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鄂妃順利誕下皇五子。隻是母子身子都無比虛弱。尤其是五阿哥,因為早產,小小的孩子如同小老鼠一般,無比幹瘦,無比脆弱。為了保證五阿哥的健康,皇帝將禦醫院最有資曆的趙禦醫與年輕俊傑中最突出的楊禦醫撥往乾東五所,貼身照看五阿哥。


    在嬤嬤們得精心照料禦醫們得隨身嗬護下,五阿哥即便瘦弱,總算暫無生命之憂。


    十日後,皇上賜名五阿哥祥敬,又因董鄂妃的舍身護駕重傷後誕下五阿哥,大筆一揮,稱五阿哥為“最勇皇子”。同時,頒布金冊,封董鄂妃為皇貴妃,昭告天下。此等待遇,如同大婚一般,顯然壞了規矩。但,皇上在董鄂妃身上壞規矩,已經不算什麽稀奇事了。


    孟古青沒有想到烏雲珠居然如此命大,多次抑鬱動了胎氣,在重傷奔波之後居然還可以順利生下五阿哥。隻是,先頭宮裏頭宣布董鄂妃有孕是在六個月前。這五阿哥生下來卻有八個月的身量,宮裏頭稍微有點頭腦的,都知這五阿哥是在董鄂妃尚未進宮前就有了。


    五阿哥是皇上的,還是襄親王的,宮裏頭議論紛紛。若是襄親王的,怎麽當得起這“最勇皇子”的稱號?隻是,人人自保,流言暗地裏傳來傳去,並無妃嬪明麵上說什麽。隻是,望向董鄂妃的目光,不由得多了一絲疑惑與鄙棄。


    董鄂妃一邊養傷一邊坐月子。出了月子之後,傷口已經複原。但是,身子卻無可挽救地虧損了。孟古青看到她,似乎看到了漸漸消瘦的佟妃一般。終於,承乾宮的修葺也結束了。簇新的宮殿,上等裝飾,董鄂妃大張旗鼓地搬回了承乾宮。


    這之前,皇帝始終陪著董鄂妃,荒廢了朝政。一方麵,後宮妃嬪們鄙視董鄂妃占了聖寵甚至耽誤皇上的政事,隻罵紅顏禍水、禍國殃民。同時,誰不嫉妒董鄂妃得到的寵愛?誰不希望這個讓從此君王不上朝的女人是自己?


    刺客的身份已經查出,是當日博果兒簡郡王等人虐兵事件中,唯一逃出的逃兵喬柏年。


    如此重大的事情,皇上一直拖著不審理,隻管撫慰受傷受驚的皇貴妃。那頭,太後卻快急瘋了。太後最不能容忍的事情之一便是有人膽敢威脅到皇帝的生命。另一條不能容忍的則是威脅道大清朝社稷穩定。因此,太後命內務府大臣索尼、宗人府簡親王與內侍衛大臣鼇拜協助刑部,共同審理此案。


    太後身邊的勢力幾乎都投入到這件案子中去了,可見太後對此案的重視。偏偏,皇帝那邊絲毫不急,隻記得陪伴烏雲珠,叫太後如何不氣。怪不得兒子,隻能怪那迷惑兒子的狐狸精。


    喬柏年絲毫不回避自己所做的事情,很快便將事件查清楚了。喬柏年那日從督練營逃走之後,便藏在安巴度施粥的粥鋪裏,認了安巴度做幹爹。皇上多次去安巴度的粥鋪,被喬柏年知曉,便埋伏在南苑,尋機刺殺皇上。


    但是,皇上什麽時候會去南苑誰也不知道,那日又是前一天臨時起意去東山頭走走。不過一天時間,喬柏年怎麽懂得在那塊埋伏。這般,也太巧了些,這隨行的人中,定然有人泄露了消息。


    太後令嚴刑拷打喬柏年,無論使用什麽手段,都必須將皇宮內的奸細查出來。然而,喬柏年無比嘴硬,從頭到尾無論什麽酷刑都沒法叫他張嘴說出同夥。那頭,太後已經命人將謹妃的阿瑪安巴度抓進天牢,同樣的嚴刑拷打。


    偏生,安巴度就像個傻子一般,什麽都不懂,隻不停地喊冤。索尼無奈,甚至斟了美酒,灌醉安巴度希望聽到他酒後吐真言。這真言依舊是安巴度什麽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喬柏年的身份。


    若不查出喬柏年的同夥,後患無窮。


    皇上總算開始過問這件刺殺案子。太後從安巴度那邊無所得,準備賜死安巴度。皇上念及謹妃以及安巴度絲毫不知情,想放了安巴度,隻從喬柏年這頭入手。太後氣極,隻要與皇上的安危有關,她情願錯殺一百也不願放過一個。殺了安巴度是殺雞儆猴,叫那些糊裏糊塗的人提高警惕,莫要為刺客做了嫁衣。


    太後與皇上的爭吵在朝堂間不算是新鮮事,很快就傳進了耷拉吳耳裏。耷拉吳告之謹妃,叫謹妃趕緊向皇上求情。可是,那日年瑞中毒之後,謹妃與烏雲珠之間關係冷到了冰點,皇帝如今無比寵愛皇貴妃,哪裏還會幫她。慌亂之間,便想到了孟古青。


    孟古青望著跪在她麵前的謹妃,臉上滿是無奈,道:“謹妃,本宮亦想幫你一把,奈何心有餘而力不足。本宮已經有一個多沒有見到皇上了。”


