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五


    任雨澤也在很短的時間聽出了楊喻義的話意,任雨澤暗自吃驚,雖然就在剛才他自己本來是想承擔這個責任的,但在聽到楊喻義這番話之後,任雨澤還是心中有點氣憤,這火災怎麽能和招標扯到一起?你楊喻義想要落井下石也不能用如此的方式?何況我現在還沒有落到井裏。(小說下載)


    任雨澤心裏的憤慨也是可以理解的,他突然的決定,自己還不能隨隨便便的承擔這個火災的責任了,任雨澤這應該是一種逆反心理,也或許就像人們說的那樣,自由戀愛的人做什麽都是美好的,包括做~愛,但被強~暴的人,不管怎麽做都是痛苦的一樣。


    任雨澤冷哼了一聲,說:“喻義同誌,火災發生了,我們就不要尋找各種各樣的借口為自己開脫,我想啊,這個責任其實就是我們兩人的,在座的其他人也好,包括很多具體的管理人員也罷,他們還是在我們兩人的領導下工作的。”


    任雨澤當然不會直接把自己撇開來說了,既然你楊喻義想要趁渾水摸魚,我任雨澤就隻能拉你進來墊背,在一個,還要把你想推脫責任的這個醜惡嘴臉暴露在大家的麵前。


    任雨澤的話讓楊喻義眉頭一皺,他想過任雨澤會用其他方式去開脫自己,但沒有想到任雨澤不僅不開脫他自己的責任,他還把自己拉了進來,自己可不能給她陪葬。


    “任書記,嗬嗬,我可不是想要推脫,我們大家這是在討論火災原因,以防今後在發生嗎?所以各抒己見才對啊。”


    任雨澤也是一笑,說:“是啊,是啊,我理解喻義同誌你的胸懷,所以等會給省裏匯報的時候我想還是我們兩人把責任承當起來,就不要再找什麽客觀原因了。”


    楊喻義心裏恨的牙癢癢的,但任雨澤的話說的冠冕堂皇,他一時也真的不好駁斥,他就自嘲的笑笑說:“嗬嗬,既然任書記這樣說了,那我也肯定陪著任書記一起承擔了。”


    “嗯,那就好,那就好啊。”任雨澤淡淡的說了一聲,看看時間,估摸著李雲中應該起床了,就示意大家繼續開會,自己到了外麵給李雲中匯報情況了。


    任雨澤一麵往自己辦公室走著,一麵撥通了李雲中的電話,好一會,電話才傳來了李雲中的聲音:“雨澤同誌啊,這麽早來電話一定有什麽事情吧?”


    任雨澤就把情況給楊喻義說了,最後說:“。。。。。李書記,我向你承認錯誤,我過於大意了。”


    李雲中在那麵靜靜的聽著,等任雨澤說完,才說:“嗯,先不要說誰的錯誤問題,先做好善後和安撫工作吧?”


    任雨澤連連的答應了。


    不過任雨澤的心中是一點都沒有輕鬆的,作為自己對李雲中的理解程度,現在李雲中肯定是不會做最後的表態,他應該還要看一看,還要在思考一下,從來李雲中都是一個深思熟慮的人,有很多人都形容他很穩,穩如泰山,穩如磐石,這些年來,不管北江省任何的風雲變幻,他都能如履平川的屹立不倒,可想而知,他是怎麽的精通宦術。


    任雨澤接著又給蘇省長掛過去了一個電話,但對方一直占線,無法撥通,任雨澤隻好耐著性子,一次次的撥打著。


    而在會議室裏,任雨澤前腳一走,楊喻義也思考一下,站了起來,說:“這水喝多了也麻煩,我去去就來。”


    有幾個人都笑了笑,看著楊喻義離開了會議室。


    楊喻義也需要在此刻給蘇省長匯報一下情況,他才不想陪著任雨澤承擔責任呢?而且,他還要用這件事情好好的做一篇錦繡文章。


    他找到了一個空著的會議室,撥通了蘇省長的電話,把這裏發生的一些給蘇省長做了詳細的匯報,楊喻義也直言不諱的說出了自己的設想,他覺得,這應該是自己翻盤的一個好機會了,假如能把事件定位城為車本立管理不善,就可以輕易的把北江大橋招標的事情聯係在一起,給任雨澤發出致命的一次打擊。


