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鈞煬靠裏側,許行知在中間,爺爺在最外麵,倒退著插秧。


    許鈞煬和爺爺兩人插得比較快,許行知夾在兩人中間,稍微慢了一點。


    一田的渾水,秧苗插進去看起來像蔥苗,倒是整整齊齊的。


    太陽太大,曬著有些燎人。


    陳漫撐著把遮陽傘過來,手裏拿著一包果幹,蹲在園子邊上。


    他們後退一點,陳漫也挪幾步,時不時和許鈞煬說兩句。


    許鈞煬:「進去,外麵太曬了。」


    陳漫:「我打傘了。」


    許鈞煬:「小心腳蹲麻了。」


    陳漫想到去年,他第一次抱她,就是因為腳麻,低頭一笑。


    「不會,我蹲一會兒站一會兒。」


    許鈞煬無奈地笑了一下。


    許行知伸直腰,活動了一下,「唉~本來幹活,身體就已經很累了。現在還要遭受精神上的折磨。」


    陳漫偷笑,「我把冷泠叫過來給你加油?」


    許行知:「我家冷泠苦命啊,和她媽插秧去了。」


    陳漫噴笑,「冷泠好厲害。」


    許行知驕傲地說:「村裏的女娃就她最厲害,成績好,懂事孝順,還超級漂亮。」


    陳漫哭笑不得。


    癡漢吶。


    「主要一點,就是她是你的女朋友。」陳漫咬重了『你的』兩個字。


    許行知大笑兩聲,「對!二嫂你說得對!」


    三個男人,動作還是挺快的,主要是這丘田也不算大。


    所以到中午的時候,差不多就插完了。


    鈞煬奶奶出來,站在馬路邊喊。


    「插完了沒有,吃中午飯了。」


    陳漫大聲應,「插完了。」


    鈞煬奶奶:「陳漫,快轉來吃飯了。喊他們快點。」


    陳漫:「好!」


    三爺們插完,退出來。


    許鈞煬挽起的褲腳上都是泥巴,腿上腳上也是泥。


    「陳漫,先回去,我們去河裏洗個腳就來。」


    陳漫看著他們三個從田埂上下河,站在河裏洗手、洗腳。


    許鈞煬捧著水洗了一把臉,撩起衣服擦了擦。


    陳漫五點零的視力遠遠落在他的腰上、腹部上。


    輕咳一聲,陳漫轉身回許家。


    午飯非常豐盛,跟去年打穀的時候一樣,燉的炸的都上了桌。


    許行知狼吞虎咽。


    鈞煬奶奶罵他,「有鬼和你搶啊?」


    許行知:「吃完去幫我家冷泠插秧。」


    鈞煬奶奶:「她家也是今天插秧啊?曉得吃中午飯沒有哦。」


    她站起來,「我給她兩個裝點飯和菜,你去的時候帶著去。」


    許行知點頭,「好。」


    吃完飯,許行知提著飯菜往外走。


    鈞煬爺爺也跟在他身後。


    許鈞煬對陳漫說:「我也去幫一下忙,你別去了,曬。」


    陳漫正幫忙收著桌上的碗,停下來看著他不說話。


    許鈞煬默默和她對視了幾秒,妥協,「行,把碗給我,去拿傘。」


    陳漫的臉一下子燦爛起來。


    許鈞煬臉上掛著溫潤的笑意。


    許久不見,自己昨天才回來,還求婚了,昨天相處的時間也短。


    她現在正是需要他的時候,偏偏他今天忙。


    溫柔地看著她的身影。


    冷泠媽媽是留守婦女,在家帶孫子孫女,還要餵豬種地。


    冷泠開著車停在馬路邊上,她媽昨天就已經將秧苗扯好了,堆在田裏。


    兩母女下車。


    冷泠媽媽脫了鞋子,進田裏去,手腳麻利地忙碌起來。


    冷泠猶猶豫豫地,嘆了口氣,最後還是認命地把鞋脫了。


    「媽,過兩天再插不行啊?」她掙紮一番。


    冷泠媽媽:「我秧秧都扯了。」


    「不種不行啊?買這一丘田的米要多少錢,我轉給你,莫種了。」


    冷泠媽媽笑著立直身子看她,「兩千。」


    冷泠點頭,從褲兜裏掏出手機,給她媽轉了兩千。


    「走,轉去。錢給你轉過來了的。」


    冷泠媽媽哈哈大笑,耍賴,「好嘛,你先回去。」


    冷泠一整個無語,「快點,把這些秧秧送人了。」


    冷泠媽媽笑得止不住,「喊你先回去的嘛。」


    冷泠哀嘆一聲,就知道。


    她家的田遠遠望去,比她的命還長。


    就算她不幫忙,她媽也會一個人默默地把活幹完。


    冷泠心裏不想插秧,一萬個拒絕。


    這丘田插完,她的腰會斷成兩半。


    最主要,雖然天氣暖和,但是這田裏的水是涼的。


    「媽,莫插了,這水那麽涼,我來大姨媽了。」


    冷泠媽媽趕緊喊她,「那你回去休息。我一個人,插兩天就插完了。」


    冷泠:唉~~~~


    這種老人家,她不要你幫忙,但是她要自己一個人忙。


    你在旁邊又怎麽看得下去。


    冷泠認命地下田。


    「你耍賴嘛,把錢退我。」


    冷泠媽媽見她下田,喊住她,「快上去,不要你幫忙,我自己來就是了,不然你等下肚子痛,又要喊死。」


    冷泠沒理她,冷泠媽媽嘖了一聲,「喊你上去咯嘛,等下肚子痛你就曉得厲害了。」


    「我秧秧都扯了,不插不得行。你喊我不種,不種點我一天閑到起,心裏不踏實你曉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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