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但是卻流瀉著衝天的血腥肅殺之意,無數暗紅的血沫淋漓在冰冷堅硬的北涼建築上,城內的刀光劍影下,在那霸絕的銳氣收割下,北涼那些早已被感染異變的人被絞殺了大半,周淩很久沒有像這一刻般渴望殺戮,看著那些拚命躲藏的異化喪屍,麵無表情的揮起已經鍍上一層金色異能的灼月,狠狠的衝著身下的建築就是一劈,那金綠色的耀眼光芒,霎時間將那原本堅硬無比的建築給斬成兩段,這一刀下去,最後那些躲藏的北涼人也死傷殆盡,但是周淩心裏的疑雲卻越來越重,為何到現在她遇到的都是些十級以下的異形喪屍,按道理來說北涼應該有它的精銳人員才是。


    而城外,無數血色的蝴蝶在夜空中劃過一道又一道的猩紅冷光,搖曳著死亡之舞。


    “我倒是小瞧了你,沒有恢複到全盛時期竟然實力也不俗。”


    千夜捂住肩膀的傷,吃力的收回了黑暗之力,看著對麵絲毫不落下風的赤孤絕,那雙純黑的眸子中劃過一道精光。


    而赤孤絕聽到這話,嘴角泛出一抹冷意,揮散了圍在他周圍的血色蝴蝶,但是同樣他的心裏也暗暗有些詫異,這個女人是瘋子不成,剛剛他那一道力量是下了死力的,可是這女人竟然突然直接衝著他的力量撞過來讓自己受了傷,事出反常必有妖,而且他總是感覺周圍有一股很不好的氣息,那是被壓製的黑暗之力將要衝脫束縛的前兆。


    於是原本還想給千夜來個強力擊殺的他停了下來,眸光中閃過一絲惱火,差點上了這個女人的當,想利用他的力量去衝破那道壓製她的氣息,他可不是笨蛋,才不上這個當。


    而就在此時,看到北涼城內的火光衝天,不時的尖嘯聲傳來,赤孤絕神色立刻變得懊惱,轉過頭衝著千夜道:


    “我看出來了,你身體裏有壓製你力量的東西,哼,想利用我,做夢去吧。還有告訴血屍那個混蛋,就說本大爺很快就會殺回去,讓他最好洗幹淨脖子等著吧。”說完立刻向北涼衝去。


    而千夜看著北涼已經一片火海,雙眸間滿是冰冷,隻差一步,她就能依靠赤孤絕的力量打破體內血屍王給她下的那道禁製,那道不知道折磨了她多少年的禁製,隻知道那道禁製的存在,完全混淆抹殺了她的記憶,如果不是之前和赤孤絕的分魂妖妖一戰,自己體內的那道禁製隱有鬆動,而且也讓她想起了一些過去的零碎畫麵,隻怕她還真以為自己就是血屍王養的走狗傀儡,而那些不完整的記憶,折磨的她拚命的想要找回全部,可是卻想找回,就發覺體內的禁製束縛的越緊,連她的力量也被壓製,而能解除血屍力量的人,恐怕隻有曾經的血帝赤孤絕,但是赤孤絕這個家夥已經看出了她的意謀,想到此,千夜微微抬起頭,看著冷若寒冰的彎月,想起那個背對著自己的青衣男子,那樣義無反顧的跳下火海,可是為什麽,她還是記不起那人的樣子,深深的看了一眼起了滔天大火的北涼城,眼眸中劃過貌似惋惜的神情:


    “真是可惜,北涼的精銳早就離開了這裏,你這算不算白忙了一場。”


    一陣黑色的漩渦閃過,轉眼就消失了千夜的身影。


    赤孤絕越接近北涼的大門,就越覺得周淩簡直是個超級縱火犯,他還沒完全靠近呢,就看見那衝天的火焰四處燒灼,而很快,他就在一片火海中找到了靜靜站立的周淩,而周淩正背對著他,低著頭像是在看什麽,而赤孤絕看到早已經被燒得渣都不剩的北涼,一片狼藉,到處是火,他的心裏不由得奔騰了一萬頭草泥馬,他不過就是和那個千夜打了一架,周淩這個自私的家夥一個人都沒給他留,原本他還想將血屍手下的力量血液全部統統一網打盡,因為隻有那個地方的力量才能夠讓他快速的恢複勢力,這下可倒好,連屍體都燒沒了。


    這看看那看看,,除了一些燒不著的金屬殘塊,就是被烤的焦臭的可疑物體,果然連個渣渣都沒有,赤孤絕怒了,衝著周淩不滿的道:


