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手上拿著一張二十元紙幣。


    趙可人徹底懵了:「你聽誰說的?誰告訴你的?」


    安立群:「夥食團大姐都這麽說,她們都是漁氹鎮上的人,說你從小不學好,十幾歲就開始賣。之前跑出去過幾年,肯定也是在外麵賣。


    大夥兒都知道了,隻瞞著許遠那個傻王八。


    來嘛,反正都是賣,大哥會疼你的。」


    趙可人開始渾身發抖,她的「少女樂園」在崩塌。


    她伸出劇烈顫抖的雙手,把點心砸向他的臉,然後瘋狂拍打他拿著二十塊錢那隻手。


    安立群躲了幾下,被她打得很疼,於是反手扇了她一耳光。


    「啪!」


    許遠被驚醒後,反應了兩秒,發覺剛才的聲響很像打人耳光的聲音,隨即他聽到趙可人「嚶嚶」的啜泣聲。


    他翻身起來,下樓去看。


    他走到五樓,看到短髮散亂的趙可人,一臉淫邪的安立群和稀碎的點心。


    許遠二話不說,走上去按著安立群揍了幾拳,打斷了他一顆門牙。


    安立群躺地上嗷嗷叫:「我日你媽!你為什麽打我?老子又沒幹什麽!」


    「我有沒有警告過你,不要欺負她?」


    「我操是那個臭婊子先動手的!老子又沒打算吃白食!千人騎萬人跨的臭婊子,她拿你當王八耍,你還當她是什麽好貨色,你個臭傻逼……」


    許遠又揍了幾拳,把他嘴打成了血乎乎的八瓣。


    安立群想還手,不過根本不是身高一米八的十八歲青年的對手。


    樓下睡著的工友聞聲上來看熱鬧,被許遠喝斥了回去。


    大家雖然不能繼續看戲,但看到的一幕加上前娼妓趙可人,已經足夠聯想了。他們也不用裝了,這下小表子和傻王八自己鬧來了,一群人興致盎然地搓著牙花子下去了。


    等他們走了,許遠把趙可人拉起來,「我送你回去。」


    趙可人哭起來:「遠哥,我現在好沒臉,我不想走下去讓他們看。」


    許遠想了想,說:「從那邊的樓梯下去吧。」


    這棟房隻搭建了承重牆體框架,中間的一些內部隔牆還沒有砌完,可以從這頭直接通往那頭的樓梯。


    回去的路上,初春的江風呼號,趙可人一直在抹眼淚。許遠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隻是默默地聽著她一遍又一遍地說:「遠哥,我真的想重新開始。我就沒有重新開始的權利了嗎?」「遠哥,我重新遇見你以後,是真的想改過自新。」


    隔天,當許遠出現在工地上幹活時,跟他搭檔混水泥沙石漿的幾個工友拿昨晚上的事八卦他。


    說安立群今天請假了,據說去了醫院。問他是不是和安立群爭風吃醋。又問他在哪兒認識磚花趙可人的。還問他跟她處了多久,知不知道她以前做什麽工作的。


    許遠聞言動作不停,一鏟一鏟往攪拌機裏填石子兒,嘴上反問:幾年前漁氹鎮許家村有一件殺人碎屍、還把屍塊煮了吃的案子,你們聽說過嗎?


    大家點頭,那是轟動一時的大案,知道、知道。


    那個殺人犯就是我媽。


    當時我就在現場。


    我還嚐過我奶奶的心髒和肝髒。


    我媽槍斃的時候,電視節目上說那個跟她斷絕關係的兒子,就是我。


    其實我沒想跟她斷絕關係,我那天在學校上課呢,沒空。她要是能換一天死就好了。


    那是我親媽,都說我長得像她。


    我怎麽跟趙可人認識的?我們是一個班的,從小認識。


    許遠慢條斯理介紹完自己的身世,周圍的人全都閉上嘴埋下頭,隻剩下機器的轟隆轟隆的聲音。


    晚上,跟鬱風打電話的時候,許遠笑著跟他說了這件事,哈哈嘲笑那幫人不禁嚇。


    「為什麽要和他們說這些?都過去好久了。」


    許遠:「我想他們知道了大概就會在私底下議論我,而不是揪著人家姑娘的錯誤一直講。或者是意識到我跟她都是垃圾,然後離我們遠遠的。」


    「你不是垃圾。」


    「那你覺得我是什麽?」許遠忽然好奇。


    「……」


    「編不出來了?」


    「我用得著編?就是不想告訴你而已。」


    「我知道了,那肯定不是什麽好話了。」


    鬱風說:「以後再告訴你。」


    「嘁。愛說不說,不稀罕。」


    「等……等我們去了北京我再告訴你。」


    當時許遠對這件事並沒有特別在意,他也完全不覺得用拳頭來逼退不軌之徒有任何問題。那是他僅能想到的手段。


    這段日子他過得不錯,和姐姐、珍寶在一起,看著小孩兒一天天長大,她的四肢和臉龐上充滿希望,希望同時也映照進了許遠心裏。


    如果事情就這樣發展下去,他預計應該能在下半年抽身和鬱風一起,結伴去北京看看,逛逛傳說中的天安門廣場,去長城上當一回好漢。


    第63章


    (我寫到這裏時,今天是6月23號,周日,晴天,我又去果園找鬱風聊天。


    白鳳成熟了,他送給我的那一棵桃樹是白鳳,這正合我意,桃子我最愛吃白鳳,汁水豐沛,冰一冰再吃,就像吃冰淇淋一樣。


    他給了我一隻小竹筐,我摘了一筐桃子,拎去洗幹淨,然後回到果園。最近他忙著組織工人摘桃子、賣桃子,還有一些主播每天帶著團隊到他的果林裏現場直播,現拍現摘即刻發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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