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周這樣想著,越發確認這吻的方式是辛冶。唐周有些生氣,用手去捶了捶辛冶的肩膀。又一次偏頭過去努力去躲辛冶的嘴唇,這一次辛冶並沒有太過輕易饒過他。


    唐周直接氣惱地去咬辛冶的唇瓣。這樣一咬,他也不知道自己了多少力道,隻想著讓辛冶放開自己。沒想到竟然嚐到幾絲血腥之氣,辛冶才將唐周放開。


    唐周嗅聞到屬於辛冶的淡淡的血腥氣,隱約看見辛冶顏色淺淡的唇瓣上出現了鮮紅顏色。唐周問他:「我成親那一日,是不是你來了婚房。」


    辛冶卻也不回答,他的手指輕輕摩挲唐周的唇瓣。唐周的唇瓣已然被吮吸得有些潤紅,被這樣一摩挲,更是要增添幾分艷色。


    他總是這樣不說話,總是顯得呆板,眼神當中有幾分獸類的懵懂。唐周簡直不知道這傢夥到底能不能聽懂,還是裝作聽不懂。不過上次那個夜晚他對唐周做的那一番事情,還有在他新婚之夜前來狎褻他。


    唐周大約猜測,辛冶隻是扮豬吃老虎罷了。於是唐周更是氣惱地去捶他,問他:「你說話。」


    然而辛冶回答的卻不是剛才唐周所問的問題,辛冶說的是:「我知曉你夫君死了,是不是這樣,我就可以一起和你睡覺了?」


    唐周略微有些賭氣地說:「不可以。」


    辛冶的目光掠過唐周,他看了看睡在唐周身邊的那兩小隻。他不用說話,唐周就知曉他想要說些什麽。唐周說:「你不可以。」


    辛冶低頭過來,討好地在唐周的頸窩裏蹭了蹭。他變成人形之後,他這身軀足夠大,這一蹭,差點沒讓唐周往裏麵又擠了幾分。


    唐周垂眸看過去,看見在辛冶身下的,已然不是之前的蛇尾,而是一雙屬於人類的腿。唐周回想在當時見到的辛冶的那一眼,好像辛冶也確實已然擁有一雙腿。唐周略有些疑惑,於是問辛冶道:「你什麽時候能夠有雙腿了?」


    辛冶也去看了自己的腿一眼。然後他這一次,倒是乖乖告訴唐周了。他說:「我想見你,想去你婚宴。我必須有一雙腿。我去尋找辦法,花費了我好一番功夫。因為快速增進我的幻化程度,我有些虛弱,有些疼痛,大多也隻能以蛇陪伴你。需要加以修養。」


    說起這事來,說的話就多了許多。將這件事講得清清楚楚,之前唐周問的,他卻不回答。擺明了是知道唐周會生氣,他就不回答。那麽他怕唐周生氣,唐周也就知道那一晚真的是辛冶。


    唐周這下確定,這蛇妖隻是在扮豬吃老虎,總是裝得懵懂的模樣,說一些天真無畏的話語,其實不過是將唐周往他的圈套裏放而已。


    唐周去掐辛冶的臉,恨不得掐得格外用力才能泄憤,這樣摸上辛冶的臉的,唐周卻摸到他臉頰邊的怪異之處。


    這樣摸起來,似乎是他的蛇鱗已然開始浮現到他的肌膚之上。唐周略有些驚訝,知道辛冶剛才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辛冶剛才說那樣詳細,也是吃準唐周會心軟,看來他確實將唐周了解得透徹,死死要拿捏唐周了。


    這下唐周摸到那蛇鱗,想起剛才辛冶說的那話,真的有些心軟,語氣也沒有剛才強硬,就與辛冶說:「你、你還是好好休息吧。」但是又想起剛才的事情,唐周說:「你不能再這樣肆無忌憚地親吻我。」


    辛冶歪了歪頭,裝得一副茫然的模樣。他說:「不可以?」


    唐周重複了一遍:「不可以。」


    「那是不是可以摸。」


    唐周知道他說的是什麽,上次就是被他那樣摸,才讓唐周一下下地泄力。唐周嚴厲地說:「這也不可以。」


    辛冶說:「我隻是想讓你舒服。」


    「……我現在不想舒服。」唐周已經不知道要怎麽和辛冶繼續交談下去。


    唐周想辦法打斷他要說的話:「你要是想睡在我身邊,你就睡吧。反正多你一個不多。」他看了看那兩小隻睡在他身邊的小動物,又想起什麽來,刻意囑咐道:「你必須變成蛇的模樣。」


    要不然他床上忽然出現一個這樣的男人,被顧家的人看見了,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隻要把它們當做小動物,心裏就沒有那麽不安了。隻是單純蓋被睡覺罷了。


    辛冶垂下眼睫,這一次他以退為進,不再追問唐周。乖乖地變成小蛇的模樣,盤在唐周的手腕上。唐周又轉身看了看貓和狐狸,再看看手腕上的小蛇,唐周不禁在心裏無奈地想到,他這床還真是格外熱鬧啊。


    唐周這樣一想,見辛冶真的安靜待著不動了。唐周也放下心來,這樣放鬆下來,意識便開始模糊了,終究要陷入夢鄉裏去。


    最近唐周嗜睡,基本上都是陽氣不足以支撐他的身體而造就的昏睡,基本沒有做過什麽夢。今日卻罕見地做了夢。


    唐周在此時,開始逐漸地想起之前所經歷的那些世界,隻是模模糊糊有些片段,更是斷續著連接不起來,甚至幾個世界混著出現,唐周根本分辨不清哪個世界的哪個人。


    雖然如此模糊,但這也是一樁好事,畢竟唐周能夠想起之前的記憶本來就是一樁好事。唐周睡著睡著,夢見著那些東西,一會兒被囚著,一會兒被人擁入懷抱,一會兒又被人愛憐地撫摸。有很多的人,唐周卻想不起來他們的麵孔了。


    那一張麵孔總是模糊的,看不真切,唐周所能見到的,便是模糊的一團。這樣看不清楚,就好像那些人都是同一個人似的。唐周在夢裏否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他們隻是遊戲裏的攻略目標而已,怎麽可能會是同一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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