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鈺青也仿佛感覺到自己說話有歧義,他頓了頓重新開口道:「在客棧打工還債。」


    原本沈鈺青並不想繼續招人的,隻是無常一直沒有回來,而李福春畢竟是個普通人,昨日這些人的到來然沈鈺青意識到,這開客棧有的時候也需要讓別人感受到壓力,自己畢竟是一個柔弱的客棧掌櫃,所以找一個打手在客棧坐鎮,也未嚐不是一個好方法。


    見男子還在猶豫,沈鈺青淡淡補充道:「若是同意,就坐下來一同吃飯,客棧福利包吃包住。」


    「我殺了人。」男子說道。


    李福春身體一震,不由自主地向掌櫃靠近。


    沈鈺青有些無奈道:「你若是嚇到廚師,以後就沒有飯吃了。


    男子身體一僵,連圍繞在身上的恐怖氣息都消退了不少。


    「抱歉。」


    看著對自己道歉的男子,李福春十分無助地看向沈鈺青。


    為了早點吃上飯,沈鈺青問道:「殺的是什麽人?」


    「他們拐賣兒童,逼良為娼,一共八十三人全部被我斬於劍下,我認為他們是惡人。」


    「原因呢?」


    「為我父母報仇,也同時斬斷我的噩夢。」


    李福春一時間神情有些複雜,聽到對方殺死那麽多人時他的確感到心驚,可是想到原因又覺得這些人該殺,不過他到底還是沒有說些什麽,他隻是一個普通的廚子,不是江湖客,沒有見過那麽多恩怨情仇,別人的事,還輪不到自己多加評價。


    沈鈺青沒有在意在場兩人的想法,他隻是坐下來給自己盛了一碗粥,看著還在傻傻站著的兩人說道:「這粥涼了就不好吃了。


    李福春相信掌櫃的判斷,他清楚自己隻是個普通人,若是做客棧真出現了什麽危機,他恐怕也很難幫助到掌櫃,若是這人留在客棧,或許能幫上很多忙,想到這裏李福春說道:「我去給這位小兄弟拿碗。」


    男子一怔,似乎沒有想到李福春在聽到自己殺了這麽多人後,竟然還願意給自己取碗。


    看著自己麵前的雞湯糯米粥,男子眼底的霧氣散去了很多。


    「江池塵。」


    沈鈺青眼中閃過一絲笑意,緩緩道:「在下沈鈺青,是春歸客棧的掌櫃,這位是李福春,此客棧的廚子,除此之外客棧還有一位夥計回家探親尚未歸來。」


    江池塵點了點頭。


    成功拐了人的沈鈺青心情大好,就連這雞湯瘦肉粥都多喝了小半碗。


    吃完飯後江池塵主動攬下了洗碗的重任,至於被突然搶走工作的李福春有些沒有回過神來。


    不過說起某位回家探親的夥計,沈鈺青倒是有些擔心無常的安危了,也不知道對方何時能回來,他希望對方用不上那顆丹藥,但又希望那顆丹藥能及時挽救對方的性命。


    想起霜北在樹林裏看到屠老六的屍體,沈鈺青眸光一暗,那人畢竟是閻羅樓的殺手,也不知這次閻羅樓會不會在試劍大會上動手腳,至於那些被襲擊的門派,以及那個麵具之下紅色的花朵圖案又代表著什麽。


    櫃檯的小白花已經開始枯萎,或許再過些時日就會結成果子,希望對方能在果子成熟之前回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第21章 名劍


    由於路上遭人劫殺,葉雲皓加快了速度進城,路程縮減了一半,原本他們準備當天參加試劍大會,如今整整提前了三日。


    李宗主已經給各大門派傳信,告知這次有門派遇襲的事情,不知是否是李宗主每日都會派弟子去城外巡視接應的原因,自從葉雲皓來到天水城後,便再也沒有聽到哪個門派遭遇襲擊的事情。


    雖不清楚那些賊人的動機,不過沒有人遇難總是好的。


    隻希望這試劍大會不要出現變故就好。


    九霄樓,第九層。


    站在最高處,所有一切都盡收眼底,霜北看著那宛若一片明鏡的湖泊,眼眸中似乎有微光在閃動。


    霜北在看景,而葉雲皓卻在看他,或許是由於寒毒的原因,霜北的臉要比尋常男子還要白上幾分,可他那雙眉眼又如同水墨,黑與白強烈的對比,莫名地讓人感到心顫。


    「霜北....」


    聽到葉雲皓的聲音後,霜北側過頭看向對方,一雙眼睛似乎在詢問對方。


    對上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葉雲皓微微吐出一口氣,他道:「雲落山莊葉雲皓很高興與霜北成為朋友。」


    霜北注視著葉雲皓,片刻後朝對方微微一笑,對方是聰慧之人,想必這幾日也察覺到自己對於目前江湖勢力分布並不知曉太多,如今能從對方口中完全得知對方的來歷後,也代表著葉雲皓徹底放下了所有戒備。


    他想,可能是這五年的壽命嚇到了對方。


    霜北雖然很想跟對方說自己不會死的,隻是這樣的話跟神醫穀的判斷相比顯得有些單薄了。


    神醫穀的判斷的確是正確,隻是他的身體處於一種微妙的平衡狀態,霜北突然有些後悔,早知道就不因為解釋起來麻煩,而把寒毒的事情告訴對方了。


    霜北看著麵前的小少爺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來的模樣,他頓了頓說道:「醫者曾斷言,我生下來也活不過三日,而三日後,醫生又斷言我活不過十歲,如今我已二十有一,活了十年又十年,所以我不信命,我也不會死。」


    霜北的聲音極其溫和,而葉雲皓卻感受到周能在溫和下尖銳的冷意,就像是雪日裏生長的鬆柏,固執地向天空展開樹杈,一瞬間葉雲皓感覺自己的血液開始沸騰,看著那雙眼睛,他似乎再也無法自以為是地為對方的命運而感到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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