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山跟肖揚又在路邊買了點幹果瓜子,買了幾棵發財樹,君子蘭等盆栽,這才打道回府。


    肖揚專心開車,這手動擋畢竟好長時間沒開,開車注意力得集中一點。


    肖山看著肖揚買的海鮮幹貨:“你這幾盒鮑魚還有哪些魷魚幹,多少錢?”


    肖揚往低了報:“不到六千。”


    肖山點點頭:“那老於還是給點麵子啊。下次跟他吃飯,我得帶瓶好酒。”


    肖揚好奇:“爸,你跟於潔她爸是朋友?我怎麽不知道?”


    肖山得意洋洋:“嘿!你不知道的事多了,這才哪到哪....”


    肖揚聽得心癢癢:“爸,你能不能不賣關子?給我說說...”


    肖山打開車窗,拿出一根中華,點燃,回憶往昔:


    “他當時跟我還打過架。”


    肖揚睜大眼:“真的假的?為什麽?”


    “嘿,當時我們一起上高技學校,我們是同班同學,你媽在會計班。他想追求你媽媽,當時我也在追老唐,我們兩個約好一戰定勝負。”


    肖揚一臉黑線,想不到這些中年人也有中二的時候。


    “誰打贏了?”


    肖山想起年輕往事,哈哈大笑:“兩個人都鼻青臉腫,半斤八兩。不過你爹我還是比他聰明,我帶著傷去找你媽,哈哈哈.....你媽當時就心軟了....”


    肖山笑完就感慨:“當時你爹我真的是過五關斬六將。學校裏麵我好不容易殺出重圍,結果畢業之後又差點把你媽弄丟。”


    肖揚還真是第一次聽肖山說這些,要是前世,估計根本對這些父輩的風花雪月絲毫不感冒。


    肖揚問:“怎麽差點弄丟?什麽意思???”


    “畢業之後我給一家小廠做司機拉鋼材,你媽就在廠子裏做會計。結果那個廠裏的老板看上你媽,當時我自卑啊,我這條件哪裏比得上人家....”


    肖揚八卦心熊熊燃起:“然後呢?”


    肖山將燃盡的煙頭飛出窗外:“然後就是我提分手唄。毅然辭職,一個人跑到南方。哎....人家的條件我怎麽比得上,別耽誤你媽。”


    “當年的環境不像現在,現在是隻要肯做,怎麽都餓不死。”


    “我辭職,在當時連吃飯都成問題....要麵子....哎,我還是要麵子....”


    “對了,當時就是在南方碰到老於,這老小子當時在街上擺攤。都是一起長大的同學,出了校園,我們也沒什麽芥蒂,這老小子人不錯,請我吃飯,還收留我在他出租屋住了幾天。”


    “結果沒想到,我前腳來南方朝不保夕,靠老於接濟。後腳你媽二話不說,毅然決然跟著過來找我....”


    肖揚真是想不到,唐愛蓮女士和肖山先生兩個人還有這樣的曾經....


    肖山重新點燃一根煙:“其實有的時候,我會想,是不是真的耽誤你媽。”


    “嗬嗬,你是不知道,之前那家小廠,現在規模有多大,要不是我,你媽媽現在做少奶奶。”


    肖揚開玩笑道:“你耽誤沒耽誤我媽我不知道,不過你好像耽誤我做富二代。”


    肖山嗤笑:“嘿,那不一定,人都不一樣了,你還存不存在都是問題。”


    肖揚:.....


    想起自己下午被罵的狗血淋頭,究竟是什麽讓曾經的女神變成現在這樣....


    “爸,我媽以前的性格也是這樣?”


    肖山想起曾經一臉甜蜜,隨後開始唏噓...


    “以前可溫柔啦,像一團水....”


    “現在....”


    “哎,你媽為了這個家,為了我犧牲太多。你想想,你剛出生,我在外麵跑車,她一個人生你,我都不敢想,怎麽熬過來。”


    “你媽一個會計,為了一家人團聚在一起,考貨車牌照,跟著我一起出車。”


    “所以你這次過年說不回來,你媽很生氣就是因為這個。”


    “不管怎麽說,說來說去啊,我對你媽太多虧欠。”


    肖揚靈光一閃:


    “爸,我問你啊。我說假如,假如我那個公司現在賺了大錢。你跟老媽不用再為錢煩,拿到錢準備幹什麽?”


    肖山直接回道:“嗬嗬,當然是把貨車的貸款還了。”


    肖揚:“那還完了呢?”


    肖山皺著眉頭:“還完了?…我也不知道。”


    肖揚給出提示:“要不,換個大房子?”


    肖山搖搖頭:“現在的房子瓷片是我貼的,油漆是我刷的。家裏的所有家具都是你媽一家一家去砍價買的,你讓我說換一個,還真有點舍不得。”


    肖揚嘿嘿一笑:“買個別墅不好嗎?你就有自己專門的茶室。”


    肖山笑道:“之前掛靠的那家貨運公司老板,楊總,他家裏在莞城買的就是別墅。他小孩出國了,家裏就他跟他老婆,還有個保姆阿姨,我去過,也就那麽一回事,冷冷清清,要我住別墅,我寧願住現在的房子。”


    “每次出車回來,我最想的事就是回家泡杯茶,坐在陽台抽根煙。別墅這種事,我跟不會去想。”


    肖揚:“那買台車?買台豪車?”


    聽到這個話,肖山嗤笑:“我這輩子啊,對車已經過敏,要不是工作,我是碰都不想碰車。”


    肖揚:“請個司機嘛。”


    肖山依舊搖頭:“咦。別的男人喜歡車我能理解。我是真煩車。這輩子開夠了。也坐夠了。”


    肖揚哈哈一笑:“坐車不行,坐飛機呢?私人飛機!”


    肖山跟著哈哈大笑:“我還沒坐過私人飛機,這個可以考慮考慮!”


    肖揚又說道:“私人飛機等以後吧!你跟我媽去旅遊怎麽樣?看看祖國的大好河山?”


    肖山嗬嗬一笑:“旅遊就算了吧,我跟你媽這些年東奔西跑,什麽河山沒見過,折騰。真懶得折騰。”


    肖揚突然發現自己哪怕現在有錢了,好像能給父母的東西都沒有。


    原本以為什麽車子,房子那些就是給父母的幸福,現在跟老爹一聊,好像那些都是自己的自以為是。


    原本聊的火熱的廂貨駕駛室,突然陷入沉默。


    肖山見肖揚不說話,好像情緒不高,笑了起來:


    “兒子,你現在別想這些什麽房啊,車啊,之類的事情,我跟你媽從來不奢望這些。”


    “這些年我們勤勤懇懇工作,現在買貨車跑車,都不是為了什麽買房買車,隻是希望你工作,結婚之後壓力能小一點。”


    “我跟你媽在莞城跟周文斌和王興明聊過天,他們說你那個什麽公司還在融資燒錢。”


    “要我的想法,你現在就應該好好讀書,什麽工作創業是以後的事。”


    “不過既然已經開始做事,那就慢慢一步一步來,我跟你媽的事你別操心。別有壓力。我們現在生活很好,很知足。”


    “還有啊,你也別煩你媽絮叨,兒行千裏母擔憂,她就是有時候擔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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