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江新城說, 「這部劇打戲太多, 不可能懷著孕拍。」


    「打戲我都和片方溝通好了,導演真的特別鍾意林楚,答應為了林楚調整拍攝安排。這部劇原本計劃的周期就是十個月,你們兩個月後進組,先拍攝和林楚相關的文戲, 文戲大概六個月,拍完文戲林楚差不多到預產期, 生完寶寶後休養一個月,再回來集中拍三個月打戲。」


    「你倒是挺能耐,時間協調的滴水不漏。」alpha嗓音裏聽不出半點怒氣,但就是讓人打心底裏發寒,「你當林楚是拉磨的驢嗎,剖腹產完一個月就回去拍打戲?你怎麽不讓你老婆生完就去拍打戲?」


    「這個……」經紀人猶豫了下,「那我再去和劇組溝通下,看能不能多給一個月的休息時間,但這樣劇組可能會停工一個月,中間的成本很可能會要求林楚來承擔。」


    「不是一個月兩個月的問題,是你這個方案根本不行。你去和片方溝通辭演,讓他們另外找omega演員,如果需要的話,我這邊可以幫忙介紹。」


    「江新城,你冤枉我了,這次真的是林楚不同意,是林楚很想演這個角色。」經紀人嘆氣,「他和你什麽關係,我哪裏敢壓榨他。」


    「他為什麽不自己和我說?」


    「怕和你說不通吧。以他的資歷,這樣的劇原本是不可能夠上的,實在是他和o一號適配度太高,導演喜歡他喜歡得不得了,又有你加盟,他才能拿到這個角色。那麽好的機會,換誰都會捨不得。」經紀人好言好語的勸道,「林楚的性格,你比我了解,他不可能願意被你養在家裏的,他既然入了這一行,那肯定是想做出一番成就,不說和你並肩,那至少不能差太遠。江新城,你也不想網上那些人天天罵你倒貼扶貧,罵他不知好歹高攀你吧?」


    「那也不能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


    「你年輕的時候,拚事業的時候還少了嗎。被打斷了根肋骨,不是照樣出了醫院立馬接著回去拍戲?我們這行,推陳出新太快,長得再好看,沒有立得住的作品,那也隻是曇花一現,稍微不注意就被後浪拍死在沙灘上。」經紀人嘆道,「現在不拚,等想拚的時候,可能就沒機會了。江新城,你要尊重林楚的選擇。」


    「尊重什麽。」江新城忍不住罵了句髒話,「讓他自己來和我說。」


    「那行,我和他說下。對了,你現在在哪兒,今天是有什麽事嗎,我聽你助理說你讓把今天的時間全部騰出來。」


    「在林楚家門口。」


    「喲,」經紀人打趣,「見家長啊?」


    「不是,他自己進去的,我隻是送他過來。」


    「那成,你們先忙,你和林楚商量定了,和我說聲。」


    江新城應了聲,手指頭在方向盤上輕輕敲了敲,心裏升出幾分焦躁來。


    ……


    林楚小姨借給林母暫居的這套房子,相比林家之前的大宅,小了不止一點半點,之前家裏的傭人都辭退了,隻留了一直照顧林母的陳姨下來。


    陳姨負責照顧林母,做飯和打掃的事林楚另外請了鍾點工。剛開始,林楚還很擔心林母由奢入儉,會很不習慣,好在對於生活條件的急遽改變,林母並沒有表現出太多在意。


    陳姨看林楚來了,切了果盤上來,不過林楚並沒有多少吃的心思。


    「房子我已經看好了,是套兩百多平的平層,一個月房租三萬多,小高層小區,就在這片附近,小區裏很安靜,生活也算方便。媽媽你如果覺得可以,我們這兩天就可以收拾收拾搬過去。」


    林母看著電視,電視聲音不算大,林楚有些艱難的咽下口唾沫,坐得離林母更近了些,手小心的放在林母手背。


    「我是覺得,總住小姨的房子不合適,容易落人閑話。並且,上周我和小姨,鬧得有些不愉快,她雖沒明說,但心裏肯定不是那麽樂意我們再住這裏。」


    林母終於將目光從電視機上,挪到林楚身上,緩聲問:「你小姨找我興師問罪,她說,她好心給你介紹相親對象,結果你和人打架了?」


    「嗯……」林楚心裏有些苦悶,「是那個alpha先動的手。」


    「傷在哪裏?」林楚右前額的頭髮有一塊明顯淺一些,林母伸出手,「是這裏嗎?」


    受傷的地方剛拆了線,林楚不太想給林母看,往後躲了下:「還好,已經好了。」


    林母隻好將手收回:「你今天來,隻是和我說搬家的事?」


    「還有其他事。」林楚在心裏打了下腹稿,有幾分忐忑的開口,「我和江新城,和好了,我……已經懷寶寶了。」


    林母的目光重新放到了電視上,聽到林楚說的,她手指輕輕攢了下,捏著遙控器,沒說話。


    「媽媽,我是真的很愛他,他對我也很好,」林楚感覺空氣有些窒息,他半跪在沙發前,頭靠在林母腿上,近乎祈求的說,「媽媽,如果你實在生氣,你就打我吧,但請你,不要再用傷害你自己來逼迫我。」


    「當年我逼你和他分手,你是不是很恨我?」林母沙啞著嗓音問。


    「我不恨媽媽,」林楚有些痛苦的搖了搖頭,「我隻恨我自己。是我不夠堅定,騙了媽媽,也辜負了他。媽媽,這次,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會再離開他。」


    電視機被啪的聲關上,林母將遙控器放在茶幾上,低頭看向林楚固執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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