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計劃三四個月拍完的部分,兩個多月就拍完了,剩下七個月的戲份都在京城以及附近的一些古建築內拍攝,喻少閑不管杜宇聲帶著演員去哪裏慶祝,自己買機票先行回了國。


    「哦。」


    紀由心剛才被喻少閑親得渾身發軟,聲音也軟得要命:「就算這樣你也不能攪和我的工作啊。」


    喻少閑被他氣笑了:「你管站在那裏被人羞辱叫做工作?」


    紀由心低下頭訕訕地:「你大影帝肯定看不上啊,但這可是我唯一的工作。」


    「你給我把頭抬起來。」


    喻少閑語氣帶著嚴厲,見紀由心還是不肯看他,又重複了一遍:「我說,把頭抬起來。」


    空氣好像突然稀薄,紀由心深吸兩口氣,半晌,慢慢抬起了頭。


    那一眼帶著強撐的坦蕩,和隱藏的委屈,他勉強笑了一下:「你也知道我現在不紅了,我沒有粉絲支持,沒有公司背景,連我媽媽都不要我了,我就隻能自己找組訊投簡歷,投了幾十個劇組,這是唯一一個讓我來試鏡的,無論怎樣,我都要試試。」


    紀由心垂下眼眸:「我不是小孩子了,這點委屈我可以承受的,如果這就是我的人生,那我必須要麵對。」


    喻少閑覺得自己心都碎了。


    自己一直捧在心頭上的小月亮,怎麽可以被人肆無忌憚地摔進泥地裏。


    他以前一直希望紀由心能長大,後來他覺得,如果成長那麽辛苦,他就做小孩子也可以,最好這個過程可以慢一些再慢一些,自己就能一直好好保護他,捧著他,不讓他跌落。


    但世事無常,他沒有想到,紀由心終於還是用他最不願意看到的方式長大了。


    抬起紀由心的下巴,讓他直視自己,喻少閑說不出自己多麽心痛:「紀由心,真正的成長不是委曲求全,而是對自己公正。」


    「你覺得我花了那麽多心思疼你教你,是為了讓你被裏麵那幾個三流貨色羞辱的?」


    「我……」


    「他們根本沒有資格審判你,沒有資格批評你。」


    喻少閑的眼神像是看著自己最為珍視,卻委身塵泥的寶物:「你去參加綜藝的時候一心想著拿冠軍,後來被黑幕又因此消沉,你有沒有好好回看過自己的表演,你知不知道那有多好?」


    用自己的專業眼光評價,紀由心在一個綜藝上的表演水平,甚至已經超過了許多入圈多年的演員在大熒幕上被導演調|教過的水平。


    他的手用力,聲音帶著某種迫切,擲地有聲:「不要指望這個世界會在你低穀的時候溫柔地對待你,不要指望別人會給你公平,但就算別人對你不公平,你也要對自己公平,你知道嗎?」


    無數的委屈瞬間湧上心頭,紀由心感覺自己的心髒被人捏緊,別過臉去,下頜緊繃,好似在極力忍耐什麽。


    喻少閑一愣,皺起眉,放柔聲音解釋:「我不是凶你,我隻是……」


    「我知道。」


    紀由心揉揉眼睛,咽下哽咽:「現在,也隻有你還願意相信我,認可我了。」


    喻少閑摸摸他的臉:「你根本不需要我的認可,你一直都很好。」


    他站直身體,一抬下巴:「現在出去,把那幾個人都罵一頓,我帶你回家。」


    紀由心一愣,小聲商量:「不罵就不能帶我回家嗎?」


    「不能。」


    喻少閑語氣堅決:「快去。」


    「這個世界沒能給你的那份公正,你要自己還給自己。」


    ……


    「那個……」


    試鏡間裏,一個演員剛剛出去,紀由心眼神躲閃,很有禮貌地敲門。


    導演以為他是來道歉的,重新趾高氣昂起來,抱著胳膊:「怎麽?知道後悔了?」


    紀由心硬著頭皮走進去,低著頭不敢直視麵前的選角導演,回頭看看門邊的喻少閑,後者沉著臉,一副你敢後退試試的樣子。


    「那個……」


    紀由心把心一橫,脊背挺直清清嗓子,麵對所有人字正腔圓:「喻少閑讓我轉告你們,他說你們是三流貨色。」


    在場三人:?


    「我不是這樣認為的。」紀由心忙說。


    哦……


    三個人重新坐下,隻見紀由心揉揉衣角,滿臉真誠懇切道:「我不是針對誰,我是說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謝謝。」


    他扔下這兩個字轉身就跑,被喻少閑一把攬住肩膀,副導演已經拍案而起,指著兩個人手都在顫抖:「喻少閑,你敢這麽給他撐腰,你就不怕我們拍下來發給媒體嗎?」


    「拍啊。」


    喻少閑看他的眼神如同在看垃圾,眼角透著不屑:「我什麽時候怕過人拍了?」


    他掃視過三人,冷笑一聲:「剛剛我說的不對,你們三個不是三流貨色,是九流貨色,就憑你們拍的垃圾電視劇,評分超過5再來點評我喻少閑的學生。」


    「雖然我覺得這輩子是不可能了。」


    我艸!


    副導演直接掀桌:影帝了不起嗎?!


    等到喻少閑走遠了,他方才大喊:「人呢?小劉!給我進來!」


    半分鍾後,一個實習生畏手畏腳進來,一臉倒黴道:「導演?」


    alpha副導演表情像是要吃人:「不是說過閑雜人等不得入內嗎?你把我們這裏當什麽?菜市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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