    當然了,單單憑借北江市和自己的力量是不足以對付任雨澤這樣一個省委常委的,這就要求楊喻義必須獲取蘇省長的支持,才能完成自己的構想,而蘇省長對任雨澤也從來都想除之而後快,他定然是不會放過這樣的一個好機會,所以在蘇省長聽完了楊喻義的匯報之後,什麽都沒說,輕輕的掛斷了電話。


    蘇良世在辦公室裏坐了好一會,後來他也接到了任雨澤的的電話,對任雨澤的匯報,蘇良世已經沒有太多的心思來仔細傾聽了,他客氣的安慰了任雨澤兩句,就草草的結束了通話。


    而後,蘇良世就叫來了北江省政府辦公廳廳長和分管交通的常務韓副省長,對他們說:“剛剛接到了北江市任書記和楊喻義市長的匯報,就在昨天夜裏,北江大橋的工地發生了特大火災,不知道你們聽說了沒有。”


    韓副省長很慎重的點點頭說:“是的,我也是剛剛聽說,但今天的情況還是不很清楚。”


    蘇良世‘嗯’了一聲,說:“正因為對這次火災的情況不明,才需要我們格外的關注,北江大橋是北江市的重要工程,也是我省的一個重要項目,我們不能放鬆管理啊,而且這次據說還有人員的傷亡,所以我們更要查明真像,杜絕今後類似的情況發生。”


    韓副省長和辦公廳的馮廳長一起點頭稱是,不過兩人的心中也還是有點奇怪的,這樣一件事情固然很嚴重,但似乎也不值得動用到自己這個層次的人來調查和處理吧,特別是韓副省長,他也是省委常委的常務副省長,讓他去調查這樣的一個火災,有點小題大做了。


    韓副省長帶著疑問說:“蘇省長的意思是我也參加?”


    蘇良世看了他一眼,說:“當然,你必須參加,因為據有關情況現實,這次火災的主要原因是建築商車本立管理疏忽造成的。”


    “這樣啊。”韓副省長和廳長都隨了一句,但顯然的,他們還是沒有理解,既然已經知道是一個建築商的管理問題,那好像就更不需要我們出麵了吧,這也太抬舉他了。


    蘇良世對他們的心態也是一目了然,他不動神色的又說:“但這個車本立啊,是雨澤同誌強行選定的建築商,北江為這次招標還鬧得很不愉快,所以我怕一般通知過去調查,壓不住陣腳啊,唉,現在很多時候,商人在左右著我們政府的很多領導。”


    韓副省長和馮廳長不用多說什麽了,他們都一下明白了蘇良世的意圖,明白他讓調查建築商是假,針對任雨澤才是真,韓副省長有點憂心忡忡了,他不得不為自己著想,這個任雨澤可不是等閑之輩啊,要說到他和自己的級別,也是不上不下的,自己和他為敵,真有點不合算,在目前來說,自己和任雨澤並沒有任何地方的利益衝突,自己這樣下去弄他,所謂何來?


    但韓副省長卻不得不考慮到蘇良世的心情,自己和蘇良世,李雲中,都是一步步走上來的,自己的身前身後總有蘇良世的影子,離開了蘇良世和李雲中,自己也不會走的如此順當,而蘇良世和任雨澤的疏離,也是韓副省長早有覺察的。


    他有點為難,當然,馮廳長就更加的感到為難了,讓自己一個廳長去碰任雨澤這樣一個副部級的常委,這活有點弄得太大了。


    他們兩人好一會都沒有說話,蘇良世心中微微的歎息了一聲,也理解他們的心情和苦衷,但不這樣做怎麽辦呢,自己總不能就這樣眼看著一個好機會白白的錯過吧。


    蘇良世沉吟了片刻說:“你們隻是去調查事故的原因,並不是去處理和下結論,後麵的事情我會和雲中書記商量的。”


    這句話讓韓副省長和馮廳長如獲大赦,有了蘇良世的這話,他們就可以不用和任雨澤發生正麵的衝突了,當然,從蘇良世的口氣中也能感受到他的決心,一旦他有了李雲中書記的支持和默許,事情就會向著有利於蘇良世的方麵發展了,要是那樣的話,事情的結果就明了了許多。


    兩人都笑笑,韓副省長說:“那行吧,我們就去調查一下事故的原因,對了,這事情需要不需要和省委那麵聯係一下。”


    蘇良世臉上顯出了一絲不悅的情緒,說:“這就是調查事故,又不是處理幹部,和他們聯係做什麽?”


