表了什麽。


    他還記得第一次麵對蟲族時的恐懼,那種窒息和慌亂的感覺他到現在都能記起,以至於每次出任務的前幾天,杜重都會在訓練室裏待上好久才能緩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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