浠寧手上一揮,雷盾反彈了利箭,直接電死射箭的人。


    夏翌辰眯起桃花眼――他沒想到她如今這麽好本事,怪不得不把他放在眼裏了。


    不過,他不允許!


    “我很想知道墨玄有沒有親自來,他會親自來嗎?”浠寧的語氣極輕,就像在問自己。


    夏翌辰搖頭:“我懷疑他隻是在試探你的實力。”


    “既然如此,那就更要讓他睜大眼睛好好看著了,”浠寧冷笑著轉頭對著旭梓虞,信心滿滿,“可以開始了。”為了這一天,她可是抓著那些人訓練了好些日子。


    旭梓虞點頭去傳令。


    一時間,局勢從我方節節敗退變成勢均力敵,而浠寧抬頭看了眼沒有雲的天空。


    “可惜是晚上,不過拿月亮試一試,也並無不可。日月的光芒,都是一個來源。”她話音未落,雙袖一揚,再拂起展開,月光照耀在她微微揚起雙眸緊閉卻傾城絕代的麵容上,白色光芒從她周身散開,飛向四麵八方。


    內力!強橫無比的內力!


    看著身前似乎激發大招的浠寧,夏翌辰難以置信地握緊右手輕鴻劍。怎麽會有這樣的招數,能一下子提升周圍人的內力?或者是其他什麽效果?但是毋庸置疑,這簡直是逆天的招數,她的身體會不會受到什麽損害?


    夏翌辰很想阻止她,卻又怕中途打斷反而會傷害她。


    他咬了咬牙,拔劍攻向來者,為浠寧當下所有的利箭和攻擊。


    不遠處的旭梓虞難掩眉間驚訝――這個招數,原本是古書上記載的,吸收陽光力量為己所用。但如今浠寧用在了月光上,居然也有不小的威力?


    而在浠寧的帶領下,一般的華胥人也開始使用自然力量為己方增加實力。


    墨玄的人很快處於下風,漸漸被消滅或者逃散。


    浠寧睜開眼眸收力,卻因為消耗太大有些站立不穩。險些掉下懸崖。


    夏翌辰伸手攔住她的腰,沉聲道:“你下次再這麽拚命,我就……”


    “你就?”浠寧勉強站穩,喘著氣。一副毫不害怕的模樣,“你打算怎樣?”


    “總之是讓你意想不到的。”夏翌辰恨恨地說。


    浠寧隻覺得好笑,走開去問旭梓虞:“抓到活口了嗎?”


    旭梓虞伸手一指前方提著人的血殺:“昱王世子的人抓到了一個,那什麽,他們是叫血殺吧?”


    浠寧微微抿唇,覺得自己回去很可能被旭梓虞“逼宮”了,當下不免煩躁,卻也拿他沒辦法,唯有拖字訣,於是隻冷冷說:“你去問吧。務必問出些墨玄據點之類的。”言罷甩手回屋。


    夏翌辰站在遠處,直直看著浠寧,到她進了房門才收回目光。


    旭梓虞看在眼裏,不由好笑。


    這個玉麵閻王,想和浠寧在一起。似乎不太容易呀!不過,就她以前那副尊容,這家夥有透視眼嗎?否則是怎麽看上她的?


    旭梓虞隻感慨一句: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第二日,馬車上,浠寧淡淡一笑:“也沒指望著能扒出墨玄什麽秘密,他的人。真是超級忠心,為他送命都不吭一聲。我想了很久也不明白,他怎麽做到的呢?”


    “有些人,”車外騎馬的旭梓虞歎息,“就是有那樣的能力,明明沒做什麽。你就是想追隨他。”


    浠寧自嘲地笑:“嗬,你知道嗎,我當初也是在他那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氣度中,險些就追隨他了呢!”


    “你當年差點追隨他,那你和昱王世子又是怎麽認識的?”旭梓虞別有深意地問。


    浠寧翻了個白眼。可惜旭梓虞看不到:“旭大將軍,你管太寬了。”語氣淡漠。


    旭梓虞笑,含糊過去了:“是嗎?”


    浠寧不想理會他,卻因為他提起的話題再度頭疼起來:夏翌辰的手,到底該怎麽辦呢?


    黃河滾滾波濤波瀾壯闊,聽得浠寧越發睡不著。


    她翻了幾個身,終於從床上爬起來,穿好衣裳。


    河岸邊,看著氣勢磅礴的河水,她的心情莫名好了起來。


    怪不得人們常說,親近自然有益身心,果然有益。


    “你怎麽也睡不著?”旭梓虞出現在她身後。


    浠寧看著眼前河流,有些歎息:“你知道嗎,這條河,以後會變得泥沙淤積,甚至斷流。”


    “每一條河都有從涓涓細流到大江大河再逐漸消亡的過程,”旭梓虞看著遠方,“當初我們的祖先麵對浩瀚雷澤的時候,也從沒想過華胥會像如今這樣風調雨順。”


