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音很少這個點?就睡覺, 今早起?來叫嚷著?鼻塞頭疼,估計是暖氣停了, 夜裏貪涼踢被子?,受了點?風寒。他想想不放心,停步在她房間外,輕輕敲了敲門。


    無人應答。


    又提聲喊,裏麵仍然貓悄的,季辭沒有遲疑,直接推了門進去。


    窗戶半開,晚風掀起?簾子?,間歇性地送入月光,如潮汐拍打著?斜倚在床上的身影,他第?一反應是伸手去試她的額溫。


    才剛碰到人,耳邊聽到一聲嬌笑?,手被捉住用力一扯,他已猝不及防跌在了床上。


    林音起?初隻是淘氣嚇人,不想季辭喝到微醺,居然真的一拽就倒。


    少年的身體勁瘦結實,比想像中重許多?,壓在身上叫人喘不過?氣。


    林音的眼睛在夜裏純然是擺設,嗅覺卻一如既往可靠——甜的青草氣,苦的消毒水,還有微辛的啤酒味,混在一起?等於她最喜歡的那個人。


    她腦袋懵懵,情不自禁伸手環住了他的腰。


    季辭在那個瞬間,腦袋竟也是懵的。


    清醒是他一貫的底色,畢竟川西的風凜冽,京城的雪也苦寒,他從?小到大很少有機會去體驗什麽柔軟的東西。


    此時不知是酒意消磨,還是夜色迷離,他忽然跌入了一段桃花色的夢——這一年春天來得格外晚,已經到了五月,窗外還看得見?垂枝的桃花,空氣中浮動著?小滿時節特有的濕意與躁動。


    幾個呼吸之後,他才意識到觸手溫軟,不是夢也不是桃花,是少女馨柔的身體。


    腰腹猛然緊繃,他火速撤身離開,然而?為時已晚,她既纏住便無鬆手的道理——誰讓他擅自進了她的房,又上了她的床,她是無辜的一方。


    無辜的人直接開了燈。


    她的衣著?其實還算齊整,扣子?一顆沒落都好好扣著?,襯衣的衣擺也一直遮到了腿彎,問題是……那是他的襯衣。


    「你?穿得什麽!」季辭簡直疾言厲色。


    「舊睡衣沒幹,新買的太醜,我都沒衣服穿。」林音還能振振有詞。


    檯燈的光離得太近,將闊大的白襯衣照成了半透明,那一彎隱匿其中的嬌柔曲線,直接看紅了他的臉。


    季辭倏然轉身,「換件你?自己的t,長褲要穿,晚上冷。」


    硬梆梆丟下幾句,他便要往外走,忽聞身後瓷磚地劈啪輕響,她居然光腳跑下了床。


    「穿拖鞋!」他氣急。


    一轉身被小瘋子?跳進了懷裏,他沒有辦法,隻能伸手去接,總不能摔了這祖宗,地太硬也太涼了。


    她是故意的,他心知肚明——仗著?他最近對她寬鬆,很久沒說重話,有事?沒有撩他一把簡直成了她每天的惡趣味。


    但沒有哪一次會像今晚這般過?火。


    季辭接住她之後立馬後悔,想扔地上又捨不得,可她實在太瘋了,襯衣底下不能算是完全的真空,但也隻是「不能算是」。


    他的手無處安放,隻能一路上移,掐住她腰側,她卻在這過?程中一路下滑,險些掉了下去。


    林音發誓,她真的是害怕摔了,才下意識摟住了季三的脖子?,用雙腿勾住了他的腰。


    該環節絕非蓄意設計,因此當他震驚望向她,她自己也驚呆了。


    夏日衣料輕薄,陰差陽錯,誤打誤撞,他們前所未有地親密貼合。


    她直著?眼睛與他對望,風正好吹開窗簾,月亮的潮汐沖刷過?少年人的身體,隱秘的,忍耐的,搏動的。


    他額角的青筋。


    林音反應過?來之前,已經被季辭從?身上扒拉下來,麵朝下丟到了床上,像在扔一隻麵粉口袋。


    鼻樑在蕎麥皮枕頭上撞得酸疼,她扭身要抗議,屁股一陣火辣辣的痛,竟挨了響亮的一巴掌。


    「你?打我!」她震驚無比。


    季三從?小到大何嚐動過?她一根手指頭,這一巴掌也是真的氣惱——但與其說是惱她毫無分寸的舉動,不如說是惱他自己,居然真的起?了反應。


    是羞惱的惱。


    少女撲在枕頭上,藍床單,白襯衣,比襯衣更白的腿,以及隱隱若現嫣紅的巴掌印。


    這一幕像盛夏艷陽天,讓他呼吸紊亂口幹舌燥,幾乎喘不過?氣。


    「衣服穿好早點?睡。」季辭穩住心神轉身出門,步履還是穩的,摔門聲卻有點?響。


    林音被關門聲震得一抖,扭頭把 臉埋進枕頭,又羞又氣,嗚嗚地一直哭到了睡著?。


    她並?不知道,他在浴室沖了半天澡,路過?她門口時踟躕許久,還是再?次敲了門,進了門,幫她穿好睡褲,蓋好被子?,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她不知道他摔門並?非出自鄙夷和拒絕,而?是瀕臨失控,落荒而?逃。


    程音被一套睡衣翻出了陳年記憶,有些疑心季辭是故意找來的同款,一想人家日理萬機,哪能如此閑極無聊。


    她坐在輪椅上將睡衣換畢,鎮定?地將車滑出了洗手間。


    季辭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兩秒,疑似壓下了唇角半個隱笑?,程音不太確定?。因為他很快就非常親切地問她,要不要吃點?東西再?睡。


    程音搖頭。


    她沒這個習慣,也沒這個條件,窮人都是靠早睡來抵禦飢餓感的。


    「那睡覺吧。」季辭彎腰將她抱起?,直接放到了臥室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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