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晴。”


    肖揚嘴裏冒出這兩個字,讓場麵頓時尷尬,包廂內頓時靜悄悄,隻能聽見燒水壺的聲音。


    項青山帶著玩味的笑容低著頭沉默不語。


    何守方臉上五顏六色,不過渾身散發的揾怒那是無法掩蓋。


    顧雨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許久,強擠出笑容道:“小肖總,這恐怕不合適,你們畢竟年齡相差近十歲。”


    肖揚依舊嚴肅認真,不過臉上帶著癡情之意:“怎麽不合適,年齡不是問題,身高不是距離,愛情才是第一。”


    “我對顧晴小姐非常中意,要不,顧阿姨,幫忙介紹一下,我們以後可以親上加親。”


    顧雨混跡江湖這麽久,但凡是別的人不知天高地厚說出這種話,早就讓手下剁了丟進大海。


    “嗬嗬,小肖總真喜歡開玩笑。”


    肖揚搖頭:“我這個人有個座右銘,認真就不能輸。我就喜歡顧晴那樣的知心大姐姐,怎麽說,那個字....”


    “愛不釋手!對!我對她愛不釋手!”


    顧雨聽著肖揚一而再挑戰自己的耐心,口出狂言,小手捏著拳頭,再也不複剛剛那副溫柔姐姐的摸樣,帶著冷意道:


    “小肖總,我就當你口不擇言,這些話以後不要再說。”


    肖揚表情再次變幻,嘲諷道:“口不擇言?”


    “我說的情真意切,我對顧晴的愛意,情深似海,哪個字哪句話,讓你覺得我在口不擇言?”


    “顧阿姨,下次不會用成語就不要用。亦或者,我可以教你。我是名牌大學生。”


    何守方再也忍不住了,重重的拍了桌子:“夠了!”


    猛地站起身,指著肖揚怒喝:“肖揚!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肖揚哈哈大笑:“對嘛!這樣才對!我就不喜歡你們這些大叔,談事情喜歡彎彎繞繞,有什麽就攤開來說。”


    “來來來,看看我們何總要給我什麽驚喜。”


    項青山輕輕用茶推將茶杯傳給何守方,何守方這才明白過來,今天不是在自己的地盤,自己也是,一把年紀,竟然讓一個小年輕氣到破防。


    不經意間跟項青山對視一眼,看到對方的眼神,何守方連忙收回怒氣。


    項青山帶著教訓的口吻:“肖揚,都是你的長輩,說話注意分寸。再說,你說誰是大叔,我可不認啊。”


    肖揚重新變成嬉皮笑臉的模樣:“嘻嘻,那項總,以後我就叫你大哥!大哥有空多帶帶我。”


    項青山臉憋成豬肝色,行走江湖這麽久,真是第一次見這麽臭不要臉的人。


    項青山好久才緩過氣,咳嗽兩聲:“肖揚...我是真的第一見你這麽...算了...接下來的話我懶得說。我不是你大哥,我也帶不動你。”


    肖揚嘻嘻笑道:“項大哥,我們別坐在這裏幹聊行不,我剛下飛機就過來,能不能安排點好菜好飯。”


    說完對著何守方道:“何總,就算要上刑場也要吃飽對吧。”


    何守方已經恢複成老謀深算的樣子,沒有被肖揚的話觸動,語氣平淡:“今天托項總請你過來,確實是有個事跟你談。”


    肖揚一臉無所謂,語氣輕飄飄:“談唄,我早說了,有事就開誠布公,別跟我玩彎彎繞繞,我沒到你們那個年紀,玩不來那些。”


    何守方對著臉上帶著狠意的顧雨用眼神示意,顧雨恨恨的剮了一眼肖揚,從旁邊的座位拿出一份檔案袋。


    “項總,能不能讓我們單獨談談?”


    何守方恭敬的對著項青山說道。


    項青山嗬嗬一笑:“行,你們談,今天組這個局,原本的意思就是讓你們坐下來好好聊。”


    說完用食指點了點肖揚:“肖揚,你有話好好說,別再陰陽怪氣。”


    肖揚看著項青山走出茶台的位置,笑嗬嗬道:“項大哥,給我來碟牛歡喜炒酸菜,我喜歡牛歡喜多過酸菜!”


    項青山停了下腳步,身子在發抖,很明顯在竭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


    過了一陣,聽見項青山重重歎息一聲,默默走出包廂。


    項青山走後,何守方將那份檔案袋放在茶台,語氣平靜,仿佛剛剛發生的不愉快根本不存在。


    “肖揚,我想跟你達成一筆交易。”


    這廝真是可以,剛剛還稱呼自己肖總,現在變臉了,直呼自己全名了。


    肖揚沒有說話,拿起夏樹的手心,幫她看起掌紋。夏樹知道肖揚是在故意激怒對方,沒有認為他是在刻意吃自己豆腐。


    殊不知,肖揚就是在刻意吃豆腐,平時端著老板的身份,不太好下手,現在有機會當然要下手,如果可以,上下其手也行。


    何守方沒有被肖揚輕視的態度激怒,有點自說自話的意思。


    “木星傳媒現在的情況我也有所了解,現在燒錢的速度很快,估計不用兩個月,你們第二次融來的錢就會燒光。”


    “合縱傳媒現在在粵省的份額已經接近你們木星的一半,而且上個月的增長幅度是你們的兩倍,按照調研機構預測,我們在下個季度就能到你們木星的規模。”


    “再有。根據反饋,我們的廣告投放轉化率一直比你們要高...”


    “肖揚,你們年輕人做事有激情,有想法,有衝勁,這是好事。”


    “不過很多時候不要太過於冒進,有些話我原本不想說,不過現在我用過來人的經驗跟你提一提。”


    “你們木星團隊的管理太過於粗放,缺乏有效監管,客戶的滿意度不高就是你們一直麵臨的頑疾....”


    何守方越說越起勁,端著茶杯喝了一口又開始劈裏啪啦一頓輸出。


    肖揚左耳進右耳出,想看看何守方究竟想放什麽屁,耐著性子在夏樹手上滑來滑去。


    “所以我有個想法,跟你提一提。”


    “讓合縱公司跟木星公司合並,一起把這個蛋糕做大,畢竟合則利,我們兩家再鬥下去,誰都別想撈到好,很長一段時間,不管是哪一家,都無法盈利。”


    “肖揚,不要為了鬥氣,跟錢過不去。”


    肖揚忍住笑意:“何總,還望不吝賜教,我想請問你,如果按你的意思,合並後,如何分配股比?”


    何守方跟顧雨對視一眼,心想年輕人就是年輕人,三言兩語就沉不住氣,拿出那個檔案袋裏的合同。


    “肖總,我們做過詳細的核算,按照目前市場規模,營收情況,以及投入占比。”


    這廝又開始稱肖揚為肖總了。


    何守方左手捏著合同,右手伸出四根手指頭:“我們合縱稍微吃點虧。合並後的新公司,隻要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


    “隻要能將蛋糕做大,未來我們合並後的兩家都是贏家。”


    肖揚發現這個社會就是人善被人欺,老有這種人持老行凶,好好說話也不聽,非得當自己年紀小就要拿出長輩教你做人做事。


    老子一身牌子貨,怎麽看也不像任人宰割的主吧!


    你他媽知不知道現在誰坐在主座?


    這老家夥真的是搞不清楚局勢。肖揚有心要教他如何做人。


    “何總,不如這樣,剛剛的問題擱置,先放在一邊,我們等下再談,我也跟你談個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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