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元淵聽了半天,總算是從小非主流的話裏找到了重點──他今天看似是來給他兄弟報仇,實則是來給他哥鳴不平的。


    ……但是季元淵聽了半天也沒聽到他說他哥到底是誰啊?


    「我說的話很難理解嗎?」季元淵板著一張臉:「你從進門開始就沒說過你到底是誰,難道要讓我自己憑空猜測嗎?」


    對於現在的季元淵來說,他確實不知道麵前這個沒素質的小非主流就是程陽本人。


    他能忍到現在都沒把程陽直接轟出去,已經是他高素質的表現了。


    「你!」程陽怎麽都想不到季元淵會給他來這一出,忽然間被氣到不知該說啥了。


    怎麽,季元淵現在不會跟他演一出狗血的失憶戲碼吧!


    「季元淵!我哥就是程星!我是程陽!


    現在你他媽的知道我是誰了吧!」


    短短兩句話又罵了髒話,季元淵耐心逐漸被程陽囂張的態度消耗殆盡了。


    ── 「你用不著發這麽大的火。」


    站在二樓的封楓一邊走下樓,一邊不緊不慢地開口:


    「季元淵前陣子受了點傷,失去了一部分記憶,所以他現在根本不知道你是誰。」


    看到封楓已經被程陽吵醒,季元淵心中對程陽的不滿越來越深。


    要是下次季家人如果還敢說他沒大沒小沒有家教,他就把程陽帶去那群人麵前溜一圈,讓他們看看什麽叫真正的沒有家教。


    「如果你不信,我們家裏還有他去醫院看病的病歷證明。」


    封楓踱著步子緩緩走到季元淵身邊坐下。


    他剛剛坐下,季元淵就立刻把自己麵前的熱豆漿推到他眼前:


    「老婆你怎麽不多睡一會兒,這個小非主流我自己一個人就能解決。」


    再一次被喊為「小非主流」的彩頭程陽怒不可遏,隻不過封楓看起來並沒有撒謊,而且季元淵的表現確實和從前不一樣。


    他幹脆重重冷哼一聲,把怒火轉變為對季元淵和封楓的冷嘲熱諷:


    「還老婆呢,叫得這麽肉麻也不覺得噁心。


    要是我哥當年沒出國,你以為你還能和季元淵結婚嗎?


    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個臭水溝裏呆著。」


    諸如此類的話封楓已經聽習慣了,以前程陽每來一次就一定會嘲諷他一次。


    不僅罵他是個可有可無的替身,還會陰陽怪氣說他不過是仗著和程星有那麽幾分相像就撿了個大便宜。


    之前封楓不會對這種話產生一絲情緒波動,現在就更不會了。


    反正如今的季元淵已經不再是從前的渣男,他的種種表現已經足夠讓封楓放下心來去信任他。


    所以就算程陽罵出花來,封楓連眼皮都不會動一下。


    但是季元淵就有點坐不住了,他老婆從頭到尾就說了兩句話而已,程陽竟然追著罵了三句。


    要不是封楓暗中給他使眼色讓他少安毋躁,季元淵早就已經把程陽踢出家門。


    聽完了程陽諷刺他自甘墮落給別人當替身的事,封楓還是那副泰然自若的表情,就好像完全沒聽到程陽的話。


    當事人不給一點回應,程陽頗有種一拳打到棉花上的無力憋屈感。


    但他又想起自己昨晚剛查出來的那些新鮮事,那些事總該是封楓在乎的事了吧。


    程陽忽然重新又變得洋洋得意起來,高高揚起下巴,恨不得用鼻孔看人:


    「你猜我昨晚查出了什麽?


    原來你就是沽酒最大的幕後老闆。


    一個人模人樣的大學教授,背地裏竟然是室內大型酒吧的老闆。


    而且昨天還當眾打人,你說如果我把這些事都爆出去,你現在這份工作還能不能保住?」


    他就不信了,堂堂一個大學老師背地裏做這種工作,還會有學校願意繼續讓他任職。


    程陽自以為抓到了封楓的把柄,語氣也變得趾高氣揚了起來。


    封楓卻並沒有因為他這番話而露出一絲害怕的神情,他甚至又悠哉悠哉的喝了一口手裏的熱豆漿:


    「你有什麽確切的證據證明我就是沽酒的老闆嗎?就憑你的小道消息?


    還是說你拍下了我在沽酒工作的照片或者視頻?


    如果這兩樣東西你都沒有,那恐怕僅憑你的一麵之詞,並不能讓我被現在的學校辭退。」


    封楓微微一笑,對程陽幼稚之極的威脅手段不屑一顧:


    「就算你能查,也隻能查到我是沽酒的股東之一。


    但是據我所知,沽酒自從營業以來風評向來很好,也不存在違法亂紀的行為,他僅僅是個賣酒的地方而已。


    而我也僅僅隻是個投資的股東而已,這有什麽錯嗎?」


    封楓也沒想到程陽的手段會這麽幼稚。


    但凡他直接對沽酒下手,或許還真的會給自己帶來一些麻煩。


    可惜程陽的腦子隻能想到用沽酒的事來威脅他,而且還試圖讓他因為沽酒而丟掉大學的工作。


    如果他從這個方麵切入,那他註定無功而返。


    封楓最不怕的就是威脅,尤其是對他個人的威脅。


    事實也正如封楓所料,程陽的手中確實沒有任何強有力的證據證明他就是沽酒的老闆。


    他隻是稍微打聽一下,聽到一些蛛絲馬跡後就迫不及待地趕來這裏興師問罪。


    可誰知道封楓平時不吭不響,對他的冷嘲熱諷沒有任何反應,今天卻一反常態,竟然都敢直麵和他作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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