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忽然有點擔心,嘀咕道:「不是說一個人住嗎,怎麽又來一個。別在我房子裏亂來啊……」


    女孩再次打斷她媽媽,「師兄,你以後都住隔壁嗎?」


    鬱風:「暑假借住。」


    女孩:「噢!那……我能來找你輔導學習嗎?我是高一尖子班的,上學期年級第五。」又轉頭告訴她媽:「媽媽,師兄是我們學校的超級學霸!學習特別厲害!」


    女孩就開頭偷看鬱風的時候侷促了一會兒,現在說話落落大方,帶著含蓄的得意,又似很有主見。


    不過鬱風對輔導學習毫無興趣,剛占了人家好處又不便直接拒絕,隻好含糊說:嗯,有空再說。


    「小師妹挺可愛的。」回到自己房間,許遠邊搭床邊說。


    「是嗎,一般。」鬱風答。


    許遠:「我覺得女生剪那種短髮特別好看。」


    「哦。」


    許遠問:「你跟小師妹以前認識?她叫什麽?」


    「姚瑤。」鬱風也是剛想起來,並且想起來之前許遠在校門口喊他,提醒他的女生就是姚瑤。


    「哪個瑤?」


    「斜玉旁的瑤。」


    「斜玉旁?」許遠抓了抓腦袋,努力尋找帶「玉」的「yao」字。


    鬱風見狀,隻好換個說法:「王字旁,文盲。」


    「噢噢,哈哈哈哈。我就說嘛,哪有那種字。」


    「『王』字作偏旁就是斜玉旁,帶這個偏旁的字,一般都是美玉的意思。」鬱風隨口給他科普。


    許遠用鼻孔「哼」了一聲,「裝。王字旁就王字旁,非說是斜玉旁。」


    「本來就叫『斜玉旁』!是我裝還是你無知?小學的知識我需要裝??」


    不知道是凳子不平還是地不平,許遠找了塊紙殼子疊成小方塊,趴在地上試圖塞到凳子腳下把它墊平,聽了鬱風的話,回頭瞪他:「還用說嗎,當然是你裝大逼。」


    鬱風氣死了,把手裏的盆蓋在他抬著的屁股上,「咚」一腳踹上去。許遠往前摔,腦袋磕到了凳子腿。


    於是又打了一架。


    鬱風發現,許遠的生活其實異常忙碌。


    在出租屋的第一天,也是放暑假的第一天,他心情不錯,本來想慣例睡個午覺,人都躺下了,許遠卻說要出門。


    他約了人改裝自行車,然後要去給陳春芬買止疼藥,然後要去批發市場進一批一次性快餐盒。明天一早需要回一趟漁氹縣幫許多於搬家。再回到寧舊市又要馬不停蹄做生意。


    「你睡吧,把風扇開著睡,不然肯定睡不著,熱死了最近。」


    鬱風於是不想睡了,從床上爬起來,跟許遠一起頂著正午的大太陽出了門。


    到了地方,鬱風有點吃驚,他沒想到許遠找人改裝自行車竟然是找的馬天才,準確地說,是馬天才的校友,一個前年職高畢業、現在開著自行車、摩托車修理兼配鑰匙、開鎖的小店的男人。


    不止是馬天才,顏邵艾竟然也在,還有上次在廁所碰見的八班那個捲毛,還有一個不認識的男生,四人在小店門口打鬥地主。


    馬天才笑得滿臉褶子,「哇擦!我沒看錯吧!芋頭你怎麽也來了!」


    鬱風跟他和顏邵艾打了個招呼,捲毛一直似笑非笑看著他。


    馬天才又說:「哇擦!兩年不見,許遠你怎麽越長越……」


    許遠警告他:「想清楚再說。」


    馬天才:「呃。」


    陌生男生看著許遠說:「哥們兒好帥啊,也是市高的?」


    馬天才笑道:「市高個屁,他在省城做鴨哈哈哈哈哈,開玩笑,他之前在高檔會所打工的。」


    陌生男生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似乎來人的「帥」變得合理起來。


    許遠無可否認,問男生叫什麽,男生說是馬天才的同學,叫董玉宸。許遠又問顏邵艾旁邊的捲毛叫什麽,捲毛笑嘻嘻地回答:「竇文樂,我跟邵艾一個班,他是我最好的哥們兒。」


    許遠聞言挑了挑眉,倒是沒想到。顏邵艾和這個人的畫風看起來不太一樣。他多看了竇文樂幾眼,把這人記住了,畢竟是姐夫的哥們兒,自然比其他人值得重視一點。


    馬天才熱情招呼鬱風坐下打牌,「讓許遠和我師哥去改車,我都跟我師哥說好了,給許遠弄得巴巴適適的。你把顏邵艾換下去,他打得稀爛,地主都不敢抓,真雞兒沒勁,你來你來!」


    鬱風剛想說不打,竇文樂一下子從座位上起來,說:「我不打了,我幫邵艾看牌,年級第一你坐我這兒。」


    不過這個叫竇文樂的不合鬱風眼緣,他不想跟他玩兒,便擺擺手,站著沒動。


    許遠看他們僵持著,走過去搭上鬱風的肩,從兜裏摸出一把票子,笑道:「既然你們想交學費,那行。鬱風,去玩兒,這兒有一百二,一會兒給我拿二百四回來,我們去吃頓好的。」


    馬天才:「操,囂張!別嚇我,張俊明明說他現在是個書呆子。」


    許遠的確是說垃圾話嚇他們的,隻是眼下的場景忽然讓他想起他們在漁氹鎮傻叉但天真的童年。童年?


    這個詞把他自己嚇了一跳,有點吃多了不消化的感覺。


    許遠拍拍鬱風的肩膀,轉身去盯著老闆改車。鬱風因為他的話,坐到了牌桌上。


    這場牌算是五個人打,因為顏邵艾和竇文樂幾乎黏在了一起,竇文樂疊在顏邵艾後麵,把下巴擱在他肩膀上,歪著腦袋看他手裏的牌,一邊喋喋不休地指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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