    謹妃怔怔地望著孟古青一臉無奈與苦楚,不知道還可以怎麽做,可以救阿瑪一命。她隻能不停地磕頭,乞求:“皇後娘娘,您比奴才聰明,皇上也不可能不聽您的話,求求您,幫奴才想個法子,隻要能夠救得奴才阿瑪一命就成,其餘的懲戒,都可以……”


    謹妃心碎地說著,淚水糊住了眼睛。


    孟古青輕輕歎氣,道:“如今能夠在皇上身邊說得上話的,便隻有皇貴妃了。你若想救你阿瑪,還是求她的好。”


    謹妃咬唇,喃喃道:“她會幫我嗎?她恨死我了吧。”


    孟古青搖了搖頭,道:“本宮亦不知。但是,隻有這麽一線生機,你總該為你阿瑪爭取。不到最後一刻,不要放棄。”


    謹妃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堅決地說道:“無論如何,奴才總要去試一試,奴才在此多謝皇後娘娘提點,奴才告退了。”孟古青點了點頭,謹妃滿臉堅毅,起身往外走去。


    孟古青卻是知道結果的。以太後的性子,不可能留下安巴度的性命。謹妃當初想了法子,居然沒有喝下太後賞賜的導致不孕的“保胎藥”,有了年瑞,這才封妃。太後一直嫌她卑賤低等,又被她擺了一道,這次怎麽可能對安巴度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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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況,簡親王亦參與了此案。以佟妃額娘佟夫人的性子,怎會不在表弟簡親王麵前吹吹風,對奪了女兒聖寵的謹妃,泄泄怒氣?


    而謹妃若沒有去求皇貴妃,心中沒了期待,再怎麽痛苦也怪不到皇貴妃頭上去。若求了皇貴妃皇貴妃又答應了為她求皇上又得到皇上不殺的承諾,再告知謹妃。偏偏,安巴度被問斬,謹妃滿懷期待落空,喪父之痛叫她怎會不怨皇貴妃?


    至於皇貴妃,孟古青知道她定然會答應謹妃去求皇上。皇貴妃如今份位高了,卻越加被後宮妃嬪排擠,此時有與謹妃重鑄關係的時機,自然會把握。


    而謹妃與皇貴妃之間新仇加舊怨,她會怎麽做呢?孟古青不知道。她隻知道,她不會親自動手,不會叫慈寧宮那位抓到任何把柄。嗬,什麽時候她心底忘了花束子,認識的隻有謹妃了?


    時間過得太快,玄燁那邊,應當沒有太多問題。隻要能夠保持現狀,福臨去世後他登上皇位是順其自然的事情。


    可是她自己……孟古青低頭望著衣擺上繡得無比精美的鳳凰,她不知道玄燁登上皇位之後,她能夠活多久。作為一個幽靈飄蕩在皇宮中時,她已經見證過佟妃的下場,她不希望自己也如此被太後犧牲,叫太後依舊牢牢站穩後宮之主的位置。


    嗬……孟古青站起身來,喚四兒進來:“四兒,你與本宮去景仁宮一趟。”


    景仁宮極近,若大聲喧嘩,在坤寧宮的園中可聽得那邊的響動。孟古青信步往外走去。不想,才出宮,卻見到一個披頭散發一身白衣的女人。孟古青一愣,定睛一看,才認出來麵前的人居然是太妃。


    許久沒見太妃,不想她竟然老成了這般模樣。臉上不施脂粉,多了許多皺紋。頭發隻挽了個髻,不知多少天未梳理過,亂糟糟的如同雜草一般。兩鬢卻已經斑白,夾在黑發中觸目驚心。太妃穿一身白衣,佝僂著身子,懷裏卻抱著一隻白色的貓,右手不停地撫著貓的背脊。


    太妃湊過臉來,露出詭異的笑容,道:“聽說那個賤.婦,生了孩子。”明明是生氣,卻偏要笑,臉上鬆弛的肌膚擰結起來,表情僵硬地叫人恐懼。


    孟古青站直身子,輕描淡寫地說道:“可不是,生的是皇子。”


    “哈哈哈哈……你這個沒用的,怎麽不去阻止?現在,皇帝再也不會過來了吧?你們,都會受到報應的。”太妃仰頭笑了起來,直笑得闖不過氣來。懷裏的白貓受驚,“喵喵”叫喚。奴才們被太妃這等模樣唬住,個個斂目垂首。孟古青歎了口氣,道:“可憐天下父母心。好些日子沒有見著佟夫人了,太妃您替本宮探望探望佟夫人,可好?”


    太妃猛地止住笑容,詫異地望著孟古青。旋即,眸子一閃,笑道:“知道了,皇後娘娘,你放心,我一定將你的問候帶到。”說完,摟著懷裏的貓,低聲道:“博果兒,走,我們回家,回親王府。”


    那淒然的樣子,叫奴才們也不由得惻然。孟古青歎了歎氣,這遇到了太妃,景仁宮那頭便沒必要去了。說起來,佟妃那頭反倒沒有太妃這邊快捷有效。太妃居在宮外,隨時可以和佟夫人聯絡。佟臘月如今想要召佟夫人進來,卻難了許多。


    但,已經做了準備,還是過去探望那個幾乎要消失在宮裏的妃子吧。


    孟古青望了身旁的四兒一眼,不知伶俐的四兒是不是會發現了什麽,又會對太後怎麽說。無論如何,當初太後在她身邊安的棋子是翠果兒和花束子。四兒是她從下等宮女中提拔起來之後,才被太後看中的。身邊沒個可完全信任的人,做事情真是不好放開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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