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器店老板斜著眼跺腳:“哎喲喂,姑娘咱們好好談,好好談,五萬兩怎麽樣?五萬兩!”語氣斬釘截鐵的樣子。


    阿醜挑眉:這人也太不識趣了吧?知道對方不好糊弄,還想著最後敲一杠,看來這人是不見棺材不流淚呀!缺教訓!


    她麵紗下浮起一絲饒有興味的笑,走到那竹器店老板附近:“這位老板,我看你最近筋骨不太舒展,我幫你舒展舒展!”話音未落,阿醜已經出手把他的左胳膊極快地卸脫臼了。


    雅間裏頓時傳出殺豬般的叫聲。


    阿醜退後拍拍手掌,暗自籲了一口氣:碰上不會武功的可以這樣,會武功的,可就沒轍了。接骨穴位她再清楚不過,這回就讓他痛一痛。


    “叫什麽叫,脫臼而已,又不是骨折,你這狗嘴裏要再吐不出象牙,那就是打斷腿了!”阿醜的語氣十分危險,又帶著些許好笑,聽得人毛骨悚然。


    “女俠饒命,女俠饒命!”斜眼老板殺豬般哭了起來,癱在椅子上既害怕又痛苦。


    “我才不是什麽女俠,你開個價吧!”阿醜冷哼一聲。


    “兩千兩,兩千兩!”斜眼老板嗚咽道。


    阿醜擺擺手,很不耐煩的模樣:“罷了罷了,不和你玩了,兩千兩還算公道價,先和我去官府把契約簽了,我再給你把胳膊裝回去!”她也不想做惡霸,隻是有些人欺人太甚,不給點教訓不死心。


    從衙門簽了契約出來。阿醜抬眼看了看晴空萬裏,心情大好,卻突然聽得一把熟悉的女聲:“阿醜姑娘!”


    阿醜轉頭循聲而去,眨眨麵紗下清澈的雙眸:“是清夢?”


    “正是婢子。”清夢欣喜地行禮:阿醜姑娘這麽快就認出她來了。


    清夢是徐泰的人,如此說來,怕是徐泰找她有什麽事吧?“怎麽,找我有事嗎?”


    “阿醜姑娘料事如神,具體的。可以換個地方細說嗎?”清夢問。


    阿醜答應後,帶著清夢剛離開那條街,走進一個巷口,便看見一群混混模樣的人盯著她。


    “唉,你,給我站住!”一個無賴指著阿醜。


    “竹器店老板也是你欺負得了的?”另一個混混扛著棍子,神色不善。


    阿醜恍然:“原來是那個斜眼的開口大青蛙呀!”


    “嗬,嘴巴挺會說,”一個流氣模樣的痞子捏著拳頭。“就不知本事有多少!”


    阿醜微微搖頭:要放在平日裏,見這場麵,她這般沒有武藝傍身的。還是走為上策。趕緊跑了,那容得他們說這麽多。今日她肆無忌憚,還不是身旁有一個清夢?清夢的本事她見識過,所以才這麽有恃無恐。


    果不其然,這群人剛圍上來想要開打,清夢便斜躥出來極快地出手。將這群混混盡數打趴:“不識好歹的東西!”


    混混們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阿醜擺了擺手:“我生平最討厭打女人的男人,第二討厭連女人都打不過的男人!”


    清夢聞言,在一旁掩嘴而笑。


    阿醜繼續說:“所以呢,今個給你們點教訓哈。免得日後又打女人。”笑話,她可沒這好心腸就這樣算了。今天是有清夢在,她平安無事。改天清夢不在,那她可不就遭殃了?因此,絕對不能留後患!


    如此想著,她掏出一瓶藥,每人喂一顆:“放心,你們吃的這藥,能帶你們去西方長生界!”


    “你給我們吃的是,什麽毒藥!你要害死我們,你要償命的!”一個無賴捂著喉嚨嘶叫。


    阿醜一攤雙手,語氣十分無辜:“所以我不會害死你們呀,我才沒這麽笨,殺人償命,難道我不清楚?這藥可是止痛的,我是在幫你們呀!”


    這毒是用洋金花製成,洋金花本是一味止咳平喘,止痛鎮靜的藥材,但過量服食就會中毒,表現為顏麵及皮膚潮紅,躁動不安,脈率增快,步態不穩,頭暈,幻覺,幻聽,口幹,口渴,口發麻,嘔吐,言語不靈,瞳孔放大,對光反射消失,甚至高燒,昏迷,大小便失禁,陣發性抽搐等。


    這個時代查毒,除了銀針沒什麽別的辦法,可銀針也隻能查出砒霜來,所以用毒她才不怕官府能查出來呢!