    韓副省長碰了一鼻子的灰,臉上也有點尷尬,好在蘇良世很快的緩和了語氣又說:“老韓啊,我們能自己解決的事情最好不要驚動省委那麵,我怕你兩頭為難啊。”


    韓副省長想想也是,那麵一匯報,雲婷之等人還不知道會怎麽想呢,最後讓自己難做,他就嗯了兩聲,說回去先開個會,成立一個事故調查小組,爭取今天進駐北江市。


    看著他們離開了辦公室,蘇良世還是有點猶豫,這件事情這樣處理的話,最後能否獲得李雲中的支持呢?對李雲中最近這一年半年的行為,蘇良世真的越來越摸不著脈絡的,有時候蘇良世感覺李雲中對任雨澤很有防範的戒備,但還有的時候又覺得李雲中對任雨澤是讚賞有加,到底李雲中會傾向於哪個方麵,很是讓人費解。


    蘇良世也絕不是一個衝動和草率型的人,他也有所有官場中人的城府和心機,他絕不可能讓事態遊離於自己的掌握之外,單單靠運氣來處理問題,那是很危險的。


    所以很快的,蘇良世就做出了自己的決定,自己還要給李雲中燒一把火,讓李雲中完完全全的站到自己這麵,隻有這樣,才能對任雨澤形成一次迎頭痛擊。


    想到了這裏,蘇良世很快的拿起了電話,撥號,等待,電話接通:“喻義啊,馬上省政府就有一個事故調查小組進駐北江市了,你要好好的配合他們的工作,有什麽就說什麽,不好搞馬後炮。”


    楊喻義那麵明顯的就能聽到他略帶興奮的回應:“嗯,嗯,好的,這一點請蘇省長放心,剛剛還有大橋招標組的幾個局長在我這發牢騷呢,說要是當初任雨澤不強行換標,現在肯定就沒這場事故的發生了,再說。。。。。。”


    蘇良世很快的打斷了楊喻義的婆婆媽媽,說:“嗯,這事你們實事求是的匯報就成了,我要說的還有一件事情。”


    “奧,蘇省長還有什麽吩咐?”楊喻義剛忙集中精神,這個時候他也明白,一點小問題都可能左右局麵的走向。


    蘇省長說:“我剛剛聽說啊,那個顏教授好像清醒了一點啊,你說他會不會又在網上亂發什麽東西?”


    “不會吧?”楊喻義搖著頭,在電話那頭想了想說:“昨天誰還給我說好像顏教授還是老樣子呢?”


    蘇良世問:“昨天嗎?”


    “是啊,就是昨天我聽說的。”


    “喻義同誌啊,但現在是今天了,我還是擔心,萬一他在網上就弄出點名堂來,會影響雲中書記的情緒啊,好像這個人對任雨澤同誌還是滿敬佩的”。


    “這。。。。。。”楊喻義雖然從來都算是老奸巨猾的一個人,但他還是讓蘇良世給弄得有點糊塗了。


    但這樣的時間並不太長,僅僅是三五秒之後,楊喻義的一下恍然大悟了,他呼的一下睜大了眼睛,連連說:“嗯,嗯,是啊,是啊,我也聽人說起過,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對任雨澤同誌有好感。”


    蘇良世也就不用在說什麽了,他緩緩的放下了電話,在他的想法中,隻要這步棋一走,李雲中書記也就沒有退路了。


    到了上午10點左右,任雨澤又跑了一趟大橋的工地,現在已經沒一點燃燒的火苗了,但有的地方還是有煙霧在慢慢的飄蕩,任雨澤有點心痛的看著燒毀的材料,他無法估算這會值多少錢,看起來損失不會少,而市政府就在幾天前才剛剛給車本立支付了一千萬元的工程款,隻怕這些錢也抵不上昨晚上的大火損失。


