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你是個潔身自好的人。」陳凜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李申笑了一聲,突然伸手捏住陳凜的下巴,用力抬起,迫使他仰起頭。


    「你……」陳凜眉頭緊皺。


    「我是不是不跟你算帳,你就覺得那些事都一筆勾銷了?」李申貼近他的耳邊輕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克製的曖昧。


    陳凜手指在紐扣上劃了個圈,「你有今天的榮華富貴,還有什麽可計較的。」


    「我不該計較嗎。」李申嗅到對方身上那股格格不入的香水味不禁皺眉,「倒是你,從頭到尾裝著一股孱弱樣,是看到我愧疚了嗎?」


    「年紀漸長,孱弱也是正常的。」


    李申一手環住陳凜那纖細乃至不盈一握的腰,「陳凜,你在我麵前裝不了一點。」


    說完,他不由分說地吻上了陳凜的唇。


    經年錯忘的吻突然跳出記憶的閥門與現實重合,陳凜感覺到心髒如同鼓鳴般令人慌張。


    他剛剛掙紮了幾下,李申突然鬆開了手。


    「適可而止吧。」陳凜厭惡地看著李申,隻見對方的眼神中還是嘲諷居多。


    李申深吸一口氣,好像在回味什麽緩緩說道:「還真是沒感覺了,你也不過如此啊陳凜,難怪進去沒被留下來。」


    「讓路吧。」陳凜心想自己還不如一開始就不答應容宵了,幹脆一走了之多好。


    「你自己一個人出去?上麵多少個槍口盯著呢。」


    陳凜當然知道,隻不過……


    「走吧。」李申牽住他的手,「戲總得做足,算我吃虧送你個順水人情。」


    門已經被李申一腳踢開了,這相當於把陳凜送到了槍口下,他沒得選,隻能跟著李申走了出去。


    兩人肩並著肩,緩緩地漫步在那條鋪滿了柔軟地毯的長廊之中,李申臉上好像貼了金,每一步都帶著一種無法言喻的愜意。


    三年而已,李申手上已經沒有多少硬繭了,掐人的時候應該也不會太磨皮膚。


    路過一麵嵌著鏡子的牆時,李申瞥了一眼鏡中的兩人,相比於陳凜那一身故作暴露、花裏胡哨的服侍生打扮,李申一身名貴的裝扮簡直將兩個人的身份地位說得明明白白,於是李申又忍不住開始新一輪的嘲諷。


    「以前我就覺得你風塵又下作,自以為守活寡玩自詡清高。」李申笑侃,「看來我當時的想法沒錯,你真的是太一般了,陳凜。」


    陳凜不為所動。


    「做男人做到這種份上,你也是有夠可憐了。」李申舉起對方的手,並在腕心親了一口。


    「不用在意容小姐的想法嗎。」陳凜至此又有了些牴觸情緒。


    「我當然在意我的未婚妻。」李申將對方的手握的更緊,「現在隻不過是在幫我的前……姘頭而已。」


    陳凜不再理會對方了,下到甲板後,李申也很自覺的鬆開了他。


    「說吧,我的大舅子讓你上這來幹嘛。」李申將還有餘溫的手揣進兜裏。


    陳凜無法斷定李申和容宵是否已經串通一氣,他也不想再涉步兩者之一,但他要殺邵金洋現在隻能算出於自己的目的,容宵的話頂多算個背景板,所以他有理由真正的為自己爭取一次徹底的自由。


    「他要我來殺了你。」陳凜說。


    李申默認了一般,「那為什麽還不動手?還做那些多餘的事?」


    「因為我還想活下去,我總得謹慎一點吧。」


    「如果你真的謹慎,三年前我就死了。」李申咬字很重,「你已經沒有理由殺我了,容宵根本左右不了你,所以你到這來是為了什麽。」


    確實如此,陳凜根本沒有殺死李申的理由。


    於是陳凜轉念一想,張口就來:「肖白竟還活著,你知道嗎。」


    氣氛足足沉寂了三秒鍾之久後,李申才咽下口水問:「誰說的?容宵?」


    「與他無關。」


    「炸死的人還能死而復生?」李申眼睛幾乎要從眼眶中瞪出來。


    陳凜釋然一笑,「不清楚,或許本來就沒有死過呢。」


    「他在船上?」李申臉上的肌肉因為震驚而扭曲在一起,形成了一種詭異而可怕的表情。


    「當然不在。」陳凜終於扳回了一局似的,「隻是來找些線索而已。」


    李申再想強裝冷靜也藏不住額頭的青筋暴起,他手指緊緊地握成拳,似乎想要找到一些發泄點。


    「你不會用帳算不清這種理由再插手我的事了吧。」陳凜追擊道,「不過你當真想清算清算,我從來不覺得我帶出來的學生能贏過我。」


    「說實話,一開始我也就想報復報復你,才把你抓回來的,不過顯然你已經不值得我浪費時間了,至於你和肖白竟那些事,我一點興趣也沒有。」李申鬆開拳頭,「滾吧,算我放你一馬。」


    陳凜也是足夠冷靜,他點點頭,「正合我意。」


    ……


    李申的冒然出現雖然讓陳凜有些頭疼,但得益於對方昨天的舉動,他今晚以李申又「點」了他的名義輕鬆進入了船艙頂層。


    但他不打算兌現答應容宵的承諾了,他要直接殺死邵金洋,無論是用什麽武器手段,以後要負罪如何,都無所謂了。


    陳凜直覺一向很準,他避開了所有巡衛,一舉闖進了這艘遊輪最嚴閉奢華的房間。


    此時正是淩晨一點,軟臥大床上的人聽到動靜立馬就坐了起來開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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