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聞芳看著電視牆的一旁掛著一家人從小到大每年雷打不動的照相,自己從和夏立相知相戀,名當戶對地結合,一年之後生下了夏冬暖。那個時候夏冬暖才小貓崽那麽大,可心裏的感覺卻已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當年那麽年輕的生命卻已經結合出了一個全新的生命,葉聞芳直到現在都能回憶起當時抱著夏冬暖的雙手是如何的喜悅。那種成為一個母親的感覺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而夏冬暖的出現,讓家庭的溫馨更加地濃鬱,一家人平平安安,順順利利地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她和夏立雖然聚少離多,但還是保持著那一份赤誠的愛戀,而對夏冬暖的寵溺更是逐年遞增。


    她感謝上蒼給了自己這樣一個小天使,隻要一看到夏冬暖,什麽煩惱憂愁都拋到了一邊。


    別人家孩子的不懂事似乎從來都沒有出現在夏冬暖的身上。她總是能管好自己,就算父母再怎麽縱容她無法無天,她都仍舊能夠很好的知道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雖然,夏冬暖看上去對什麽都不上心,但這樣更讓葉聞芳覺得小暖其實是一個早熟的孩子。


    直到她接到一個年邁而威嚴的聲音打來的電話,直到她看到小暖和小含不同尋常的感情被□裸地攤在自己麵前的時候,那種痛心的感覺才一瞬間襲上了自己的內心。這種痛心更再夏冬暖的遮掩躲閃中加劇了。


    這就是個悖論,一方麵,她希望夏冬暖對自己坦誠,能夠跟以往的每一年一樣,夏冬暖還是自己的那個夏冬暖,但又害怕夏冬暖說出令自己招架不住的事實。但另一方麵又逃避那種似乎已成定局的結果,總希望一切都是假的。


    作為一個母親,她不得不去為自己孩子的將來考慮,那麽驚世駭俗的事情,一直到現在,想到,自己的心還是忍不住地緊張。就好像一個爆炸性的新聞,讓那顆心無法鎮定下來。


    “太太,您找我啊?”


    袁琴被保全叫上了樓,看著夏冬暖拉扯著被送進她的房間,自己的心裏也七上八下著,約莫估計著太太應該已經知道原委了。心裏倒不是害怕,反而生出了幾分同情,這事兒若放在自己的身上,發現自己的女兒這樣,恐怕比這樣要不淡定許多了。而如果自己是小暖,估計也心裏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琴姐,過來坐。”


    “誒”


    袁琴倒也算是夏家的元老,被請坐也沒有太大的推脫,坐在了離葉聞芳最近的單人沙發上。


    “琴姐,小暖在醫院的一些事情,我想你是最清楚的。作為母親我也的確很失敗,女兒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我也沒辦法一直陪在她的身邊,是我太忽略她了,才讓她有機會行差踏錯。也都怪我,不知道她會不會覺得我和她爸不夠愛她。”


    “……太太,大小姐是絕對不會這麽想的,她還是很能理解你們的。別看小姐一副事不上心的樣子。其實她都看在眼裏,懂在心裏的。您別擔心,大小姐身體調養地不錯,醫生說了那刀疤到時候做個激光治療就看不出來了。”


    袁琴對著葉聞芳安慰道,原來一直強勢到底的女人還有這麽受傷的一麵。果然,做父母的,孩子就是牽掛在心裏最深處的一根線,一扯就傷筋動骨。隻是,袁琴也知道,自己始終是外人,她就當自己聽不出太太的潛台詞,隻說些安慰的話。


    “琴姐,你就不用騙我了,小暖和小含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就跟我說實話吧。我知道小暖一定讓你封口了,但我是她媽,我有知情權。”


    “太太,這……”


    袁琴有些為難,若這話從她口中說出,恐怕以後會被小暖怪死,但如果不說,這事情也不是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就算不說,太太也一定有途徑知道她想知道的東西。


    “說吧。我聽著。”


    “她們也沒什麽吧。”


    “琴姐,難道你也騙我嗎?我就這麽沒資格知道小暖到底是個什麽情況?連她現在愛著誰,被誰愛著都沒資格知道?”


    葉聞芳有些情緒失控,作為一個母親,被欺騙,被不信任似乎被任何一種痛苦都要來的難以接受。一個夏冬暖是這樣,連自己認識了這麽多年這麽信任的袁琴也這樣,似乎有一種被拋棄的感覺,深深地纏住葉聞芳,讓她氣到不行。


    “不是不是。太太,不是這樣的。”


    袁琴想了想,到底是大小姐的母親,無論如何,她的確是需要知道的。


    “那你說。”


    “太太,其實也沒你想的那麽嚴重,小暖應該是還小,不知道什麽戀愛,才會勿把對伊小姐的崇拜當成了愛情,隻要好好開導開導一定沒問題的。”


    “看來這件事是真的了。我在國外這些年,也看過不少這樣的男男女女,自己公司在美國的辦事處裏的員工也不少見,但小暖,這,我真是沒有想到。怎麽會是小暖呢?換做任何一個人都可以,我都可以接受,但是是我的女兒,我就是自私地沒辦法接受啊。”


    “那個,太太,您也別想太多了,好好找大小姐聊聊,說不定就能把她給救回來,再說了,大小姐從小就聽您的話,一定會有效果的。”


    “希望如此吧,好了,你下去吧,我再好好想想。”


    葉聞芳一臉倦意地說道,袁琴走後,她看著相片上相親相愛的一家人,想起那不被輿論接受的愛情,想起小暖傷心無助而錯愕的表情,想起兩人通過眼神交流的愛意。一切的一切都讓這個已過不惑之年的母親將臉深深地埋入了雙掌之中。


