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衍僵了下身體。


    「哎,趕走做什麽?今天林總生日,剛好讓他們上來講個故事,博林總一笑啊!」鬱文青抿了口杯中紅酒,笑得如他姐姐般魅惑。


    祁馴:「家事,恕不告知。」


    他說話間就要上前,夏青雙腿發軟跌倒在地,厲聲尖叫,「別!你別過來!」


    「既然來了,那就聽聽是怎麽說的吧。」林衍毫不避諱地站出來。


    他從策劃這件事情開始,就沒有想過要隱瞞自己在這件事中的手筆。


    敢作敢當。


    也震懾一下對思華有非分之想的人。


    他雖不做生意,但也不是小白兔任人宰割。


    祁馴滿眼苦澀,「很髒,別髒了你的耳朵,我來處理。」


    「但我看你的母親和情人,並不想讓你來處理。」林衍笑著伸手去扶季訪。


    林衍抬手扶著季訪的下頜,長指強硬地掐在兩腮,迫使她空蕩蕩的口腔在眾人麵前一覽無餘。


    林衍在她耳邊輕聲說,「別動,你們欠我的,都該由我親自討回來,祁馴加在你身上的,都不是為我。想跟我談條件,就好好配合。」


    季訪緩緩放鬆身體,將嘴張得更大。


    竊竊私語從小範圍擴大,漸漸地,間或還能聽到一兩聲手機拍照的哢嚓聲。


    林衍知道他今晚的目的已經達成了一半。


    祁馴雙眼半是痛苦,半是驕傲。


    他多年來培養的潔身自好名聲,在此刻毀了個幹淨,連帶著他的事業,也搖搖欲墜。


    可又驕傲自己的愛人不是菟絲花,是能和他並肩的存在。


    林衍破釜沉舟,做了祁馴沒能對思華做的事情。


    「祁總,還有什麽想說的嗎?」林衍把季訪推進保鏢懷裏,抽出胸口的絲帕,擦了擦手指。


    祁馴搖頭,「無話可說。」


    林衍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宴會上的人不是民眾,不需要公關,他們自有一張嘴。


    今天過後,他祁馴在渝城上流圈子就是真正的醜聞纏身,身敗名裂。


    往後,他要是爬不起來,那旁人都會忌憚思華,不跟他合作。


    但祁馴又有點欣慰,林衍沒有放到網上,那他就還能繼續賺錢,聲名狼藉也無所謂。


    林衍還是心疼他的。


    他想通了這一點,便決定送林衍一把火,問,「有證據嗎?」


    祁馴相信林衍一定是準備齊全了的。


    如他所料,林衍聞言嗤笑,「季總,祁總問你要證據呢,有嗎?」


    「有!」顫顫巍巍的聲音從話筒裏傳來,眾人回頭。


    ——夏青抖著腿站在台上,周粥雙手扶著他胳膊。


    夏青再次重複,「有!」


    人群再次爆發出驚嘆,辱罵一聲高過一聲。


    ——小三生的就是上不得台麵!


    心腸一樣的歹毒!


    來生日宴就是晦氣!


    ……


    嘈雜的聲音像是千針萬錘,砸在祁馴身上。


    他害怕這種場景,宴會上被扒光遮羞布,他害怕,他想要林衍跟他說一句話……


    可他剛剛挪動一步,冷瑜和江律就一個箭步衝上來,把林衍護在中間。


    「幹什麽!」


    「滾!」


    祁馴悵然一笑,對上林衍半點不留情的目光,終於放棄了。


    今日無論他反抗或是順水推舟,都是無用之功。


    林衍早就計劃好了他的結局。


    ——你死我活。


    祁馴心如亂麻,林衍像是手中沙,抓不住,握不緊。


    他跟著林衍的視線一道轉向台上。


    熒幕上是他一閃而過的側臉。


    今天冷瑜本來準備了一個煽情環節,是他拍的林衍從小到大的照片和視頻,想要他哥為他留一次淚。


    結果現在被人拿來放祁馴的骯髒事!


    氣得他腦瓜子嗡嗡的,看了視頻,氣得更狠了。


    ——從祁馴思簽署的對思華下手的文件和聯合,到季訪的雙腿舌頭,還有夏青的體檢報告,還有季訪的手書,林衍帶走季訪的環境……


    這已經不是什麽膽寒的程度了。


    這是「掏心掏肺」的情誼啊。


    除了這些,還有林衍幾經波折找出來的祁家曾經的傭人,也在視頻裏控訴祁馴的惡行。


    祁馴是怎麽在祁家老爺子的病床前刺激人,又是怎麽坑的祁家兄弟和小三小四們。


    而最讓人不寒而慄的是,現在這些人都下落不明!


    祁馴站在華麗的穹頂燈下,神色淡漠,仿佛事不關己。


    可林衍還是看到了祁馴顫抖的雙手。


    他心口積壓已久的鬱氣消散了一半。


    他在保鏢的保護下走近祁馴,「祁總千萬要撐住,好戲才剛剛開始。」


    祁馴睫毛微微顫抖,「如果這次讓你消氣了,你會給我重來一次的機會嗎?」


    「會啊。」


    祁馴像在夢中被人當頭打了一棒,看向林衍,聲音發虛,「真的嗎?」


    「真的。」林衍用他慣常的微笑,「夢裏。」


    祁馴肩膀驟然鬆懈,啞聲說,「林衍,你給我一次機會吧,我會好好表現的。」


    林衍不予理會,徑直走到台前,「要報警嗎?」


    人群中立馬就有人附和,「報警!必須報警啊,咱們可都是新時代的好公民,這種欺男霸女,弒父殺母的行為,簡直是豬狗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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