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聞歌抬手勾著蔣經年的脖子,語氣撒嬌道:「你就別生氣了,我不是不聽話的,我跟你發誓,真就吃了一點,我以後都聽你話好不好……」


    蔣經年垂眼看他。


    聞歌微微墊著腳尖在他的唇上輕輕地啄了下:「我都道歉了,你別計較,別氣了?」


    蔣經年:「……」


    無奈地嘆了口氣,聞歌就會用這招,還屢次不爽,每次都有用,他咬牙,似警告道:「我生氣著呢,少嬉皮笑臉的。」


    聞歌就不撒嬌了。


    蔣經年見狀,拉著他的手:「我說原諒你了嗎?你這道歉也太不走心了!」


    「你又不吃這套。」聞歌抱怨。


    「誰跟你說我不吃了?」蔣經年挑眉:「我很受用!」


    聞歌就笑了。


    「是我不給吃嗎?」許久,蔣經年才說話:「醫生交代的話忘記了嗎?這段時間吃那樣刺激類的食物對你身體沒好處,還會造成負擔,我是擔心你。」


    「我記住了,下次聽你話,都讓你來接我,也不亂吃了……」聞歌難得這樣乖巧,不討價還價,蔣經年無奈,打不得,罵不舍,隻能委屈自己,憋著氣說道:「下不為例。」


    這話一落,聞歌正想撒嬌說兩句好話安撫蔣經年的時候,病床的方向傳來聲響。


    聞歌和蔣經年連忙望向蔣庭的方向,發現蔣庭已經能起來了,聞歌幾步上前問道:「怎麽樣?還有哪裏痛?我幫你去叫明夜?」


    他說著看向蔣經年說道:「你看著他,我幫他去叫明夜。」


    蔣經年倒是沒阻止,隻是看著聞歌離去的背影交代道:「他都醒來了,問題不大,你慢點走,別著急。」


    聞歌頭也不回,帶著雀躍道:「我知道了。」


    直到聞歌的人影看不見了,蔣庭才收回羨慕的眼光對著蔣經年說道:「六叔支開聞歌是有話跟我說?」


    「倒也不傻,」蔣經年緩緩走過來:「現在醒來可以跟我說說你為什麽和聞歌一起出現在那裏了吧?」


    蔣庭一頓,知道這話題在他醒來之後一定要麵對,隻是他六叔會這麽問,代表著聞歌壓根沒有將這件事情告訴他六叔。


    他知道躲不過,也知道逃不過這一關,他正要開口解釋的時候,聞歌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回來,他小跑著對蔣經年道:「他剛醒來,估計頭腦也不清醒,這話我來答,就是我去吃飯的時候碰巧遇見了那道士,他剛好在那,救了我。」


    「隻是這樣?」蔣經年挑眉。


    「嗯,」聞歌不敢與他對視:「隻是這樣。」


    他真的不想欺騙蔣經年,可也真的不想因為自己他們叔侄起衝突,這是最後一次,還了蔣庭救他的恩,如果將來有一天蔣庭再做對不起他的事,那麽這一次一定是由自己動手,他不會讓蔣經年因此背上自責,還有被人詬病的臭名。


    蔣庭的目光鎖在聞歌的身上,欲言又止。


    蔣經年當然看見了,但是他沒指出來。


    聞歌不想再多做逗留,留在這裏越久,對蔣經年的愧疚也就越多,而且他也不想再跟蔣庭有什麽糾葛了。


    他說道:「你們說著,我去找明夜,剛才忘拿門卡了。」


    「好。」蔣經年應道:「慢點,別急。」


    直到確定聞歌這次是真走遠了,蔣庭才道:「六叔,對不起。」


    「嗬。」蔣經年冷笑:「知道說對不起,那就是真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恰好遇到道士?又正好被你遇見?又那麽正巧的被你救了,他跟方瑤去的可是距離你三公裏外的川菜館吃飯,怎麽就恰巧跟你遇到了?你覺得他說的話我會信?」


    「對不起六叔。」蔣庭低著頭:「六叔說的都對,我……」


    他不敢說下去。


    蔣經年嗤笑:「你應該比誰都知道,我狠起來可是六親不認的,你四叔我都敢殺,你覺得你能從我手上活著離開嗎?」


    蔣庭低頭:「六叔什麽時候要殺了我?」


    「呼~」蔣經年嘆了口氣:「你應該慶幸這次他沒事,按照以往你三番兩次糾纏他,還當著人麵將他擄走,我非宰了你不可。」


    「六叔這次要原諒我?」蔣庭難以置信。做這件事的時候他已經做好了蔣經年會殺他的準備,突然說要放過他,蔣庭一下子不知道要做什麽反應,更不清楚蔣經年是什麽意思。


    「之前你找他我不找你麻煩,那是因為你們之間至少有過過往,他選擇自己單獨處理,我便不插手,因為我相信他有分寸,但是你將那樣的分寸當成是縱容,一再的越界,」蔣經年冷冷的掃了他一眼:「看在這次你救了他的份上,饒了你,我不想他一輩子活在愧疚中。」


    蔣庭不知道說什麽,隻是喉嚨無比苦澀。


    蔣經年緩緩走近冷聲道:「為了你,為了他,好了之後不要再給我待在魁北多恩,給我滾到國外去,那邊有生意你去那裏學著怎麽處理。」


    「是。」蔣庭兩行清淚落了下來,他清楚,他跟聞歌是真的沒有機會了,因為他連最後的這點恩情也跟他清算的一清二楚,他不僅嘴上說著跟他分清界限,連著行動都不願意跟他有半分的虧欠,他用他的行動告訴著自己,他愛他的六叔,為了他已經足夠忍讓,但是他跟他完全沒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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