    “喂,你幹嘛不等等我,怎麽不給我留些血屍的傀儡啊,不說話?你搞什麽深沉,喂喂。”


    而周淩沒有理在一旁怨念無比的赤孤絕,此刻她忽然發現麵前一處還未完全起火的地方,那裏懸掛著一張地圖樣的東西,上麵的圖案很是眼熟,周淩立即衝過去將那地圖樣的東西拿到手中,當她仔細的看著上麵的東西時,忽然神色一變,連忙從空間中取出天眼老人給她的兩塊地圖,果然和其中的一塊地圖上畫的一模一樣,隻不過材質不一樣罷了,而赤孤絕看到周淩手中的東西後,大吃一驚:


    “這東西你是從哪來的?”


    而周淩看到赤孤絕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難道他認識這個東西?


    “算是一個神秘的老頭吧,叫什麽天眼老人,是他給我的,有什麽特別之處嗎,我是怎麽也看不懂。”


    而赤孤絕聽後,臉上浮現出一絲複雜,而後輕聲道:


    “你當然不會知道這是什麽,這兩塊地圖,畫的是通往另一個世界的路,也是我原本該待的地方,靈國。”


    而周淩一瞬間愣住了,靈國?那個世界,可是,天眼老人為什麽會有這些。


    而赤孤絕看著遙遠的天際,長身而立,那原本張揚邪肆的紅衣,此刻卻顯得那般孤獨淡漠,他久久沉默不語,但是那雙流光瀲灩的暗紅雙眸中,閃過萬千暗湧,轉過頭,看著一旁的周淩,那精致無雙的眉眼在月色的映照下,鍍上了一層淡淡的柔光。


    這一刻,周淩在這個平日總和自己鬥氣的紅衣少年身上,似乎又一次的看到了妖妖的影子,這樣的赤孤絕,無疑又刺痛了周淩的雙眸,她微微垂下眼臉,聲音有些僵硬的道:


    “你認識天眼老人?”


    赤孤絕沒有察覺到周淩的不自然,輕歎一聲,而後沉聲道:


    “如果我沒有猜錯,那應該是我的屬下,你知道他們在哪嗎?”


    而周淩點了點頭:


    “我知道他們在哪,你要去找他們?”


    赤孤絕沉默了一下,搖搖頭:


    “現在還不是時候,時機到了,我自然會去尋他們。”


    周淩看了看已經成為一片廢墟的北涼,而天際的地平線上,也剛好升起了黎明的第一道曙光。


    原本又是普通的一天,可是卻因為一件事顯得那般不平常,西涼的掌權者周淩以一人之力,滅了北涼城,而且緊接著,西風也宣布將勢力合並到西涼中,整個西北為之一振,一些人想要反對,怎麽能讓女人掌權,哪怕這個女人厲害到可以獨自殺了一整個北涼的城池,可是不是親眼所見的他們根本就不信,隻覺得周淩是用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手段才坐上這個位置,一時間,西北流言四起,甚至不少人以死相逼周淩,還讓她讓出掌權位置,但是,這些人還沒來得及蹦躂兩日,下場直接就被坑殺,上萬人去觀看了這場鎮壓,血腥的手段令整個西北地區沒有人再敢反對周淩的統治,甚至他們一想到當日那些被拋入深坑中的人的尖叫聲,就會嚇得渾身發抖,做噩夢。


    可是周淩是不會做噩夢的,因為隻要是敢反對她,和她作對的人,那麽她就絕對不是心慈手軟的白蓮花,而是那開在幽冥黃泉的致命罌粟。


    很快,所有人都明白了,眼前這個女人不是他們平日裏隨意欺辱的那些女人,而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隻不過,這個惡魔除了殺人,接下來卻也帶給了他們無上的好處,西涼將糧食均勻的分布了各個區域的負責人,天知道西涼的糧食為何如此之多,過去西北四分五裂,而且大家幾乎都是咬著草根樹皮,最後連不少植物都變異了,就在他們等著慢慢餓死的時候,西涼這番做法無疑是讓他們的心充滿了對西涼的感激和歸屬,可是這些百姓們都不會去管,因為隻要能吃飽,誰當權都是一樣,周淩能讓他們吃飽,那麽他們就擁戴她。


    而同時周淩也製訂了一係列的法律規定,異能者不可以隨意的欺辱普通人,能者多勞多得,更讓大家動心的是,每個月都會選拔表現優異的人發放晶核,讓他們成為異能者,於是,不過短短幾日,大家都對女人掌權的事情自動忽略,轉而擁護周淩的統治。


