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並不是很感興趣,但謝樽很識時務地接了一句「為什麽」。


    「雖然你希望不大吧,但你可是代表了我關中的一員猛將啊!就從這點我就得多支持你一分。」賀華年說這話時神色飛揚,看向謝樽的眼神也充滿了期待。


    「你想,蕭雲停和簡錚出身河西,而趙澤風那傢夥是冀州來的,完顏晝那就更不用說了,若沒了你,我偌大關中,千裏沃野,豈不是就無人可出了?」


    「……」謝樽嘴角抑製不住地抽了抽,半晌才道了一句,「你和趙澤風還真是臭味相投。」


    說罷謝樽呼了口氣,眼中卻也漸漸騰起了烈烈火光。


    雖然他沒多少事事爭先的欲望,但也不代表他就喜歡被人壓製,永遠屈居人下。


    他的槍術不及趙澤風,但騎射一道,也未必就會遜色於他。


    去年的射羽賽,他與趙澤風也不過相差毫釐而已,今年這頭籌他勢在必得。


    至於其他人,就請一試鋒芒吧。


    謝樽拍了拍賀華年的肩膀,然後利落地翻身上馬,起落之間身姿輕若飛燕。


    他垂眸看著賀華年,縱然肩披秋輝,卻依舊滿身意氣,眼中似有十裏春風:


    「放心吧,絕不辜負你那五兩銀子的厚愛。」


    第78章


    忽然四周傳來了沉沉鼓聲, 如黑雲壓城,巨浪滔天,空氣在鼓聲下瞬間變的沉重而粘稠。


    謝樽聽到周圍喧鬧的人聲漸漸消失, 他深吸一口氣,然後一拽韁繩, 駕馬往起點走去。


    雖說謝樽被周圍的氣氛壓得掌心出汗,後背發麻,但這樣緊張的氣氛也僅僅維持了片刻而已。


    走到起點處時, 謝樽看見一旁的簡錚駕著馬湊到了一個一臉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少年身邊, 然後神色輕鬆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雲停, 不要總是一副不情不願的老成樣子嘛,玩樂而已,開心點,開心點。」


    蕭雲停依舊麵無表情, 淡淡地抬頭看了她一眼:


    「如果不是你非把我拉下來的話,我或許還能勉強能如你所願。」


    「那不行, 我可答應了將軍, 要讓你好好活動活動來著。」簡錚攤了攤手,完全不吃這套, 「況且剛才我可是根趙家那小子說了,河西諸將, 騎射一道, 咱們雲停說第二,便沒人敢說第一了。」


    她眼神瞄向不遠處的趙澤風,笑得像隻偷腥的貓:「你看他現在不就一個勁盯著你看了?你可得好好給他點顏色瞧瞧!」


    「若我沒記錯, 他那戰書好像是跟你下的吧。」


    雖然蕭雲停這麽說了,但簡錚顯然沒有對自己禍水東引的行為有半分反省和羞恥:「無所謂啊, 反正他現在盯上你了不是?」


    「無聊……」蕭雲停抬頭和趙澤風如狼似虎的眼神對上,然後無語地拍了拍□□的馬,示意它走遠點,離這些人越遠越好。


    謝樽在一邊聽了全程,覺得自己的表情恐怕會和蕭雲停分外相似,是一樣的無語凝噎。


    轉眼鼓聲便漸漸急促起來,眾人也不再閑聊,目光都聚集到了中央的鑼架身上。


    鑼架之上數十根彩羽隨風舞動,懸掛著它的細線在陽光下如同無物。


    一聲號角響起,響徹蒼穹。


    號角拉長的尾音伴隨著急促的馬蹄聲,滿山紅葉搖落,山川震動。


    在所有人都衝出數十丈時,蕭雲停依舊站在原地。


    他皺眉看著遠處的鑼架,最後還是嘆息一聲,妥協般地從箭袋中抽出一支羽箭。


    在他手中,那緊繃的弓弦好似蘊含著崩石之力。


    蕭雲停眸若鷹隼,牢牢盯著鑼架,細線在陽光下閃過一點金光之時,手中的箭矢便如流星一般直奔彩羽而去。


    縱然離的極遠,那箭也依舊勢如破竹,沒有絲毫偏移。


    然而在箭離鑼架不過數丈之遙時,從側麵飛來的另一支箭羽火紅的箭矢如電光般閃現,瞬間將其擊落。


    見狀,蕭雲停眸色漸沉,他放下弓向前方看去,果然看見趙澤風在遠處看著他,那雙帶著輕嘲的輕狂眸子似乎在對他說:


    就憑這點本事就想拔得頭籌,癡心妄想。


    另一邊,簡錚見蕭雲停終於算是動了起來,還和趙澤風掐得你來我往,終於放下心來,在馬上笑得萬分開懷。


    這些年輕小子就是心思簡單又經不起激,既然他們這都掐在一起了,可就別怪她撿漏,將這第一名笑納嘍。


    就讓她給他們好好上一課吧。


    她吹了一聲口哨,然後踏著馬鐙站在馬上搭起了弓,姿態如獵豹一般,輕盈而充滿了力量。


    不過隻在須臾之間,她射出的這支箭便被打落了下去。


    簡錚愣了愣,隨即感到身側有人帶起了一陣烈風飛馳而過,還留下了一句不鹹不淡的話:


    「簡將軍這般隻顧一人,可知賽場之上輕敵乃是大忌。」


    看向前方那道逐漸遠去的竹青色的身影,簡錚眼神發亮,好像發現了什麽有趣的東西一般,立刻拉緊韁繩打馬追了上去。


    她跟在後麵看著謝樽挑揀著那些飛向鑼架的箭矢一一擊落,眼神越發明亮。


    謝樽放慢了速度挽弓,將遠處蕭雲停射出的箭矢擊落,然後抿唇觀察著眾人的動作。


    其實場上能在跑馬的過程中射中彩羽的並無多少,隻需觀察幾人而已,算不得費神。


    至於其餘那些人,他們射出的箭連彩羽的邊緣都挨不到,更別說割斷金線了,隻是湊個熱鬧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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