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玄鐵鏈因為她的強烈動作不斷地震動,發出「哐哐」地刺耳聲。


    「本尊並非隻能從你口中得到答案。」謝無祭仍如方才那般輕輕拉著餘菓菓的手,她信任他一如他信任她,「既不想活,便去死。」


    他二人之間並非他人三言兩語便可挑撥。


    「鹿靈你也是經歷了族滅親離的可憐人。」餘菓菓眸底積蓄起怒意,橫眉冷對,「我本念在當初你在沈家拉了我一把,對你存有幾分憐憫之意,可你為何如此惡言中傷阿祭。」


    她剛說完,束縛在鹿靈身上的魔氣應聲消失,奄奄一息的她如若無骨被拋擲在地。


    謝無祭回握掌中僵硬的小手,「我不想你欠她的。」


    「哈哈哈,族滅親離?我為何族滅親離?」鹿靈渾渾噩噩的抬起頭,她這一生何其哀哉,半生被困囿於不見天日之地。


    「是他!」她的手因情緒激動而劇烈顫動,指著謝無祭的方向,「你要問問身邊的那個男人,是何等的惡鬼?」


    「若不是謝無祭,鹿城數以千計的九尾狐族怎會被滅得一幹二淨?」


    「塗華狐狸洞的老弱幼崽他又為何趕盡殺絕?!」


    餘菓菓抿唇不語,北翟王屠戮鹿城一事五州人盡皆知,亦是他在魔界殺神名聲傳出的首戰。當初個中緣由隻有親歷者才知,她無權也無理置喙謝無祭的作為。


    她不能因為鹿靈的片麵之詞就懷疑他,至少二人在一起這麽久,她從未見過他大開殺戒。


    鹿靈字字泣血,怨天載地,「怪我沒有能力,汲汲營營,籌謀半生還是落在他手中...若有來生,若有...」


    「你沒有來生。」謝無祭半張輪廓分明的臉隱於暗處,毫不留情地打斷了鹿靈的妄言,「你這一生本就是被鹿江當做物品賣給了那人。」


    「你胡說什麽?!」鹿靈渾身抖如篩糠,宛若癲癇,「父親怎會出賣我?大人、大人是唯一待我好的人。」


    「嗤。」謝無祭冷冷道:「你可知為何所有的九尾妖狐為何會一夕之間魔化?」


    他的語調毫無起伏,陳述著殘忍的事實,「妖族本為異族,無法獲得自己的領域,隻能依附三族而活,可就是有人貪心不足。」


    「越族修煉天賦遠超其他魔族,自是有人忌憚不已。」


    「將一名越族殺死,吸入他的魂魄便可獲得他的能力,你說...」謝無祭冰冷的話語如一根根尖銳的毒刺,直紮得鹿靈鮮血直流,她方才恢復的神情再度崩毀。


    餘菓菓卻從謝無祭這般無畏的話中聽出了他壓抑難解的恨意,無論前世的越族還是今生的古越族...那都是他的族人...難道這天賦卻成了他們枷鎖?致使全族覆滅。


    她攥緊了青年寒涼的大手,璿鸞鳳裾上的玉石叮鈴作響,仿若洗滌人心的聖曲。


    謝無祭回握她的小手,眸底沁骨的寒涼一分未減,「他鹿江可以憑一女與那人交易,使全族人獲得此等天賦,何樂而不為?」


    「你姐姐鹿雲為何沒有入魔?為何能夠在修真界隱藏妖族身份,安然無恙地成為高高在上的沈家大夫人?」


    「不,不可能!我不聽!你在騙我!你在為自己開脫!」鹿靈捂著頭,聲嘶力竭,眼角垂下血淚,顯然這是她不能接受的事實,情緒已在崩潰邊緣。


    「本尊殺人無數,染盡鮮血,無須為自己開脫。」謝無祭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你不如捫心自問...」


    「過往種種,你當真察覺不到絲毫端倪嗎?」


    莫大的惶恐湧上鹿靈心頭,一直以來堅信的東西一朝被打破,這比斷尾之痛更令她無法忍受,濃烈的情緒令她渾身痙攣,「我,我,不可能...」


    「天心杵,噬心咒,所謂的九尾狐尾尖精血,不過都是那人用來牽製本尊的籌碼。」


    「可他未曾想過本尊...」謝無祭緩緩蹲下,冷硬的指尖隔空抵著鹿靈,迫使萎靡的她與他對視,低沉壓抑的語調仿若惡鬼低吟:「不要命。」


    餘菓菓心底湧上許多疑問,她對他們話中的那人是誰有了幾分猜測,可她不敢信...他當真這般可怕,步步為營,耗費數百年謀此局,究竟是為何?


    以他的天賦又何須越族人的魂魄?難道他還想要魔界嗎?


    而且根據謝無祭所求玉盤來看,以此推敲,沈家、謝家...乃至修真界其他宗門也許都脫不開幹係。


    「所以,告訴本尊。」


    謝無祭眯著眼,「深淵底下究竟藏了什麽?」


    鹿靈眸中的光亮一點一點逝去,唇舌幾乎不聽使喚,「是、是...啊!」


    一團血霧。


    雙生咒,就像當年的祁雲長老。


    *


    深淵。


    是魔界乃至整個五州無人願意踏足之地,相傳此處天地昏暗無光,土地荒蕪寸草不生。


    自踏入這片土地,餘菓菓深感此地死氣沉沉,與魔界其他地域不同。


    「汪汪汪!」


    乳白色的幼犬歡快地圍著餘菓菓轉,興奮不已,『姑奶奶,帝江我想死你了!!』


    在狗嘴即將咬上璿鸞鳳裾時,一旁無形的眼刀伴隨著實質性的魔氣襲來,帝江夾起尾巴就跑。


    「汪汪汪!」『姑奶奶這人不講武德,又拔別人屁股毛!』


    「狗如其主。」謝無祭將餘菓菓攬入懷中,狀似無意地一腳蹬開猶如狗皮膏藥的帝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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