    “你們好生休養吧,失陪!”阿醜言罷就走。


    堇堂會議室,阿醜在主位坐下,伸手示意清夢:“你坐吧,不用客氣。今日多虧你,否則我還不知怎麽收場。”對於清夢,阿醜頗有好感,當初服侍她十分盡心,而且也為她解了不少疑惑。今日幫她出手,雖然很可能是有求於她才這樣做,但至少幫她解了圍。


    清夢擺手推辭:“舉手之勞罷了,婢子還是盡快說完正事吧。公子有件事情想請姑娘幫忙,是去給淮南的從四品軍器局參議嶽進賢看病。”


    “嶽大人,”阿醜想起之前在錢府搞阿基米德實驗的時候,是見過嶽進賢的,“嶽大人身體不適?”


    清夢有些為難:“具體的,公子也說不清楚,因此還是請姑娘去看過才知道。隻不過……”


    “隻不過什麽?”阿醜不解,看病就看病,有什麽可吞吐?


    “隻不過,公子怕嶽大人不肯就醫,因此……”


    “因此,你該不會要我偷偷去給嶽進賢看病吧?”阿醜有點無奈,曾幾何時,醫生還變成一個需要偷偷摸摸的職業了?


    清夢搖頭:“也算不得偷偷,就是如何診到脈,還需要姑娘配合。”


    阿醜挑眉:“怎麽說?”


    “過兩日,嶽大人會去參加一個宴飲,阿醜姑娘到時候也去參加,等到嶽大人醉了,再相機行事。”清夢說出具體事項。


    “那麽我所負責,便是去參加一個宴飲,然後在你指引下去看病就成?”阿醜敲著桌子問。


    “正是如此,”清夢頷首,“到時候姑娘看我指引,然後再告知我結果就成。”


    阿醜尋思了一陣:左右不是害人,看病就看病罷,徐泰也不是她好得罪的。


    “成,那我等你通知就是。”阿醜應下此事。


    第二日,阿醜便接到請帖,說是正四品按察副使劉暉的兒子成親,請她去喝喜酒。阿醜略一思索,到時候去給嶽進賢看病,她一個人恐怕不方便行事,帶多一個人接應才好。於是備了些名貴藥材做賀禮,叫了念心跟著。


    “恭喜劉大人!”


    “劉大人大喜呀!”


    鞭炮聲裏,劉府門前車水馬龍。


    阿醜站在不遠處,打量一番熱鬧得不得了的劉府大門:“這排場還真不小!”


    “可不就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大排場的親事,怕就是這個了!”念心在一旁感慨。


    “雖隻是第三子,但畢竟是嫡子,劉府的麵子總丟不得,我們也進去吧。”阿醜邊說邊走。


    進了劉府大門,和一些認識的官員寒暄幾句,阿醜便來到自己的座位。她無官無職沒有身份,自然被安排在不起眼的位置。不過她也不在意,反正來赴宴,隻是為了給嶽進賢看病。況且,不起眼,才好行動不是?


    “姑娘,您的茶涼了。”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接著阿醜的茶盞就換了新的。


    阿醜知道是清夢,麵上裝作不甚在意。然而端起新茶盞,撥了撥蓋子,她便發現茶中漂浮著一小塊絹帛,上麵應是用千年墨寫了幾行字:他醉倒後去倒座房第二間門口。


    此時,新郎已經把新娘的轎子接回來了,一應儀式正式開始。等到拜完堂,清夢又上來把阿醜的茶盞換了新的。


    “念心,幫我倒杯酒來,”阿醜吩咐完,卻遲遲不見念心有動作,“念心?”


    “哦,姑娘什麽事?”念心這才反應過來,望向阿醜。


    “幫我倒杯酒,我去給劉大人敬酒。”阿醜平和地說,麵紗下清澈的雙眸早已瞥向方才念心所望的方向:那裏是劉暉家眷坐的地方,念心盯著那裏看,為什麽?


    念心很快斟滿了酒,阿醜舉起酒杯站起來:“你在這等著就是了。”


    繞過豪飲不休的各位賓客,阿醜來到劉暉麵前。


    “劉大人,恭喜呀!”阿醜舉杯示意。


    “多謝阿醜姑娘!”劉暉回應。


    阿醜在麵紗下飲盡此酒,一旁的嶽進賢豎起大拇指:“好爽快的姑娘!”醉意已經不小了,也不知是誰灌的。


    “嶽大人過獎!早聽聞嶽大人海量,不知今日是否有幸一見。”阿醜一副十分欽佩的模樣。


    劉暉擺手打趣:“他今日和白公子打賭,已經喝了幾壇子酒下肚了,再喝怕是連人都認不得了!”


    眾人哈哈大笑。


    “誰說的,我還能喝,來來來,再上個幾缸酒!”嶽進賢豪邁地一揮手。


    阿醜這才明白,原來是前幾日那個詩會第一的白清把他灌成這樣的。白清,難道是徐泰那邊的人?想罷又瞄幾眼不遠處的白清,麵紗就這點好處,想看誰就看誰,一點也不用避及眼神。


    等等,麵紗?


    阿醜又看了幾眼白清,忽然想到了什麽――原來,如此呀!


    發型、眉形都可以改變,可是眼睛的模樣,是改變不了的。何況在蒙了麵紗的情況下,因為看不到其他地方,會對唯一露出的眼睛,特別關注。


    ps:


    補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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