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由心笑得諂媚:「我可是你手把手出來的啊!你怎麽能不認帳呢?」


    喻少閑抬手在他額頭敲了一下,這一下並不很輕,疼得紀由心當即捂住額頭哼哼唧唧:「我錯了?」


    「錯哪了?」


    幾乎瞬間,紀由心麵露凶光:「錯在我沒當場刀了那個渣男的狗頭!」


    喻少閑:……


    這麽胡鬧一通,別人家的飯是蹭不上了,喻少閑隻得拐了個彎去了超市,買好食材回家做飯。


    吃完飯之後紀由心去洗澡,薛玉京的電話恰好在這個時候進來,一接起來就是破口大罵:「喻少閑,你今天是故意的吧?故意等你們家omega的巴掌都到我臉上了才上手攔,咱們這麽多年的感情,你見色忘友啊你!」


    喻少閑扯扯嘴角,沒有否認。


    薛玉京明顯還沒有消氣:「你還造我的謠!我什麽時候離過婚還生了兩個孩子?我又是什麽時候不讓蘭渡上班讓他回家給我帶孩子了?他在我們公司那叫一個萬萬人之上連我都得聽他的!」


    喻少閑懶得澄清自己並沒有造過他的謠,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踱步到了窗邊,披著月光的臉更顯一層冷:「你應該慶幸,我沒有告訴他,你和他表哥在一起不是因為喜歡在意,而是因為你覺得蘭渡的長相和信息素肖似當年的晏西詞。」


    第089章


    聽到晏西詞這個名字, 兩人的對話戛然而止。


    說起來喻少閑直接稱呼晏西詞的名字是不對的,因為這個人是他和薛玉京上學時的老師,按理, 他和薛玉京都應該尊稱一聲晏老師。


    大概是記憶裏的晏西詞還太過年輕, 這樣稱呼也不會有很重的違和感,他是高二的時候頂替退休的歷史老師來任教的,剛剛碩士畢業沒多久的樣子, 初見時白襯衫黑西褲,長相比很多學生還書卷氣, 幹淨又斯文。


    晏西詞寫得一手好板書,偶爾戴眼鏡, 念書時聲音字正腔圓, 身上總有一種淡淡的蘭花香氣, 那是他信息素的味道。


    這樣一位溫文爾雅的omega老師,在學生裏當然很受歡迎, 尤其是那群小姑娘, 也不管屬性如何,見天兒地一見晏老師就自動睜著星星眼,比晚自習的燈泡還亮, 這就算了, 就連班上幾個仗著家裏有權有勢一向目中無人的alpha, 麵對這樣的一位老師,也常常是不敢高聲語, 一時間,那個從不發火的斯文歷史老師的課堂竟然成了紀律最好的。


    喻少閑之所以會發現薛玉京對這位晏老師有些奇怪, 是因為某次周五晚上兩個人明明約好了去打球,結果喻少閑在球場等了半個小時都不見人, 等他回家都兩個小時了,薛玉京方才爬他的窗戶來賠罪——喻楚天在家,他不敢走正門。


    薛玉京先是一口氣喝了辛姨端給喻少閑長身體的湯——其實沒什麽必要,因為高二的喻少閑也早過了一米八不過辛姨後麵每每談起喻少閑的身高都覺得是這湯的功勞,又從他桌子上薅了個蘋果啃,啃完了方才揉著肚子說自己給晏老師搬辦公室去了,這會兒還一口飯都沒吃呢要不要和他一起翻牆出去吃夜宵?


    喻少閑瞥他一眼:「謝謝,但我今天不太想聽喻院長念經,還是算了。」


    薛玉京隻得無比失望地走了。


    而那之後文科一向極為拉胯的薛玉京竟然在兩個月內奮鬥成了班上歷史第一,還拿給抄一學期物理作業的代價賄賂了當時的歷史課代表辭職自己成功上位。


    從那以後,喻少閑時常看到某位在家吃蘋果都不自己削皮的大少爺成了晏西詞的狗腿,每天上課前殷勤拿教具,上課搶著回答問題,下課還追到辦公室交流自己前天晚上熬夜補的歐洲歷史,而晏西詞是絕對耐心的,有問必答,放學的時候隻要他沒事,握著一杯水就能侃侃而談一個小時。


    誰也沒有想到,這樣一個淡雅如蘭,君子似水的人,竟然在他們大三的時候死於一場車禍。


    那次是晏西詞自請去邊疆支教,有人說是為了回來評職稱,喻少閑私心是不相信的,但無論如何,晏西詞沒有到達遙遠的邊土荒漠,就死在了路上。


    那之後,薛玉京夜夜買醉,如果不是他按著薛玉京去考試,這人就要被退學了。


    薛玉京畢業之後出國工作一年,之後回國創業,期間無論他父母如何催他找一個門當戶對的omega結婚,甚至親自安排相親,薛玉京都不為所動,所以喻少閑第一次知道他竟然有了身邊人是很震驚的,尤其薛玉京還很藏著掖著,不肯帶出來給人看,直到某次,喻少閑在薛玉京身上發現了那股酷似晏西詞信息素的味道,再去旁敲側擊薛玉京,薛玉京沉默半晌,臉上笑意全無,最後拍著他肩膀扔給他一句話:就是你想的那樣。


    原本喻少閑再不贊同薛玉京的做法,也不可能因為這種私事和他正麵衝突,他實在沒有想到的是,蘭渡竟然是紀由心的表哥,不得不說,喻少閑覺得他很該受著這一頓揍的。


    令人窒息的沉默被打破,薛玉京的聲音低下來:「少閑,你是我最好的朋友,難道也不能理解我」


    喻少閑微微搖頭:「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正因如此,我知道作踐無辜之人的真心,下場一定不會好,我不希望你這樣。」


    「好好,我知道,但是沒關係,天打雷劈,就沖我來吧,我扛得起。」


    薛玉京短促地笑了一下,按掉了電話。


    第二天門鈴是午飯過後響起的,喻少閑去開門時隻蘭渡站在門外,穿淺灰襯衫深灰西褲,這樣的天氣也似自帶一股清風般的涼意,他沖喻少閑頷首微笑:「身無長物空手而來,喻先生不要見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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