    “華胥是個風水寶地,那裏的一切都那樣寧靜質樸,如今你來到中土,怕是不習慣了吧。”浠寧笑言。


    旭梓虞搖頭:“是有些不習慣,但最不習慣的,是你的態度。”


    “我?我怎麽了?”浠寧有些不解。


    “從前在華胥,我隻當你是十分磊落之人,怎麽如今這般左右搖擺兩邊為難,偏要把自己搞得裏外不是人。”旭梓虞顯然不讚成。


    浠寧苦笑:“可我又有什麽旁的辦法?這件事一開始就是我不對,可我為了華胥,必須去背那黑鍋。是,我瞞了所有人,不顧從前的交情,不顧朋友之誼。但如果我顧了,華胥怎麽辦?我不想太子知道,是不想華胥成為他奪位的棋子。從前我甘願做他的幕僚,是因為我隻是孤身一人,而且我有我想達成的目的,想除掉的人。可是如今,我身後還有整個華胥。”她語氣愴然,透著淡淡哀戚,卻又無可奈何。


    旭梓虞沒想到她對自己說出了從前的身份,更沒想到這還牽扯了大乾的奪嫡之事,不由十分驚訝:“你從前是太子幕僚?”


    浠寧歎息:“當初我從一介乞丐到藥商霸主,怎麽可能不牽扯到政治鬥爭去?更何況我前有結了仇怨的四王爺,後有墨玄虎視眈眈。我其實是感激昱王世子他們的,否則發現墨玄真麵目的時候,我早就死無葬身之處了。但是把整個華胥牽扯到奪嫡之事,我真的擔不起這個責任!”


    “更何況昱王世子對你情意匪淺,你卻承受不了他的情深意重。”旭梓虞補充。


    浠寧緩緩點頭:“所以我以為,不說,是最好的結果。我仍舊會在暗處偷偷幫太子,幫這些患難之交,卻不能站到陽光下。隻是我沒想到他這麽早就發現了……”


    “所以你如今不知所措了?”旭梓虞覺得自己有些同情浠寧。她是華胥執掌者,有很多事不得不做。而他雖然也有重任,相比之下卻輕鬆很多。他不想娶妻,就可以不娶;但她不想成親,卻有那麽多人逼她。他想要做什麽都可以放手做;而她卻要考慮華胥以及華胥的未來。


    “何止是不知所措,我簡直覺得,怎麽做都是錯!但如今能說一句心裏話的,也隻有你了,哥。”浠寧悵然地闔上雙眸,感受著河水激蕩帶來的潮濕的風。


    苦,誰不苦?但除了繼續苦下去,又能如何?


    不能放棄,沒有退路,不得不做。


    帝王的悲哀?她深深體會到了。太子慕天弘,是否也這樣身不由己呢?


    夏翌辰的屋子,沒有亮燈。


    “太子前幾日被皇上叫去訓話,到底是誰挑起來的?”夏翌辰坐在椅子上,桃花眼緊閉,麵無表情。


    血殺回答:“這次倒真是奇怪了,不是昭貴妃,而是容清瀾。”


    “聽聞太後現在待見容清瀾了,有這回事?”夏翌辰睜開桃花眼,沒有笑意,卻有些有些迷蒙。


    “容清瀾有了身孕之後,確實被太後看重了一些。”血殺如實回稟。


    夏翌辰撫著一旁的座椅扶手:“畢竟還是有血親關係的,更何況太後這種年紀和地位的人,最看重子嗣。而且,太子妃本就不受太後待見,此時更是要選容清瀾了。哎,太子表哥這親事,得了前朝,失了後宮。”


    “關鍵是龍鈺公主和璃雪郡主如今都不在京城,宮裏隻有皇後娘娘……”血殺也覺得事情糾結。


    “叫我母親多去太後跟前走動走動。”夏翌辰淡淡道。


    “是,”血殺連忙應下,又想起什麽,“對了,方才我進來的時候,看見浠寧殿下和那位旭大將軍站在河邊,不知道說什麽。”


    夏翌辰眯起桃花眼,沉默了許久:“你先下去吧。”


    “是。”血殺退了下去。


    浠寧是阿醜這件事,他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血盟。


    那天的下毒事件,他全部推給了墨玄,隻說是墨玄的人想對他們動手。


    他不清楚浠寧為什麽要隱瞞身份回到大乾,但她既然隱瞞了,他就會幫她瞞好,盡管他氣她什麽也不告訴自己。


    然而,和旭梓虞大半夜在河邊……幽會?


    那可是個年輕英俊的男子,還是她的得力下屬。


    夏翌辰眯起桃花眼,握緊右拳,心裏更加的不舒服。


    浠寧在河邊同旭梓虞說了好一會兒話才回屋。


    隻是她剛拐個彎,就看見夏翌辰站在她屋子門口,衣衫齊整,定定地看著自己,目光裏的情緒朦朧不明――顯然是有備而來,而且等了很久。


    他又想幹什麽?


    ps: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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