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二兒子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女兒失蹤的這段時日又不知發生了何事。


    一串事情下來,饒是皇後心性如何堅定,也難免感到痛苦煩躁。


    淼淼又如何不知娘親眼中擔憂的情緒,隻是她現在心裏真的很亂。


    一邊是從小愛自己護自己的二哥,一邊是喜歡的人。


    二人立場相對,無法兩全。


    這麽一想,頭好像更疼了,淼淼的視線略過大殿中陌生的麵孔。


    忽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阿燁……」


    衡燁如同淼淼印象中那般,沉著穩定,安靜地坐在位子上啜飲著茶水,自有一股屏障將他隔離在外,就仿佛這俗世間的一切與他無關。


    想起夢中的場景,淼淼心中的煩躁莫名地被撫平了。


    她就知道,阿燁一定會幫她的!


    察覺到小公主的視線在自己身上停留,衡燁便抬起手中的茶杯,遙遙一舉。


    淼淼一愣,嘴角有了一絲微不可查的笑意。


    時刻關注女兒的皇後自然是發現了女兒的變化。


    隻是淼淼在看到衡燁後,又很快地移開了視線。


    皇後順著女兒的視線往大殿中看去,並沒有發現什麽,心裏有些疑惑。


    「諸位應當已經知曉我的二兒子司寇鴻在天界下落不明的事,作為父親,我自然是想找天界要個說法,可是作為帝王,身上擔著人界生靈的重擔,實在不敢妄下結論,諸位同天界打交道的多些,可否給一些建議。」


    司寇樾這話說得謙虛,卻又讓人動容。


    身為一個父親,兒子失蹤,卻要因為身份顧全大局不能立刻按照自己的心意來,甚至還要按捺住心中的悲痛召集朝臣仙人商討。


    在場的仙人無一不是良善之人,聞言自然是感同身受。


    有衝動的立刻上前表示自己願意盡微薄之力。


    其餘人等倒也不是不願,隻是現在情況不明,很難說二皇子的失蹤是天界的陽謀還是其它勢力的陰謀。


    若是同天界鬥起來,背後勢力坐享其成,實在不是他們願意看到的。


    眾人各抒己見,一時之間實在難以決斷。


    人帝顯然也料到是這個結果,但還是強撐著讓諸位好好休息,他還要同朝臣們再商議一回。


    人帝夫婦二人離開,淼淼自然也隨之離開,隻是在離開之前又看了一眼衡燁。


    這次倒是被皇後看個正著。


    衡燁起身,在眾人討論得熱烈的時候離去。


    樂清看了一眼衡燁離去的背影,又若無其事地轉過身。


    「陛下!」


    守衛在司寇樾身邊的侍衛見衡燁是從大殿中出來的,就有些猶豫是否阻攔。


    若是阻攔,可麵前的是仙人,若是不阻攔,倒顯得自己不盡忠職守。


    就在首領猶豫的時候,淼淼開口了:「父皇。」


    雖然隻有兩個字,首領卻忍不住鬆了一口氣,往後退了一步,給衡燁讓出了道。


    司寇樾確實對衡燁有印象,畢竟整個大殿中隻有他端坐不動,未曾說話。


    「你是?」


    「在下衡陽山衡燁。」


    「衡陽山?你是……」


    「衡潤寧是我母親。」


    「原來如此。」


    聽到衡潤寧的名諱,司寇樾眼中的警惕少了些。


    實在是太奇怪了,衡燁記憶中的母親,似乎隻與陽溪水君樂清相熟,平日裏隻是待在衡陽山哪裏也不去,雖被山腳下的百姓奉為山神,卻並不是人仙。


    可今日見到的人在聽到衡潤寧之後,眼中的情緒很是複雜,有懷念有追憶,看向自己的目光更是帶著友善。


    這些都是原先的衡燁不曾感受過的。


    除了母親的愛之外,他不曾在天帝身上感受到父愛,也不曾在淼淼身上感受到愛情。


    哪怕奚昱對他頗為尊敬,他竟也不確定這是對兄長的尊敬還是對他所向披靡戰神身份的敬畏。


    若是他也能感受到這些人對他的友善,想必也不會執著於那愛而不得的細微光芒了吧。


    淼淼在一旁看得也很是驚奇,心中不明白,為什麽身為天帝兒子的衡燁會出現在這裏。


    當然,這些都隻是淼淼心中所想,她自然知道衡燁的身份不僅是天界的禁忌,在人界也不應當說出口。


    「陛下,我有事要與您單獨相商——是關於二皇子的。」


    司寇樾並沒有意識到重要性,隻是因為眼前的是衡燁,是衡潤寧的兒子,便十分信任地讓人退下,隻剩下他們二人獨處。


    「現在隻剩下我們兩個人了,你可以說了吧。」


    也許是故人之子,哪怕衡燁的年紀或許比司寇樾都要大,但是在皇帝眼中,卻還當衡燁是晚輩,十分包容。


    「我知道二皇子的下落。」


    衡燁一開口就是重磅,司寇樾忍不住握緊了座椅扶手,因為用力過大,手上甚至浮現出了青筋,手指發白。


    「陛下放心,二皇子性命無憂。」


    司寇樾盯著衡燁,衡燁毫不迴避地直視,神情坦蕩。


    想到衡燁的身份,司寇樾慢慢放鬆了力道:「好,我相信你。」


    「此事是否為天界所為,在下也不甚清楚,若是陛下信任我,可否聽我一言。」


    聽到兒子安然無恙,司寇樾的心中放下了一塊大石頭,麵對帶來消息的衡燁自然是無有不應:「你說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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