    而最終的火災搜救清點工作也完成了,人員重傷7名,輕傷20多個,最遺憾的是後來在一個帳篷裏還發現了一具屍體,這樣算下來,就是三人死亡,那幾個重傷的人員也算萬幸,現在都脫離的危險。


    但就是這三個人的死亡,對任雨澤來說也是很有壓力的,這壓力來之兩個地方,一個是剛開年就弄掉了三個安全指標,讓後麵的安全工作都緊張起來,在一個是任雨澤內心的不安和負疚,他一直在責怪自己,要是自己每次多說一下安全,或者就能避免這次事故的發生。


    到了下午,以省委常委常務韓副省長為組長的火災調查小組就到了北江市政府,對這個舉措任雨澤沒有感到多少意外,唯一有一點意外就是感覺這次調查組來的級別很高,當然了,想到有三個人非正常死亡,任雨澤也就沒有多想什麽了。


    大家在一起先是召開了一個座談會,在會上韓副省長痛心疾首的表達了對火災的沉痛,也說到了省政府和省委對北江市此次火災的關注,強調做好善後工作,並總結這次事故原因,以達到引以為鑒的作用。


    任雨澤也做了匯報,對他的匯報,不管是韓副省長,還是調查組的其他成員,都表示了肯定和理解,韓副省長還語重心長的安慰了幾句,說有時候啊,天災人禍是躲不掉了,讓任雨澤心裏不要太內疚,還要好好的做下麵的善後工作。


    從任雨澤和韓副省長的級別上來講,韓副省長的這些話有點牽強了,他像是用一個跟高級別的領導對下級說話一樣。


    但從兩人的歲數和任雨澤現在的心態上來說,韓副省長的這些話又好像很正常一樣,至少任雨澤是沒有什麽其他的想法,他很感激的說:“謝謝韓省長和調查組同誌們的理解,我們一定做好要後麵的工作,對於省裏的調查,我在這裏表個態度,一定大力配合,絕不遮遮掩掩。”


    韓副省長微笑著拍拍手,說:“好好,有任書記這句話我們就放心了,這樣吧,你們各位工作也都忙,我們就不耽誤了,接下來我們想到現場看看,也想找相關的幹部了解一下情況,任書記和楊市長就不用再陪了。”


    說話中,韓副省長就離開了座位,過來和任雨澤親切的握手,在握手的過程中,還略微使勁的用了一點力氣,眼中沉充滿了對任雨澤的理解和支持,讓任雨澤的心裏還有點熱呼呼的。


    調查組的人走了,任雨澤也忙起了其他的一些事情,他到醫院去看望了受傷的那些人,給他們帶去了水果和慰問品,代表市委,市政府表示了關心。。。。。。


    這樣忙忙碌碌的東跑西跑了一個下午,任雨澤才拖著疲倦的身軀回到了家裏,


    吃過晚飯,任雨澤陪著江可蕊和小雨看電視,若是在平日,任雨澤是很喜歡和小雨說說話,逗他玩的,可是今天任雨澤卻有些心不在焉,敷衍了小雨幾回,便對著電視屏幕發呆,心中老是想著火災的場景,根本提不起精神。


    江可蕊也知道任雨澤心裏不舒服,就很溫柔的靠在他的瞼板上,拉著他的手,也不打擾任雨澤,這個時候讓他一個人安安靜靜的最好,自己老公合適一個多愁善感的人,很多時候比自己的心腸軟。


    不過這都是相對的,有的人是具有兩麵性的,任雨澤就是這樣一個性格複雜的人,他有多愁善感,也有冷峻嚴厲。


    任雨澤也難得這樣一個清靜的時間,最近他太忙,很少坐在家裏這樣享受天倫之樂,這一日,任雨澤心道自己總算是可以從容安靜的過一個屬於自己和家人的晚上了,不由得慢慢的心情好了起來。


    任雨澤和江可蕊兩人依偎著過了一會兒,門外有了輕輕的敲門聲,不待任雨澤回應,江可蕊就站起來開了門,任雨澤便見一個人輕輕地將門開了一條小小的縫,然後偏著身子輕手輕腳地擠了進來,此人竟然是建設局的楊局長,這完全的出乎了任雨澤的意料之外,怎麽會是他來了?