    但是令他們更加驚訝的是,在周淩坐上西北的第一把交椅的第三天,就宣布了一道命令:


    對南都宣戰。整個西北所有五級以上異能者都要加入。


    由於之前坑殺反對者的形象太過深入人心,所以這道命令根本就沒有人敢反對,而且由於在末世生活的久了,壓抑的人們其實巴不得來場熱血沸騰的戰鬥,而周淩就是清楚這一點,所以才敢這樣做。當她把事情的原因告訴了江晨後,江晨這才明白周淩為什麽要做這一切,而當他聽說阿吉也在和南都對抗,沉默了半晌,江晨忽然抬起頭,對周淩道:


    “你告訴我這些,是不是就想讓我也走這一趟。”


    而周淩看著江晨挑了挑眉,沉聲道:


    “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想讓你走這一遭,因為你還欠阿吉一個道歉。”


    江晨忽然冷冷的一笑道:


    “你憑什麽認為我會去,你以為我還會在乎那些友誼嗎。”


    周淩看著江晨的眼睛,冷不丁的道:


    “你當初對蓮娜有過憐惜,是因為她在某一時刻很像阿吉,是不是,你對阿吉有愧,所以根本不敢麵對自己的內心,那樣無情冷淡的處理蓮娜的屍體,是因為你在害怕,害怕麵對自己的真實內心。”


    聽到這話,江晨眼眸中閃過一絲黯淡和複雜,北城城破時,他和阿吉的並肩作戰,互相扶持,那麽多次出生入死,他怎麽會對自己唯一放在心上的兄弟一點都不顧及,可是他早已經是墜入無邊黑暗,再無見到光明的那一刻,他隻能不擇手段的活下去,在黑暗的扼製下尋求一線生機,而且,對於經曆過那場滅城之災,從地獄裏撿回一條命的人,隻要看見對方的臉,那些午夜夢回的淒厲尖叫,血色噩夢的場景一遍遍的回放。


    而阿吉,不管世道如何變,他依然是那副陽光善良的心態,所以他這樣已經被黑暗牢牢詛咒的人,不配擁有友情,而且,在內心深處,他甚至有些恨阿吉這樣,為什麽經曆那些後,阿吉還可以這般擁有陽光的性格,而他卻隻能永遠的沉浸在那日的血腥中。看著江晨那已經漸漸扭曲的樣子。


    周淩微微有些歎息,被仇恨遮住了眼的人,又何止江晨一個,但是沒想到江晨忽然抬起頭,沉聲道:


    “出發的時候告訴我一聲。”


    說完這句話,沒有在做停留,江晨直接轉身走了,而等他走了後。


    赤孤絕出現在周淩身邊,衝著周淩直接拍了兩下手,略帶鄙視的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怎麽想的,你還不是怕他留在西北趁機搗亂,還什麽看望老朋友。”


    而周淩沉默片刻,緩緩的道:


    “我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不安定的因素。”


    “那為何不直接殺了他。”看著周淩不吭聲,赤孤絕心裏忽然有一絲不爽,語氣中帶著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賭氣:


    “你別是看上那個冰塊了吧。”


    不過這句話把周淩給炸毛了,她的臉色立即難看起來,剛要反駁,但是看到赤孤絕那氣鼓鼓的樣子,那雙像極了妖妖的眼眸甚至還帶有一絲委屈,周淩愣了愣,咽下了想要罵人的衝動,歎了口氣,輕聲道:


    “我隻是覺得,某些時候,我和他是同一種人,先別說其他,就算是我想殺他,也殺不了,這點你應該比我清楚,他身上可是有著不死血液。”


    而赤孤絕不屑道:


    “笨蛋,你還真以為會有不死血液嗎,一切都不過是血屍那家夥搞出來的虛頭罷了,確實,某一種程度上來說,不死血液確實可以不死,但是那所謂的複活,是拿靈魂去重塑,其中的痛苦根本就不是人能夠忍受的,而且每死一次,人的靈魂就會薄弱一分,當靈魂再也無法提供複活的能量時,這個人就是真正的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我不知道這個男人是怎麽弄成這樣,不過血屍自己也是無法掌控這種血液,所以就拚命的製造一些傀儡試驗品。”


    周淩愣了,她還是第一次聽說不死血液還有這般可怕的意思,想到這,她不由得是真為江晨感到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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