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臻端著膳食走進,聽見陛下聲音「陛下,陳將軍帶人出城打探敵情去了,還未回來。」


    路野抬眸看著言臻把膳食擺在麵前,眉眼淺亮「麻煩言臻了。」


    「這是言臻該做的。」言臻把膳食擺好,清冽嗓音軟下「陛下已經一天一宿沒合眼,您膳後該休息下。」


    路野看著言臻擺好膳食,抬眸望著言臻「言臻呢?用膳了嗎?」


    「言臻先伺候陛下……」


    「我一人用不完,一起吧!」路野拿起膳具遞給言臻,轉移注意力「言臻知道陳將軍不在,想必是找過陳將軍了?」


    言臻聽著陛下隨口詢問,眸底罕見浮現一抹遲疑,抬眸看陛下臉上沒任何情緒變化,輕輕點頭「是。」


    要是以往的言臻絕不會做出這種反應,但此時他的注意力都在陛下身上,不由得揣摩陛下每一句話背後的意思。


    按規矩,後宮不得幹政,雖然陛下沒有罷免他官職,但他早晚會成為……皇後。


    陛下會不會覺得他幹預的太多?


    自己之前隱瞞陛下做了那麽多事情,還讓屬下強迫陛下……


    言臻回想起自己之前各種以下犯上的事情,眸底流出幾分惶恐,無意識盯著麵前的膳食。


    路野不知道自己隨口一句提問,讓言臻轉了百個心思,他給言臻夾點膳食「嗯,我清點了江西府內兵力,能上戰場,守城的不過三千人,西莽軍人數應該是六萬,兵力懸殊太大。」


    言臻聽著陛下和自己說著,思緒被調動起來「陛下下令處決富商的舉動讓很多災民自發請命守城,臣想那些災民訓練下,也可以去守城。」


    路野回想起言臻聽完自己下令後,第一時間寫出文章,眸底掀起幾分笑意,望著言臻「我隻是做了身為天子該做之事,要不是言臻替我做好了善後事宜,那些災民恐怕不會自發守城。」


    路野回想起言臻那極其鼓舞士氣的文章,嗓音揉著十足炫耀「言臻的文采,令人嘆服!」


    「陛下,知道了?」言臻聽著陛下不帶任何掩飾的誇獎,眸光微亮「臣……惶恐,這本事臣分內之事……」


    「分內之事?」路野聽著言臻清冽嗓音內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雀躍,偏頭看眼不遠處呈上來的奏摺,眸底滿是細碎笑意「短短幾個時辰,不僅整理好江西府下所有糧草,還將江西府內所有造反官員罪證定下,還聯繫了陳將軍,盯著我用膳,這都算攝政王的分內之事?」


    「陛下……」


    路野給言臻夾塊膳食,嗓音帶著醇厚笑意「說什麽都表達不了我對言臻的心情,但我還是想親口對言臻說句,謝謝,謝謝言臻在這個時候陪著我。」


    「陛下,這是言臻身為……」


    「這是言臻身為臣子該做的?盯著我用膳,讓我休息,這不是臣子該做的吧!」路野看著言臻微閃眸光,眸底坦然真摯。


    「言臻不用著急反駁什麽,我隻是想謝謝言臻,我知道整理那些繁瑣東西特別耗神,謝言臻能這麽快整理好江西府內的糧草,安撫人心,讓江西府沒有造成大規模的逃亡。」


    言臻被陛下不帶任何坦然真摯的目光包裹著,他聽著低沉帶著幾分磁性的聲音在自己耳邊迴響,隻覺得胸口湧動著複雜的情緒。


    言臻在這一刻無比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一個念頭在他腦海中清晰浮現。


    等江西府危機結束,回到京城,他就……告訴陛下。


    言臻抱著這個念頭用完午膳,剛要伺候陛下休息下,就被陛下拉到懷裏。


    言臻感覺到陛下氣息包裹住自己,手撐在陛下胸膛下,一時不知道看向哪裏,頗為緊張開口「陛下……」


    路野指尖揉下言臻眼下青色「言臻說我一天一宿沒合眼,你不是?真當自己是鐵打的,休息。」


    「陛下,這不合規矩……」言臻看著陛下把自己推到裏麵位置,慌張開口。


    哪有讓陛下睡在外麵的。


    路野抬手把人圈住,嗓音懶散「言臻陪著我休息會,有事會有人稟告的。」


    言臻聽著陛下嗓音裏的懶散,微微放鬆自己,應下「……是。」


    言臻感覺到自己被陛下的氣息包裹著,一直緊繃的神經悄然放鬆下來,不一會就陷入沉睡。


    路野神魂不太需要休息,他感覺到言臻呼吸放鬆下來,抬眸看眼睡著的言臻,把人抱在懷裏「好好休息下吧!」


    路野沒騙言臻,有事確實會有人稟告。


    但,他可沒說要叫醒言臻。


    路野聽著屋外傳來腳步聲,偏頭給個眼神,輕輕鬆開言臻,起身,給言臻蓋好被子後出去。


    通報的暗衛看著陛下動作,下意識壓低聲音「陛下,陳將軍回來了,正在城樓上。」


    路野眉眼無任何剛剛睡醒後的慵懶「走。」


    路野為了應對突發情況,早就在城樓上住下,他到達地方時,看著江西府內的官員,將領正在圍著沙盤討論著。


    「陛下!」


    「眾位愛卿免禮,大敵當前,眾位愛卿不必拘著這些虛禮!」路野眉眼帶著鋒利冷意看向陳將軍「陳將軍出城可打探到什麽敵情?」


    「啟稟陛下,斥候來報,西莽軍的行進速度極快,西莽軍的領軍將領為左丘永思,此人極為擅長騎射,善於快速突擊,臣算了西莽軍的行進速度,想西莽傍晚必會抵達江西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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