    從自己搬進來這個市委大院,楊局長是從來沒有到過自己的家裏,這也難怪,作為建設局楊局長本來就是楊喻義的鐵杆嫡係,還有人傳言,他和易局長,財政局的李局長,還有楊喻義是結拜的兄弟。


    這自然是傳言了,誰也沒有真實的證據,但毋庸置疑的說,楊局長和楊喻義具有極深的交情。


    任雨澤在看到建設局楊局長的那一刹那,是愣了一下的,不過很快的,任雨澤就露出了一副標準的神情,禮貌而客氣的說:“楊局長今天怎麽有時間過來坐坐,嗬嗬,稀客啊,來來,坐坐,可蕊,給楊局長泡杯茶。”


    江可蕊也笑著招呼了一聲,就去泡水,慌的楊局長連連擺手說:“江台長,這不敢當啊,我自己來,自己來。”


    任雨澤就伸手招呼著,說:“坐坐,你坐你的。”


    楊局長畏畏縮縮的坐了下來,順手把一個包放在了沙發邊上,有點尷尬的笑笑,說:“來看望一下任書記,也沒什麽好帶的,知道你喜歡喝茶,給你帶了一點。”


    任雨澤哈哈哈的笑著,伸手提起了那個包,嘴裏說著:“謝謝,謝謝,來就是了,還帶什麽東西啊。”


    這樣任雨澤就打開了包,看了看,裏麵確實是兩包茶葉和兩條好煙,任雨澤也就放了心,他還是對這個楊局長心裏有所防備的,萬一這東西裏麵夾的有現金什麽的,那不是坑自己嗎?


    江可蕊給楊局長倒上水之後帶著小雨進了臥室,客廳也是有任雨澤他們兩人了,楊局長難為情的笑笑,說:“沒有打擾書記你休息吧?”


    任雨澤就看了看楊局長,這楊局長本是十分清瘦之人,現在加上這衣服低頭哈腰的樣子,的的確確的有點猥瑣,任雨澤對這位說話語氣極輕且滿臉謙卑之色的局長向無好感,平素不過是保持了麵子的客氣而已。


    上次的事情發生之後,任雨澤把他們弄倒黨校學習了,這段時間兩人很少見到麵,任雨澤心裏在想,自己應該同樣的讓楊局長厭惡吧,。


    任雨澤說:“沒有打擾,現在休息還早呢。”


    任雨澤也不提起話頭來,見他有些心不在焉般地眼神遊離,卻不想與他多說些什麽,他估計今天楊局長過來啊,肯定是有什麽使其能夠要說的,可能性最大的就是說下一步的工作問題,因為黨校的學習也快要結束了,而任雨澤最近的強勢讓楊局長和財政局的李局長都心慌慌的,還不知道學習結束之後等待他們的會是一個什麽結果。


    楊局長也是好一會沒有說出話來,兩人就把氣氛弄得有點窒息了,任雨澤也不來調和這個氣氛,隨便它繼續的加深和蔓延,對這樣一個人,沒必要太過關注,希望他也能明白自己並不喜歡他的這個實情,早點離開。


    這樣兩人枯坐了一會,到底楊局長自己忍不住了,說:“任書記,今天省政府的調查組找我談了話。”


    “奧,連你也找了?”這到讓任雨澤有點意外,火災的事故,應該說和楊局長沒有什麽關係的,他早就沒有管事上班了,調查組怎麽會找他談話?


    任雨澤帶著疑問看了一眼楊局長。


    楊局長添了添嘴唇,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說:“在談話之前,楊市長也找我談過一次話?”


    任雨澤就眯上了眼睛,今天楊局長說話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樣子是很奇怪的,他到底想表達什麽東西,任雨澤就沒有說話,拿出了一支香煙來,楊局長趕忙幫任雨澤點上,他自己卻不抽。


    “任書記,我過去有很多地方沒做好,上次的事情讓我反省了許久,我今天要給你好好的檢討。”


    任雨澤用夾著香煙的說輕輕的一擺,說:“算了,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你今天到底想談點什麽?”


