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個性別群體的犧牲,換來人丁興旺,綿延不絕。


    微生是一位科學家,是模擬子宮的專利所有者。她拯救了全人類,卻落得被通緝到死的下場。


    因為她還是仿生人情感代碼的改寫者,女性康復運動的帶領者,人類平權法規的擁護者,和史上最大逃亡活動的發起者。


    她是一個傳奇。


    「她們逃到哪裏去了呢?」小小的林睿想。


    「會不會是很美好的地方,那裏的水沒有發黴,食物中沒有泥沙,帳篷是不會漏風的材質,也沒有高高在上的上等人對他們呼來喝去。」


    「如果這些都太奢侈的話,那至少,至少得有一條河,他要跳進去洗個澡,很幹淨的出來,然後找一塊屬於自己的地,挖個坑爬進去。」


    稍稍長大一些的林睿去各處打聽,聽到的全是負麵消息。


    聽說以微生為首,離開主城的人類根本活不久,恆星的輻射會懲罰每一個流亡者。


    聽說荒野根本無法生存,流亡者靠啃食同伴的皮肉存活,仿生人失去能量的身體橫七豎八的排列著,鋪滿密密麻麻的鏽跡。


    聽說……


    微生做過酒館的安保,做過餐廳的服務員,做過修理工的學徒,做過大少爺的跟班。


    他從未停止,小心翼翼地聽說。


    直到。


    聽說幾名仿生人要秘密搭乘去往科技城的貨船,逃離這裏。


    「微生,我也想去。」他在心中默念。


    「微生,你會不會保佑我?」他在心中祈禱。


    「我活著,是托你的福,我死了,我終於能見到你。這樣一想,好像非常值得。」他笑起來。


    貨船的底倉非常狹窄,他盡力將自己縮進去,高度甚至不能容忍自己翻身。


    他躺在棺材一樣小的地方,漆黑一片,一動不能動,躺了五天五夜。


    他不可能被黑暗和寂靜吞噬,安靜環境裏咚咚直跳的心髒,裏麵裝著他的信仰。


    從貨船換到火車,運輸貨物大多由工業機器人完成,躲開他們更需要十二萬分的小心,等到周朝一切沉寂,他花了好久好久,將自己挪出來。


    前方是高樓林立,後方是荒蕪草地。


    他在科技城邊緣。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大笑起來,肆意又暢快,他跑起來,又迅速摔倒在地上,四腳朝天。


    早已失去感覺的雙腿完全無法支撐他做劇烈運動,但他並沒有餘力多想這些,一步一爬的,跌跌撞撞的。在他人生中的第一次,他用盡全力奔跑著,奔向自由。


    .


    「您這樣的意誌力,都認為奴城難以忍受。那我的隊友……」時硯清的心沉了下去,有可能這一趟是凶多吉少。


    「是的。」林睿也贊同,「對於你們這高科技的裝備來說,救一個人出來不是特別難的事,但救出來的人到底已經變成什麽樣,就很難說了。」


    「以前有過這樣的先例嗎?」段寧問。


    「有,」林睿說,「根據微生的理念,家園不會放棄任何一個處在困境中的人,隻是花了大力氣,折損了很多人進去,救出來的人三天後就自殺了。」


    「啊……」段寧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些什麽。


    他們走了兩天,終於。「你們看,奴城已經近在眼前。」


    .


    「然後主角們製定了非常周密的計劃,將時欽從奴城中救出。」係統為陳應播報。


    「然後時欽因為救命之恩,還了時硯清一個腎髒,他和他的愛人幸福美滿的生活在了一起?」


    「沒有。」係統的聲音沒什麽波動起伏,「這是一個悲劇。時欽的愛人早已不堪折磨自殺,而時欽也在到達家園的兩個月後割腕。其實出了奴城他的神智就一直不是很清明,一會兒哭一會兒笑,手指一直模擬工作時的狀態,一刻不停。」


    陳應的思緒飄向遠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當然,這也是主角下定決心解放奴城的重要導火索。」係統補了一句。


    陳應嗤笑了一聲,然後沉默。


    過了很久,或許是三個小時,或許是半天。他沒有任何預兆地往牆上擲了一個杯子,非常大力,迸濺開的碎茬兒四散開來,所有人被這動靜嚇了一跳。


    「不好意思,你們繼續。」陳應點頭示意。


    鴉雀無聲,即使陳應再沒有任何動作,很長一段時間裏,四周仍然鴉雀無聲。陳應閉目養神,感覺有人戳了戳他。


    「怎麽了?」陳應沒有睜眼,在這個節骨眼上,有這個膽量的隻有他一人。


    「你摔的是我的杯子。」許川說。


    「嘖,」陳應不得已睜開眼,起身環顧四周,然後他發現自己被騙了。


    「你的是那個。」他指指一旁的吧檯,上麵是精緻得多的琉璃杯。


    「怎麽突然這樣,是誰惹你生氣了?」許川施施然坐下身,問道。


    「你剛不是不在嗎?」陳應可以肯定自己摔杯子時,他並不在屋內。


    「聲音太大,聽不到也難。」許川解釋。


    .


    「那為什麽當做沒有聽到?」陳應輕輕呼了口氣,猝不及防開口。


    「什麽?」許川下意識接了一句。


    「如果聽到,不該表個態嗎?」陳應咄咄逼人。


    哦,是那個。


    表態嗎,表白嗎,他不覺得陳應沒有發現他,所以這話既是對許泰禾說,也是對他說。如此沒有誠意又敷衍的表態,稱不上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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