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清許經常同泰王待在一起,他知道,泰王心裏裝著天下。


    與其說他輔佐泰王,兩人不過互相利用,泰王利用他登上想要的位置,他則利用泰王報仇並剷除奸人。


    賀朝忽然問:「你覺得泰王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鄒清許說不出來。


    鄒清許知道,泰王不是傀儡,他有自己的想法,鄒清許給他提的意見並不會被全盤接納,他會廣泛聽取很多人的想法,泰王看似沒有心機,其實也有點城府,想了半天,他說:「我初見泰王的時候,覺得他最好,翩翩貴公子,身上什麽都矜貴,喜歡結交文人墨客,心裏裝著錦繡河山,四海之土,萬千百姓。」


    賀朝:「你初見我的時候呢?」


    鄒清許看著賀朝:「不靠譜。」


    賀朝:「?」


    鄒清許:「第一次見你的時候,覺得你特別不靠譜,既賊眉鼠眼,又會見風使舵,後來沒想到還挺靠譜。」


    賀朝本來臉都綠了,等鄒清許說了最後一句話後,臉色才好看點。他繼續問:「你初見梁君宗的時候呢?」


    鄒清許閑來無事,有閑心和賀朝扯淡,他想起和梁君宗初見時的畫麵,說:「翩翩仙子,落入凡塵,可惜眼神不好,愛上了他不該愛的人。」


    賀朝猛的睜大了眼睛。


    鄒清許意識到他不能再和賀朝胡扯下去了,說:「最後一個問題,問完我就要休息了。」


    賀朝眨眨眼,說:「好吧,最後一個問題,你告訴我,你初見沈時釗時的第一印象是什麽?」


    這個問題讓鄒清許愣住了,眼前忽然閃現出那個一身黑衣的人,一臉冷肅,像壓迫感極強的一座冰山,他想了半天,說:「總覺得以後會常見。」


    賀朝:「?」


    鄒清許再次重複道:「沈時釗是第一次見麵時,覺得以後會常見的人。」


    .


    休息的這幾日,鄒清許的病徹底好了。


    他回歸的第一天,榮慶帝重新啟用梁文正,梁文正出任禮部左侍郎,兼翰林院掌院學士,入閣。


    榮慶帝給予梁文正極高的禮遇,一時間梁文正的風頭蓋過了所有人,謝止鬆與他相比,都黯淡許多。


    羨慕他的人成千,嫉妒他的人上萬。


    鄒清許對此無能無力,這是梁文正的選擇,他可以幹涉,但無權幹涉。


    同時,他似乎比之前更圓滑了,左右逢源,八麵玲瓏,明明是清流,卻接連對謝黨和陸黨都示好。


    最讓眾人驚掉下巴的,當屬鄒清許對沈時釗的態度。


    鄒清許本該對沈時釗恨之入骨,甚至老死不相往來,一見麵就互嗆,但出乎意料的是,鄒清許不止沒有和沈時釗一刀兩斷,反而依舊同沈時釗像先前一樣交往,甚至可以說——有點巴結。


    第28章 [vip] 結帳


    自從梁文正重返朝堂的事情塵埃落定後, 鄒清許成了最擔憂的人,梁君宗絕對支持父親的事業,鄒清許甚至勸說過梁君宗, 但梁君宗明顯沒放在心上,他更關心的是現在的鄒清許越來越讓他覺得陌生。


    鄒清許開始朝謝黨和陸黨都示好。


    梁文正一上位,和梁家有關的人立馬感受到兩黨親切的問候,鄒清許的生活舉步維艱,今天被彈劾, 明天被警告。


    心累。


    鄒清許倒是可以苟著,但梁文正現在倚靠的人是工於心計的榮慶帝, 他無比擔心梁文正會在一聲聲梁大人中迷失自我。


    鄒清許無比討厭沈時釗,在謝黨的人找他麻煩時,他又暗示自己和沈時釗是朋友, 鄒清許寫了幾首讚揚和歌頌沈時釗的詩,在一定的範圍內被廣泛傳閱,他文采飛揚,用詞華麗, 把沈時釗吹捧到了天上。


    兩個主人公在盛平被圍事件之後看似沒什麽交集,但外界流言飛起。


    梁君宗找到鄒清許,問他怎麽回事。


    鄒清許乖巧地回:「事情就是你現在看到的那樣。」


    梁君宗臉上立馬表現出慍色:「沈時釗是什麽人你不清楚嗎?你忘了之前發生的所有事了嗎?」


    鄒清許轉過身:「沒有忘,也不會往,你理解錯了, 我這麽做是為了麻痹他們。」


    鄒清許心想, 如果梁君宗的性向像他的腦子一樣直就好了, 怎麽一點都不會轉彎呢, 這些明明都是糖衣炮彈!


    鄒清許耐心給梁君宗解釋:「謝黨和陸黨的勢力太大,我們根本無法與他們抗衡, 哪怕老師現在重新入朝,清流們終究形單影隻,何況兩黨狡猾奸詐,沒有底線和原則,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隻能伺機而動,盡量不和他們產生衝突。」


    梁君宗用陌生的目光看著鄒清許,如同看到了一個分外陌生的人。


    梁君宗:「我們怎麽可能不與他們產生衝突,我們想要的,不就是一個清正廉明的朝堂嗎?你的意思是我們徹底對兩黨妥協,像沈時釗一樣成為他們的走狗,保全自己嗎?」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鄒清許擺擺手,「我的意思不是妥協和認輸,我們必須保全自己,才能和他們抗衡,才能逐漸糾正朝堂的風氣,而不是一上來就被判出局。」


    兩個人都帶了點輕微的火氣,鄒清許冷靜下來,「我為什麽反對老師重返朝堂,現在時機不好,君子不入危局,他大可以再沉澱幾年,等時機合適時再回來。」


    梁君宗的火氣也消得很快,他脾性溫良,吐露心聲說:「我主要不想看見你和沈時釗走得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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