    楊局長遲疑了一下,說:“我就想棄暗投明,以後好好在任書記的指示下工作。”


    “奧,這樣啊。”任雨澤應付了一句,隻是聲音不鹹不淡的,一點興趣都沒有,對這樣一個人,任雨澤怎麽能聽憑他表白兩句就心花怒發呢?不值,一點都不值。


    楊局長也看出了任雨澤對自己並不感興趣的樣子,就連忙說:“當然,我不是主要說這件事情,我要說的是,這次調查組是衝任書記你來的,你一定要做好防備措施啊。”


    任雨澤心中有那麽一絲的驚訝,但臉上卻全然沒有顯露出來,淡淡的說:“這話從何而來啊,這是調查火災的事故,怎麽和我扯的上關係,你多慮了吧?”


    “我沒有多慮,楊市長今天找我談話的時候已經說的清清楚楚了,說這次是蘇省長專門派韓副省長過來的,目的就是要把火災的問題和車本立聯係在一起,然後在扯到招標的問題上,最後把火災的事故算在你的名下,而調查組談話的內容也都是針對你的,問了我很多關於你和車本立的關係問題,暗示我提供一些證據。”


    任雨澤這一下算是徹底的相信了,不錯,火災之後的會上楊喻義已經有那個想法了,不過當時讓自己給封堵回去,但既然他有了這個思路,未必蘇良世就不能采納,說到底,蘇良世省長從來都沒有喜歡過自己,不說自己曾經欺騙過他,就是那塊石壁的事情,蘇良世也一定會把自己恨之入骨的,那可是一塊寶物啊,最後蘇良世迫於形勢,不得不送給了博物館。


    看來事情也確實正向著這個角度在移動,今天自己就覺得這樣的事故省政府出動了一個日理萬機的常務副省長有點小題大做,當時沒覺得什麽,現在就很清楚了,那是因為蘇良世單行別人過來不能左右整個調查風向,更不能對有的人施加到足夠強大的壓力。


    點點頭,任雨澤慢慢的鄒起了眉頭,說:“你為什麽?”


    任雨澤說的沒頭沒腦的,但楊局長對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卻馬上就理解了,回答:“我想他們這樣做是陰謀詭計,我不能隨波的跟著他們瞎混。”


    任雨澤就看著你和楊局長,最後實在無法忍耐,笑出了聲,這話怎麽像電視劇裏的台詞一樣,你還有這樣高的覺悟,真是笑死人了,本來現在任雨澤已經感到震驚的緊張的,但隻在憋不住了。


    這楊局長也有點不好意思起來,他發現自己說的這個理由是有點虛假而牽強了,但實在是找不到合適的一個理由,他早就對自己的前途有了擔心,從讓他進黨校學習的時候起,他就灰心喪氣了,再加上後來任雨澤雷厲風行的一舉練翻了交通局的易局長,楊局長心中的恐懼就達到了極限,他開始算著,任雨澤打擊的對象會不會下一個就是自己?


    這個想法對他是一種折磨,讓他再也難以吃好,睡好了,他自己的小名自己知道,真要是任雨澤把他列到第二個打擊對象,自己隻怕比起易局長會更慘,這些年自己從來都不是兩袖清風。


    今天總算是找到了一個機會,一個可以化險為夷的機會,自己要拿出最大的真誠來給任雨澤通風報信,讓他對自己改變看法,讓他高抬貴手放自己一馬,至於這個消息嗎?在楊局長的心裏,也並不是一個太值錢的東西,因為這就是一個時間差,等過一兩天,任雨澤肯定也就會知道,和自己一樣心思的人有的是,就算自己不來說,難保別人不說,與其這樣,還不如自己用來做一個人情,到最後任雨澤能不能度過這個難關那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


    他任雨澤要是運氣好,度過了難關,他就要領自己這份人情,他渡不過這關,下台了也和自己沒有一點傷害,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但問題在於已經怎麽說。


    楊局長憋了好一會,才支支吾吾的說:“任書記,我們。。。。。我們黨校的學習很快就結束了。”


    任雨澤也理解了他的意思,自己敲山震虎的效果還是出來了,這個楊局長是怕了,他要考慮他今後的政治生涯,他也對楊喻義的能力和威信產生了懷疑,他擔心自己扛過了這件事情之後,會對楊喻義的黨羽展開更加無情的打擊。


