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已經準備好了晚飯,三菜一湯,菜均是色香味俱全。


    她非住家保姆,見傅宴禮回來,就問他今天能不能先離開,明天一早再過來。


    傅宴禮準許,讓她先回去,別墅裏隻剩下我和他。


    「坐吧,不會吃了你。」傅宴禮把羽絨服脫下來放在沙發上,走到餐桌前坐下。


    我踟躕不前,坐在傅宴禮對麵,手放在桌子底下不敢動。


    傅宴禮瞥了我一眼,盛好兩碗飯,一碗放在我麵前,「房間保姆給你收拾了。」


    我不解道:「這是你的家嗎?」


    「我還不至於鳩占鵲巢。」他半開玩笑,我心驚膽戰。


    「那我……住在這裏是不是不太好?」


    「你最近話有點多。」


    我聽不出來他生氣沒有,不過他既然讓我住下來,再說就是我的不對。


    吃完飯,我搶著洗碗,隻見傅宴禮把碗一個一個放進洗碗機,擦了一下桌子完事。


    別墅是三層樓,一樓為活動區域,總共隻有一間保姆房。二樓主臥室,客廳有一個不算小的陽台。


    三樓他做成了一個小型會議室,還有健身的場地。主要是一些娛樂設施。


    我睡次臥,房間不算大,東西簡潔,而且外麵有一個人工噴泉,水像是月光流淌,幹淨而聖潔。


    傅宴禮把情人帶回家是絕無僅的事,在他看來,我們充當的角色是婊子,是用來洩慾的工具。


    我站在窗前,夜色灰暗,雲層厚重地遮住皎潔的月。


    富人區安靜,連綠化都搞得很好,路邊栽種的樹下半截塗了白色的東西,有些樹還掛著營養液。


    傅宴禮才是那高不可攀的月亮,自身氣質也偏向那冰涼的光。


    我仔細聽著隔壁房間的動靜,也許是房子太好,隔音也上了檔次,盡管我趴在牆上,也不能聽到一點動靜。


    接下來的幾日我一直待在傅宴禮的別墅,他基本上八點半出門,我還以為當老闆的人會懶一些。


    他早上七點十分醒來,然後去樓上運動,七點半結束運動洗漱,七點五十五分到客廳吃早飯,司機在八點來到別墅。


    傅宴禮早飯時間為十五到三十分鍾,具體時間主要取決於那天的財經新聞。


    他似我如無物,仿佛我是鬼,他壓根看不見我。


    除了第三天他告訴我,我哥已回到川城,換了家醫院,這幾日都沒有跟我說過話。


    我想去看我哥,於是在晚上鼓起勇氣問他我哥在哪個醫院。


    傅宴禮吃飯有教養,食不言寢不語,隔了一會兒,放下筷子回答我。


    「明天帶你去。」他說。


    我不想麻煩他,「我可以自己去。」


    傅宴禮擦拭好嘴,轉動右手手腕,好像在看時間。


    「沈清最近到處找你,我不會讓你單獨出別墅。」


    聽見沈清二字,我心髒漏了一拍,為了表明我的心,幾乎立刻向他證明道:「傅先生,我發誓,我對他沒有想法。」


    「我憑什麽相信你?」他涼薄地掀起眼皮。


    我站起來,豎起三根指姆,無比認真,「我發誓,如果我對他有想法,我死無葬身之地。」


    傅宴禮用一種我看不懂的眼神看我,隨後站起來,徑直往樓上走去,仿佛完全不把我的發誓放在心上。


    一瞬間,氣血湧上心頭,無言的委屈也湧上來。


    他媽的,就算我發毒誓,他也不相信我。原來我沒對他說謊,在他心底我也是個不誠實的人。


    看著那堆碗碟,我有一瞬間的衝動把它們全部掀翻,以發泄心頭的不滿。


    但是它們何錯之有?


    我知道,因為我懦弱,所以隻能對著這些死東西發泄不滿。


    我呆坐在凳子上,過了好久好久,等到想哭的衝動漸漸消沒下去,我才站起來。


    傅宴禮對我夠好,人不能太貪心,我應該滿足於此,否則我不會得到幸福。


    第22章


    醫院在郊區,環境很好,院中有一顆看起來年歲不小的古樹,我張開手臂都抱不住。


    傅宴禮帶我直接上了七樓,在房門號為714前停下來。


    「給你十分鍾。」傅宴禮說著,看了一眼手錶。


    他的表會根據每天的西裝更換,昨天與今天看上去的不一樣,毫無疑問的是,他的每一款表都是我不敢想的價格。


    走廊上人不多,零散的幾個,我看著他,誠摯地說:「謝謝。」


    走進病房,我哥安靜地躺在床上。這邊好像專門做療養院的,裝潢看上去要比之前那家好上一些。


    躺了快三年,再怎麽也會瘦的,我摸著他的臉頰,拉起他的手,放在我額頭處,祈求上蒼趕緊讓我哥醒過來。


    有時候我恨不得躺在這裏的是我,可是這樣一來,我哥會更辛苦地掙錢,隻為讓我能住上病房。


    所以那時候我就應該被我爹打死,這樣我哥就沒有我這個負擔。他走出大山,一定有美好的未來。


    十分鍾一到,傅宴禮敲了敲門以示提醒,我放下我哥的手,給他掖好被子,「下次再來看你。哥,我很想你。」


    走出病房,傅宴禮的眼神落在我略微嫣紅的眼尾上。


    在他麵前我總是克製不住自己的眼淚,好似我可憐一點,他就會對我更憐惜一點。


    可我知道,傅宴禮一顆心都在沈清哪裏,若不是沈清,他也犯不著包養我,我也根本不可能認識他,讓自己的命運扭轉到一個不算壞的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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