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


    一陣風拂過,小紙鶴明晰了目標,往樂清的方向飛去,隻是卻忍不住回頭看衡燁。


    樂清伸出手,小紙鶴立在掌心,一道光閃過,樂清已然知曉。


    消息既已送到,小紙鶴還有任務在身,就要飛往下一個地點,離開時還是忍不住繞著衡燁飛了幾圈,顯得依依不捨的。


    一旁的蘇子安看得可酸死了,這小山神明明不是狐族,怎麽神通比他的還厲害。


    衡燁也忍不住輕輕點了點紙鶴的頭,一縷神力輸入,小紙鶴最後還是飛走了。


    樂清收到了消息,自然也就明白衡燁來找自己何事。


    樂清輕輕點在水麵上,整個人向前飛去,輕巧地落在岸邊,在落地的時候,赤著的足已經被包裹在鞋襪中。


    整個動作輕盈飄逸極富美感。


    除了蘇子安注意到了這一點,在場的其餘兩個人心神全都放在了接下來的這件事上。


    「人界二皇子在天界失蹤,你可知此事?」


    衡燁點頭:「我知道,正是為此事而來。」


    樂清盯著衡燁,像是想到了什麽,也沒有再說什麽,反而問衡燁有什麽需要她配合的。


    陽溪水君確實心思玲瓏剔透,隻單單憑衡燁來找她這件事便已經猜到了什麽,甚至還顧及蘇子安在場沒有多說什麽。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心。


    因此衡燁也不廢話,直接說出了自己的請求:「水君方才收到的消息應當就是人帝召集『人仙』的旨意,衡燁想讓水君幫忙領我二人一同進入。」


    「這並不難,作為衡陽山神,你母親本就有資格,帶你進去也不突兀,倒是這位狐族……蘇子安,有些麻煩。」


    蘇子安雖聽不懂這兩個人在說什麽,但是衡燁說請他幫個忙,他便答應了。


    顯然二人討論的應當就是他需要幫忙的事情了。


    隻要不去天界,聽不到那些長老的嘮叨,做什麽都行。


    蘇子安很是豁達地讓樂清隨意安排。


    他心想,大不了當做樂清水君的侍從嘛,這有什麽。


    樂清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笑得很是開心:「不過倒也不妨礙,我樂清想帶個人進去還是能帶的。」


    姐姐好霸氣!


    蘇子安的眼睛都亮了,傻笑著上前試圖跟樂清搭話。


    衡燁落在後麵,看著蘇子安絞盡腦汁地找著話題,總感覺這一幕有些似曾相識。


    難道狐族都是這個德行?


    看到好看地就喜歡湊上去?


    衡燁實在不了解狐族,隻能歸咎於種族天性了。


    樂清似乎也不反感,包容度很高,偶爾還能笑幾聲。


    跟著神仙趕路,動作自然是快的。


    不過一個時辰,衡燁便已經坐在了皇宮裏待客的宮殿。


    宮女侍從們井然有序地呈上茶水點心再悄無聲息地退下,角落的香爐裏燃著香,偶爾從空中落下一位神仙,互相見禮一番,隨即落座。


    這其中自然有神仙注意到了衡燁和蘇子安。


    「這位道友眼生的很。」


    衡燁看向樂清,樂清卻隻是同旁邊的女仙說話,似乎並未注意到這邊。


    而來問話的是一位長相白淨的文弱書生模樣的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很是友善。


    隻是衡燁並未在記憶中找到這位仙人,因此隻能忖度著地應了一句:


    「在下衡燁。」


    「衡?你母親是……」


    衡燁極細微地眨了一下眼睛:「衡潤寧。」


    「原來如此,是潤寧的兒子。」


    那文弱書生臉上的神情似乎高興了幾分,看起來想要伸手,但伸出來後似乎是顧忌著衡燁,又在袖子裏掏啊掏,掩在袖口裏的手似乎已經攥著什麽東西,思慮過後又沒拿出來,原地轉了幾圈,又問了幾句衡燁諸如「衡陽山如何」「可有什麽需要幫忙的」此類的話。


    看起來像是想和衡燁套近乎,卻又擔心衡燁不接受,自顧自地煩擾卻極力假裝自己是個合格的長輩模樣。


    這類人衡燁也見得多了,他手下就有好幾個這樣的人。


    雖然有時候看屬下尷尬地想要逃離挺有趣的,但是對於這位陌生的長輩,衡燁可沒有這樣的趣味。


    因此他問什麽,衡燁便回答什麽,言語真誠,眼中帶著笑意。


    不過幾句話,這位自稱是靜水水君的須文成就放下束縛,坐在了衡燁身旁。


    二人之間的交談並沒有避諱旁人,因此殿中的人也就知道了,新來的衡燁是衡陽山衡潤寧的兒子。


    雖然天帝已經將衡陽山作為封地封給了衡燁,但是衡陽山向來是衡燁的地盤,是以人界的這群仙人們還不知曉,眼前這個看起來乖巧的晚輩已然是天界的人。


    更何況聽口風,衡燁的母親之前似乎與這群人相交甚密,因此對於他,也十分信任。


    所以哪怕衡燁聽到天帝老兒之流,也能麵不改色。


    甚至於聽到自己的事跡也不奇怪。


    無非就是那個新任的天魔邊界統帥,首戰告捷,感嘆天帝品德不修,手底下能人將士卻不少雲雲。


    身邊新認識的水君須文成,初相識時還有些放不開,如今卻覺得自己與衡燁是相見恨晚,話又多又密,衡燁一邊聽仙人們聊天界的八卦,一邊仔細傾聽水君救人的一百零八式,竟然也覺得頗有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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