    最後她撥通了夏立的電話,再強的女人也需要一個胸膛,一個依靠,這一刻葉聞芳是那麽地無助不知道如何是好。


    夏冬暖被拖進房間裏,像熊一樣魁梧的兩個保全站在門口,所有的窗戶和門都被上了鎖,她什麽吼叫拍打的方法都試過了,但門外的兩個人就像什麽都沒聽見一樣,一點反應都不給。


    她挫敗無奈地坐在自己的蕾絲公主床上,被這突然發生的一切完全搞懵了。連談的機會都不給就把自己給軟禁了,這到底算怎麽回事。夏冬暖的心裏無端端地生出怨恨的情緒來。


    她摸了摸身上,手機落在客廳的包裏,電話線被拔了,什麽對外的聯係方式都沒了,自己就像被養在籠子裏的金絲雀,那種失去自由的煩躁讓夏冬暖來回地踱步著,一秒鍾被拉長成了一分鍾,短短的幾分鍾,夏冬暖有一種抓狂的衝動。


    “大小姐,這是雞湯,太太讓我給你熬得,補補身體。”


    袁琴端著廚房裏剛剛熬好的雞湯,端進了夏冬暖的房間。卻看見,夏冬暖傻傻地坐在床頭,臉上竟已經掛滿了晶瑩的淚珠。就是刀傷上長肉那段最痛的時候,袁琴都沒見過夏冬暖這麽傷心無助的表情,而現在卻默默地哭得那麽悄無聲息,卻讓人驀地心疼。


    “哎呀,大小姐,你,這又幹嘛呢?別哭別哭。”


    袁琴把雞湯放下來,抽了幾張紙巾,心疼地走了過去。


    夏冬暖靜靜地留著眼淚,她不懂媽媽的做法,不懂為什麽事情這麽快就變成這樣,不明白自己的話語那一句讓媽媽做了這麽恐怖的決定。她一向不太會表露自己真正地感情,可這一刻,卻深深地委屈著。硬是狠狠地咬著自己下唇,不讓自己發出哭泣的聲音。


    “大小姐,你這樣太太會心疼的。”


    袁琴拿著紙巾擦了擦夏冬暖的臉,卻發現越擦那眼淚就越洶湧的流出來。讓她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別哭了,沒事的沒事的。”


    “嗚嗚嗚,琴姨!”夏冬暖看著從小到大照顧自己的琴姨,再也忍不住了,一下抱住了她。所有的負麵情緒都宣泄了出來。“媽她怎麽可以這樣啊?怎麽可以這樣,連說都不說就把我鎖起來,連手機都不給我,她不能這麽做的,她犯法你知道嗎?!她這樣犯法!”


    夏冬暖終究還是無法刀槍不入,無法當沒事發生。她的不上心都是因為不在乎,可媽媽和含都是無法割舍的感情。再淡定也無法不混亂,無法不歇斯底裏。


    “乖哦,乖!”


    “嗚嗚嗚,我要見含,我要見她,我答應過她晚上打給她的,否則,她會以為我不要她了,我沒有。琴姨,你幫我跟我媽說,我什麽都答應她,隻要她把手機給我,把手機給我啊!”


    “大小姐,你這樣,太太更加不會依你了,你就和伊小姐斷了吧。長痛不如短痛,這樣太太也就不會這麽對你了。”


    夏冬暖聽到袁琴的話,一下推開了懷中的人,表情驟得冰冷了下來。這句話像一盆冰水,從頭淋到了腳。事情並不是自己想的那麽簡單,即使這麽多天的相處,琴姨還是無法對這樣的感情改觀,根深蒂固的東西怎麽也祛除不了。


    而琴姨沒資格管自己,所以隻能容忍,而容忍並不代表認同。但媽媽不同,她必須得到她的認同和祝福,否則,要麽毀掉親情,要麽毀掉愛情。


    夏冬暖深深地挫敗了。


    “為什麽你也這麽說,除了她是女的,她哪裏對我不好了,我們都是真心的,你在醫院看到的,為什麽你們都這麽世俗,用那些不公平的眼光套在我們的身上,不允許愛情發生在兩個女人身上,這是為什麽啊???”


    “大小姐,這不是正常的事情啊,自古以來,男女結合才是正道,你這是,你這是打破了正常的倫理道德啊。”


    “什麽叫正常,什麽叫不正常,在我的眼裏,隻要真心相愛那就是正常,誰說的不正常,上帝說的嗎?還是無知的人類自己給自己下的毒咒?”


    “大小姐,你先別激動,冷靜一下,你剛剛出院,元氣大傷,先別動氣,喝點雞湯,我們慢慢想辦法。”


    袁琴把雞湯小心翼翼地端了過來,心裏也知道一時半會兒的,這說也說不清楚,傷著身體就不好了。


    “啪!”碗被夏冬暖整個掀翻在地上,陶瓷的碗砸在大理石上,脆生生地裂了開去,砸出了一個小小的印記,雞湯流了一地。“我不要喝,怎麽冷靜,琴姨,換做是你被軟禁,你會冷靜嗎?”


    “大小姐,何必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呢?”袁琴被這動作嚇了一跳。轉身走了出去,拿掃帚和抹布來整理。又留下了夏冬暖一個人待在房間裏。


    夏冬暖拿起了一塊破碎的陶瓷碗片。


    作者有話要說:繼續點滴中.....╮(╯_╰)╭


    小暖啊,我真舍不得虐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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