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昊遊的臉血跡斑斑,卻依舊對著她笑。


    蘇景心都碎了。


    阿南沒想到會弄到這一步,手上的匕首哐啷掉到了地上,拔腿就跑了。


    蘇景想叫救護車,白璿扶著牆過來了,說:「我已經打過 120 了,警察馬上也會過來。」


    話一說完也順著牆歪在了地上。


    「蘇景姐,我有點困!」


    懷裏的陸昊遊眼神開始搖晃了。


    「撐住,沒事,救護車馬上就來了,你受的是皮外傷,不要緊的。」


    蘇景突然生出了力氣,安慰他。


    陸昊遊的血還在流,一個人怎麽會有那麽多血,蘇景嚇得魂飛魄散,咬著舌尖強迫自己冷靜。


    慌亂隻會讓事情更糟糕。


    她脫下身上的針織外套,團成一團,拿著陸昊遊的手大力摁在傷口上,起身用袖子包著手,撿起了那把匕首,裹上紙巾,放到了包裏。


    剛做完這一切,門外就傳來了救護車和警車的呼嘯聲,緊接著一群人手忙腳亂地朝他們沖了過來,把地板踩得咚咚直響。


    ??53、他們給我愛情就好,我可以賺兩份麵包


    半夜十二點,人民醫院三樓,手術室的兩扇大門緊閉,四周安靜得令人窒息,蘇景筆直地站在手術室外,嘴唇緊抿。


    派出所的兩個民警著急找她錄口供,她卻一個字都不肯說。


    張民警年輕,不免有點急躁,剛要說什麽被老周拉住了,示意他等等。


    小張覺得這個女人很奇怪,像根釘子似地杵那兒半天沒動,但又說不出的脆弱,一碰就會崩掉似地。


    老周好心勸她坐著等,她卻不肯,包裏的手機一直在響,她像沒聽到一樣,直勾勾地盯著手術室的門,眼珠都沒轉一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的門開了,她立刻撲過去,想問醫生什麽,但嘴唇一直在哆嗦了半天,什麽聲音都沒發出來。


    最後還是周哥看不過去,幫她問:「醫生,病人沒有生命危險吧?」


    「算他運氣好,沒傷中要害,但失血過多,得躺一陣子了。」


    「謝謝,謝謝醫生!」


    蘇景的心一下子從嗓子眼落到肚子裏,兩腿一軟,趕緊扶住了牆。


    「傷口縫合還得一陣子,你們再等等。」


    醫生走了。


    「周警官,張警官,我現在可以錄口供了。」


    蘇景緩了緩,突然說。


    她從包裏拿出那把保存完整的匕首,說:「這是兇器,應該還能提取出兇手的指紋,目擊者除了我和另一個受害人外,還有酒吧的清潔工,她大概五十歲左右,眉間有顆痣。」


    她邏輯分明,口齒清楚,倒是省了兩位民警不少事。


    老周說:「很好,那咱們再把事發經過和細節對一對吧。」


    「沒問題!」


    蘇景非常配合,很快錄完口供按了手印,她朝他倆深深鞠了個躬,言辭懇切地說:「請務必要抓住他!」


    「放心,這麽多證據,他想跑也跑不了。」


    周警官把資料收起來,說:「那就先這樣,我們去看看另外一個受害者。」


    蘇景點頭,等他倆走遠後,膝蓋一軟,跌坐在椅子上了。


    幸好!幸好!如果陸昊遊真有個三長兩短…,她簡直不敢往下想。


    包裏的電話又響了,是陳西川,一晚上不知道打了多少個電話。


    蘇景趕緊按了接通鍵,然後把手機舉得遠遠的,果然,他憤怒的咆哮聲源源不斷地傳了過來。


    蘇景理虧,等他發泄得差不多了才慢吞吞地把手機放在耳邊,說:「真是對不起,我這邊出了點事,沒能及時接電話。」


    「什麽事這麽重要?!你看看時間,半夜一點多了,電話電話不接,信息信息不回,我就差報警了!」


    「我倒是沒事,是朋友,」


    她頓了下,含糊道:「出了點意外,在醫院裏,我今晚可能不回去了...」


    話還沒說完電話就斷了,蘇景像被噎了一下,好半天才灰溜溜地把手機收了起來。


    可能深夜會放大情緒,也可能是因為她受了太多驚嚇心有餘悸,剛才那一瞬她居然試圖向他傾訴,想要得到他的安慰和同情,現在看來,簡直是自取其辱。


    蘇景守了陸昊遊一夜,最後趴在他的床頭睡著了。


    第二天太陽照起來的時候陸昊遊醒了,剛睜開眼就看到了蘇景,心中好不歡喜,感覺像在做夢一樣。


    她累壞了,睡得十分恬靜,清晨柔和的陽光灑在她的頭髮上,像給她鍍了一圈金邊。


    他情不自禁地微笑,用手指輕輕摸了摸她,蘇景立刻就醒了,忙問:「你怎麽樣?傷口疼不疼?」


    「沒事,皮外傷!」


    他掙紮著想起來,卻哎喲一聲又倒下了。


    「快好好躺著吧!」


    蘇景趕緊扶住他,然後團團轉著給他張羅吃的喝的,陸昊遊靠著床頭笑眯眯地看著她,像個乖寶寶一樣,給什麽吃什麽。


    吃完飯時間還早,蘇景他明顯精神不濟了,趕緊勸他又睡下,自己跑去看白璿。


    不想白璿睡得正沉,蘇景便決定回家去一趟,一夜不見,她還是非常掛念孩子的。


    果然一進門,正撞見陳西川手忙腳亂地給可可梳頭髮,衣服已經穿過了,兩個辮子卻紮得一高一低,可可不配合,不停地動來動去,把他急出一腦門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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