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旋轉,大夢一場。


    再次睜開眼睛,耳邊是呼呼的海風,林汐看著蔚藍的大海發呆,啟自不遠處遊過來:「您終於醒了。」


    啟甩甩尾巴趴在岩石上仰望著他:「您睡了好久。」


    林汐驚喜:「啟?」


    「這裏是?」


    啟:「這裏是被分離的空間呀,您從天上突然掉落下來,嚇了我一跳。」


    林汐:「天上?」


    啟:「自從離開藍星,大海上空就出現了一團陰影,我等了您很久,卻不曾想,您會從那裏掉下來。」


    林汐怔住,陰影,那應該就是旻的空間吧。


    那麽現在這個,才是被文明連接摒棄的世界?


    「抱歉,讓你擔心了。」


    林汐坐在礁石上:「啟,你知道已經過去多少年了嗎?」


    啟:「沒有多少年啊,隻有五十天而已,海神大人,您怎麽了?」


    林汐:「五十天?」


    不,不是。


    這裏的時間不能用現實的時間來判定。


    難道真的是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外界已經過去五百年了?


    林汐躺在礁石上,思念入骨髓,最後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


    這個世界和現實世界一樣,也有很多生靈,林汐聽到了鳥叫蟲鳴以及野獸聲。


    「啟,你知道,你為什麽會在這裏嗎?」


    啟搖頭:「不知道。」


    林汐:「因為臾族是曾經的海神斯羽護著的種族,你們的身體裏有海神的氣息,海神已死,所以會被判斷為虛擬之物。」


    啟瞪大眼睛:「所以傳說是真的?」


    林汐:「半真半假吧,你喜歡這裏嗎?」


    「想不想回去?」


    啟:「還可以回去?」


    林汐:「現在不行,將來說不定我可以做到。」


    啟想了想,搖頭:「不回去了。」


    「這裏很美很安靜,沒有人類打擾,我們生活的很開心。」


    「而且,人類可以上天入地,我們卻隻能困於深海,生活在這裏,未嚐不是件幸運的事。」


    的確,林汐已經看過,這裏比現世美上百倍。


    就算是虛擬空間又如何,虛幻和現實又是誰定義的?


    判定角度不同而已。


    林汐:「也好。」


    「在這裏平靜安穩快樂的生活下去吧。」


    不遠處浮浮沉沉遊來一隻巨龜。


    林汐看著它爬上岸,來到自己身邊,他點點玄武的大頭:「幹嘛?」


    玄武叼起他,爬到沙灘上,地上赫然放著先前玄武送他的古書,大眼睛還幽怨的看著他。


    林汐撓撓頭:「我沒弄丟。」


    玄武尾巴打了下他的頭,甩甩尾巴遊進海裏不見了。


    林汐拿起書冊,因為在旻的空間裏接收了神族的文明信息,所以,他終於看懂了那些字的意思。


    都是神器的製作方法。


    也是璀璨的文明瑰寶。


    令人嘆為觀止。


    它將會在林汐手裏,繼續傳承下去。


    入夜的時候,林汐看見了一小團會動的螢光,他跟著螢光走入一片山脈之中。


    入目所及之處,骸骨遍地,到處都是燒焦的味道。


    不隻人形骸骨,還有各種龍骨鳳架,以及其他獸類的骨架。


    滿目悲涼。


    林汐嘆了一聲:「對不起,我來晚了,安息吧。」


    溫柔的風吹拂他的臉頰,似親人的呢喃細語,暖化心間。


    這一刻,流浪許久的靈魂,終於不再彷徨。


    林汐閉上眼睛,困意襲來,他躺在白骨之間,陷入沉睡。


    波若鏡完好無損的落在他身邊,片刻之後,消失的山河錄和避水珠自骸骨之下被一股吸力吸過去,「叮嚀」一聲,三個神器在周圍能量氣旋的作用下竟開始融合,組合成一條九節銀鞭,節節分明,閃著寒光。


    與此同時,林汐腦袋上空浮現星雲圖騰,虛空似傳來嘆息,永別了,我的孩子。


    星雲圖騰落入林汐眉心,他身上星光大盛。


    啟坐在玄武背上看著那光源漫天的地方,久久無法回神。


    一個小娃娃自土裏鑽出來,手裏拿著當初要送給林汐的紅色石頭,石頭寸寸碎裂,它和石頭一起融進了九節鞭。


    九節鞭上出現了靈生花的圖案,精美無比。


    待一切平靜,滿地的骸骨已經消失。


    兩個月後,林汐自沉睡中甦醒,眉心金色星雲印記一閃而過,眼睛湛藍,比大海更甚,他輕輕撫過地上的銀鞭,銀鞭隱沒,手腕多了一個銀色印記。


    他三五步跳上山頂,看著這個世界,深深的鬆了一口氣,終於可以離開這裏了。


    黑髮黑眸的青年來到海邊和啟告別:「我要走了。」


    啟似有所感:「還回來嗎?」


    林汐:「會,我已經給這裏注入了生命能量,以後沒有我,你們也可以長久的生存下去,這是我給你的回報。」


    啟看著他眉心若隱若現的神格印記:「您現在,已經是淩駕宇宙規則之上的神王了嗎?」


    林汐笑容俊朗無雙:「不知道。」


    他傲嬌昂首:「但我心中再無陰霾,老子天下第一!」


    啟也笑起來:「那,恭喜。」


    「一路順風,如果有空,經常回來看看我們。」


    啟身後的族人和玄武齊齊看著他,眼巴巴,一定要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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