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寒霜承認,那些東西真的很昂貴,他也確實很喜歡,要知道,把十個鶴雪宗賣了,都買不起一件邱梟送給霄寒霜的禮物。


    沒有人會不喜歡奇珍異寶、會不喜歡價值連城的寶貝。


    隻是……


    他什麽都給他,


    獨獨不給他自由,


    和選擇的權利。


    *


    最終邱梟將霄寒霜又一次帶回了熟悉的魔宮寢殿。而藥鄉穀半殘不殘的僥倖逃脫了幾步,也不知道最終活下去了沒有。


    霄寒霜沒辦法再顧及別人,


    因為他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


    「師尊……」


    邱梟蒙住了他的雙眼,黑色的布料遮掩了他的視線,讓他看不清自己所在何方。


    黑漆漆的一片裏,他所能感知到的所有一切,都隻來自於邱梟一個人。邱梟對他的掌控和控製早已抵達了一種境界,是那種讓霄寒霜一輩子都無法忘記、刻入骨髓的被控製感——


    「我的好師尊,來,叫我一聲?」


    一片漆黑裏,他察覺得到那異樣的五指慢慢攀住了他的頸項,就像是當時掐住藥鄉穀的脖頸那樣,慢慢地勾弄著他頸間:「叫一聲我聽聽,心情好了,就溫柔些。」


    深埋體內的蠱蟲被人催動,霄寒霜至今無法確切知道邱梟究竟給他下了多少隻、多少種蠱蟲。


    在絕對的強橫的實力之下,霄寒霜嬌縱是因為邱梟允許,逃跑是因為邱梟允許,耍賴是因為邱梟喜歡,任性是因為邱梟想要。


    他所做出來的一舉一動,看似隨意,都是邱梟調教出來的成果。


    「……」邱梟一隻手將霄寒霜兩處手腕扣在一起,壓到上方,「給我叫。」


    「……」他唇瓣顫抖了下,


    「…夫……君。」


    「大聲一點。」


    「……夫、夫君。」


    「繼續。」


    「……」


    *


    等到再次醒來的時候,霄寒霜發現自己正昏睡在邱梟的懷裏。


    邱梟顯然是才剛給他沐浴完,濕濕黏黏的墨色發尾黏連在雪白的衣袍上。二人墨發相錯交纏,讓人不自覺的想到「結髮夫妻」這四個字。


    邱梟穩穩噹噹地將霄寒霜從熱氣氤氳的浴池裏打橫抱出,換好衣袍,二人一併走出了側殿,回到了寢殿。


    察覺到了霄寒霜的醒來,邱梟垂下眼瞼看他,調笑著吻了吻懷中人的鼻尖:


    「寒霜醒了?」


    那人慵懶的縮在他的懷抱裏,迷糊的悶悶「嗯」了一聲,在他懷裏翻了小半邊身子,懶洋洋的像隻小貓兒一樣縮在他的胸膛裏。


    邱梟笑眯眯地將霄寒霜抱回了寢殿,心情不錯的將人安置在了食桌旁邊的雕花烏木長椅上,又吻了吻霄寒霜的發頂:


    「寒霜乖,今天想吃什麽呢?」


    霄寒霜有點沒睡醒的困頓,懶散地抬起手,手臂慢慢地圈著抱住了邱梟脖頸:


    「夫君不論做什麽吃的,我都很喜歡。」


    邱梟笑意越發顯眼,他又抬手,輕輕颳了下霄寒霜的鼻尖:


    「是嗎?寒霜這麽喜歡我?」


    那人露出一個有點可愛的笑容:


    「嗯,我最喜歡夫君了。」


    邱梟心情大好,抱著霄寒霜又親。


    盡管知道這是蠱蟲催動之下的結果,但是邱梟還是飲鴆止渴的沉迷其中,不可自拔的喜歡著這種狀況下的霄寒霜。


    換作是清醒時的霄寒霜,根本不可能對他這麽順從。


    清醒時的霄寒霜,從來沒有對邱梟說過哪怕一句的「喜歡」。


    邱梟記得他的每一次畏懼和厭惡,每一次的逃跑和避之不及。——可那又怎樣呢,霄寒霜再怎麽討厭他、沒愛過他,最後還是隻能被他抱在懷裏,乖順可愛地喊著他一句「夫君」。


    *


    霄寒霜這次逃得太遠,邱梟不想要他逃了,於是接連幾天都催動著霄寒霜體內的毒蠱,不讓他繼續有逃跑的可能性。


    邱梟催動的是【情蠱】。


    情蠱分為子蠱和母蠱兩隻蠱蟲,子蠱種在了霄寒霜身上,母蠱種在了邱梟的身上。


    蠱蟲催動時,被種下子蠱的人會不自覺地愛上被種了母蠱的人,將身懷母蠱的人當成自己的深愛之人,然後暴露出自己最渴求感情時的一麵。


    邱梟不想頻繁催動情蠱。他隻有在他感覺,霄寒霜快要擺脫了他掌控的時候,他才會使用情蠱。


    但是情蠱並不是十全十美的。


    如果被種下子蠱的人,在中蠱之前早已心有所屬的話,那麽蠱蟲的作用就會被削弱。喜歡得越深,削弱得越狠。到最後,就隻剩下放大感官、刺激情感的作用。


    邱梟從來沒有想過霄寒霜會喜歡自己,於是沒有考慮過這些。


    隻有折騰霄寒霜的時候才會催動情蠱,平時的時候邱梟不會這樣做,他隻是不想要看到霄寒霜那樣抗拒自己。


    *


    「……」霄寒霜不鹹不淡地撐頭案上,看著邱梟批閱奏摺。


    邱梟今天心情不錯,沒有將他關在寢殿,而是帶著他一起批閱三界奏摺。


    邱梟坐姿挺拔如鬆竹,目不斜視地在奏摺上麵做出各類批註。而霄寒霜神色淡漠地撐頭坐在身畔,身上冷然地看著他批閱奏摺。


    邱梟下筆如有神,很快批閱好了奏摺。


    他笑眯眯地偏頭看向霄寒霜,溫潤地抬手,為霄寒霜緊了緊他身上的狐裘大衾,而後溫聲細語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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