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出於本能,我的身體開始顫抖,腳步發虛地往後退了幾步,想要轉身就跑,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腕。


    惡臭味再次被一陣風帶過來,剝奪了我呼吸的空間。


    他抓住我,力氣大到我無法掙脫,我想喊救命,他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陰森森開口:「你要是敢喊人,我就把你以前的那些事都說出來,我倒是不介意自己的麵子,反正我都已經這樣,但是你好像不行。」


    我努力冷靜下來,李國平不敢輕舉妄動,否則我會和他拚命。


    「你想要什麽?」我不甘心地問。


    他是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按理來說他不可能知道,畢竟這裏比川城偏僻的不隻是一星半點。


    「你很聰明,我要兩百萬。」


    兩百萬?


    我懷疑我聽錯了數額。


    這可比幾年前多了一百多萬。


    「你還在賭博?」


    李國平的臉徹底冷下來,我本能想退開一步,那個巴掌已經落在我的臉上。


    這個巴掌算不上多用力,足以讓我愣了幾秒。


    他說:「問這麽多幹嘛?」


    「你真是一點沒變。」我摸著被打的那一邊臉,勾起一抹笑容。


    李國平雙目眥裂,手顫動著,作勢還要再打一巴掌。


    我笑起來,目帶狠意,挑釁道:「你要是打死我,別說兩百萬,就是二十萬都沒有。」


    這句話果然威脅到他,他的手停下,猖獗地發出幾聲尖銳的笑聲,像是關上一扇老舊的窗戶發出的一陣刺耳的劃拉聲。


    「小辭說的是,剛剛是爸爸對不起,沒事吧?」他伸出手想要觸碰我的臉頰,我躲了過去,眼神不加絲毫掩飾,嫌惡地看著他。


    他鬆開我的手,撩開遮住臉的頭髮,渾濁的眼睛帶著貪婪和討好。


    「小辭,爸爸就要兩百萬,拿到這筆錢,爸爸保證不再去賭,你就救救爸爸吧!」


    相信他的話,我還不如去死。


    但是現在情況比較危急,不能逆著他,隻能想辦法先把他穩下來。


    「我現在沒有那麽多。」沒給鄭家父子那一筆錢,這兩百萬我都拿不出來,更何況現在錢不僅給出去一半,租房子開店也花了一些錢在裏麵。


    千算萬算,沒算到李國平還活著。


    他怎麽還不去死!!


    「不可能!你一定有!你是不是不想給你老子??」他中氣十足地回道,嚇得我激靈了一下。


    他那麽篤定,仿佛我的口袋裏真的有那麽多錢,隻是不想給他。


    十七歲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李國平,小的時候我就沒把他當爸爸,自然對他是沒有一點親情可言。


    他打我罵我我都可以不計較,唯獨他害的沒能參加高考,成為一生的遺憾,也徹底讓我恨上了他。


    不過既然已經成為過去式,我也不是那種一直抓住這件事放不下的人,隻是當罪魁禍首出現在眼前,那種想要遺忘的感覺再次出現。


    「你是什麽時候來的這個地方?」


    這絕對不是我第一次見他,隻不過第一次見他的印象不是很深刻。


    他笑起來很陰森,厲鬼見了他估計都要避著走。


    「你不用管我,你要是拿不出兩百萬,我一定不會讓你們好過。」他眼裏的渾濁散去,留下狠厲,任誰看了都覺得頭皮發麻。


    我還沒有說話,他補充道:「你別想逃,你逃到那裏我都能找到你。」


    說罷,他攏起大衣,像個瘋子般離去。


    我蹲在地上,也不知道是不是低血糖突然犯了,必須張開嘴才能喘過氣。


    冷汗從額頭滲出,背後也滲了一層汗。莫名的心悸,手腳止不住發抖。


    這件事我應該告訴我哥,但是我不知道他會怎麽做。


    我對李國平除了那一層血緣關係,還有滔天的恨意。


    上天究竟是怎麽想的,怎麽沒一道雷劈死李國平,還要讓他繼續來禍害我們。


    我順了幾口氣,緩緩站起來,推著車子去了維修店,換胎花了我一百塊錢。


    一百塊錢怎麽能跟兩百萬比呢。


    我目前手裏一共隻剩下幾十萬,那個錢我最開始打算是留著給我哥買房子的。


    可是就算把這筆錢全部拿出來,也不夠兩百萬。


    況且滿足過李國平一次,一定還有第二次第三次。


    有什麽辦法一勞永逸?


    我腦子裏想了很多,最有用就是他變成一個死人。


    可要是殺了他,我也沒辦法免責,一命換一命是最笨的方法。


    回到家,蘇槐正在前台弄電腦,聽見歡迎光臨的聲音,抬起頭看是我,嘴裏的話瞬間變了。


    「你回來啦?怎麽啦?你臉色看上去不是很好。」蘇槐繞出來,走到我身邊,一臉著急地摸了一下我的額頭,又摸著自己的額頭對比,發現沒有異常。


    我懨懨地嘆了口氣:「不知道是那個煞筆在我輪胎上劃了一條口子,換胎花了我一百塊錢。」


    蘇槐比我還急,嘴裏狂亂輸出,把能想到的髒話都罵了一遍。


    我在心裏想著,罵的真好,李國平就是連畜牲都不如。


    第42章


    到了晚上,蘇槐在餐桌上義憤填膺把這件事告訴我哥,他凝著眉目,或許看穿了我拙劣的話術,問我:「你有沒有受傷?」


    臉沒什麽感覺,隻知道被李國平握過的地方已經紅了一圈。我皮膚算白,一點紅痕格外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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