    這就好,這就是自己處理易局長要的結果,用他做反麵教材,告誡和恐嚇其他那些想要犯錯和正在犯錯的領導,也同時消弱楊局長在北江市盤踞多年的實力。


    任雨澤靜靜的想了想,他覺得現在楊局長已經是小問題了,自己將要麵臨更為嚴峻的危機,所以打發掉楊局長在好好思考:“嗯,我知道,你們快結束了。”


    楊局長已經頭上有點冒汗了,決定他命運的時刻馬上就要來領了,他真的很害怕從任雨澤嘴裏說出那些他一直都做著噩夢的話。


    “揚局啊,你先回吧,也做點準備工作,好長時間沒有到建設局上班了,再回來可不要感到手生了。”


    楊局長一下子就像是迷失在深林中的人看到了燈光,他有點哆嗦,有點激動的連連說了好幾聲的謝謝:“謝謝,謝謝任書記,我一定好好的,努力的工作,以後我會經常給你匯報工作,那麵有什麽最新的情況,有什麽不利的消息,我也會及時給你匯報的。”


    任雨澤有點愕然的看著楊局長,歎口氣說:“好吧,今天就先這樣吧。”


    楊局長也不敢多在這個地方停留了,他一直也是戰戰兢兢的,生怕再來人看到了自己,現在任雨澤既然答應了放他一馬,他也就滿嘴的討好,一步步退出了任雨澤的客廳。


    任雨澤有點鄙夷的看著楊局長的身影,他根本沒有想到過,一個楊喻義如此鐵杆的兄弟,說背叛楊喻義,也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背叛了,讓任雨澤哭笑不得的是,好像自己現在有了一個臥底了,這怎麽跟電視上的諜戰片一樣啊。


    但這樣的心情沒有維持幾秒鍾的時間,任雨澤就馬上又陷入了恐慌之中,他現在已經知道了對方將要出招的位置和手法,那就必須趕快找到破解的招數,自己是絕不能讓他們得逞的,既然對方已經磨刀霍霍了,自己也要動作起來,至少要封住他們所有進攻的路線。


    任雨澤再一次的點上了一直香煙,一個人坐在那裏慢慢的抽了起來,他想到好幾種化解的方式,最後任雨澤也隻能確定出一個線路,這也是最直接,最有效的線路――爭取李雲中對自己的支持。


    有了李雲中的支持,再加上雲婷之和謝部長等人的支持,涼他一個蘇良世也把自己奈何不得,但接下來又有一個問題了,那就是怎麽才能讓李雲中像上次北江大橋新方案的通過一樣站在自己的身後呢?


    這就是一個戰術的問題了,既然宏觀的方向已經定了下來,任雨澤相信憑借自己的智慧一定能找到一條出路的,這樣想想,任雨澤慢慢的也就不再驚慌失措了,他甚至心中還有了一種躍躍欲試的衝動,他想,自己要奮起反擊,再下一城,讓北江市的老少爺們看看,好好的看看,誰才是北江市真正的強者。


    江可蕊出來了,她用手扇了幾下客廳的煙霧,瞪了任雨澤一眼,說:“你看來個客人把你高興的,是不是可以好好的抽煙了。”江可蕊來遲了一步,他沒有看到剛才任雨澤的驚慌,她以為任雨澤現在的心情很好。


    任雨澤是已經心情好了,就連著點點頭,有點賴皮的說:“嗬嗬,你才知道啊,這個時候才是我在家做主人的時候,可惜啊,這樣的時間太少。”


    “且,什麽心態,好像我們家裏虐待你一樣。”


    “這還不是虐待啊,我都感覺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了。”剛說道這裏,任雨澤家裏的房門又有人敲響了,江可蕊搖搖頭,今天自己是管不住任雨澤了,怎麽他們消息這樣靈啊,難得任雨澤回來休息一個下午,都來找他了。。。。。。


    這個晚上,到任雨澤家裏來的人有好幾撥,而且還有很多的電話打進來,幾乎無一例外的都是給任雨澤通風報信的,但這所有的人卻發現,任雨澤沒有他們預想的那樣驚慌失措,任雨澤淡定,沉穩,談笑風生著,似乎這對自己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麽,這就更讓這些人感到佩服了,看看人家,這就叫豪情。


    可是或許任雨澤輕鬆的有點太早了,等到了明天,等蘇良世的第二拳擊打過來的時候,任雨澤才真正的陷入到了絕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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