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一凡從公安局離開後,一個人走在海城的大街小巷,從下午走到晚上八九點鍾。


    路過一條巷子的時候,發現裏麵閃爍著紅燈,下意識就知道裏麵是幹什麽行當的。


    這條路的人很少,但是路過的男人幾乎沒有逃過門口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手指夾著煙的女人。


    女人每次看到一個男人都會熱情招呼,男人們頭如果匆匆走過,女人就會罵一句“窮癟三”。


    女人突然看見嚴一凡的身影,大概是太久沒有開張,主動上前招呼道:“小帥哥,來玩呀,姐收你便宜些!”


    紅裙女人搖曳著風情萬種的身姿,朝著嚴一凡走了過來。昏暗的視線下,嚴一凡好像看到了滕晶晶的身影。


    “晶晶姐——”


    “晶晶姐?喂,小哥哥,誰是晶晶姐呀?”


    紅衣女人已經靠近嚴一凡,試圖對他動手動腳。


    突然,她伸出一根食指勾住了嚴一凡的衣服領口,臉上帶著嫵媚風騷的笑容。


    “小哥哥,來玩呀,我就是晶晶姐呀!”


    滕晶晶對於嚴一凡來說,不單單是飯票、生活費這麽簡單了,他在她身上找到如母親、如姐姐的感覺。


    看著麵前這個濃妝豔抹、徐娘半老的女人,自稱自己是晶晶姐,嚴一凡的拳頭狠狠攥緊了,半天又慫了開來。


    “別走啊,小哥哥,姐姐不夠漂亮還是不夠豐滿呀?給姐姐一次機會,好不好的呀?”


    嚴一凡停住了,回頭對著女人露出尷尬一笑:“姐姐,對不起,我是gay,不喜歡女人。”


    女人愣住了,回過神來對著嚴一凡的背影啜了一口唾沫,“呸!長得人模人樣的,竟然是個彎的。”


    嚴一凡坐在一家便利店的門口,哭哭啼啼給軟飯男訓練班的花姐打去電話。


    “花姐,你在學校嗎?”


    “小哥哥,我很忙的,怎麽可能在學校呢,你如果有事情就到我的工作室找我。”


    “喂喂喂,嚴一凡,你是不是在哭啊,這麽快就被姐姐甩了?我記得你好像才和你手上這個姐姐交往了三個月吧?是不是叫滕晶晶?這個死女人,談了我們這邊四個軟飯男了!”


    嚴一凡哽咽道:“花姐,晶晶姐死了!”


    “什麽?死了?她得了什麽病啊?該不會是婦科病吧?hpv?還是aids?她在那種場合工作的,不幹淨也是正常的。好像才三十歲吧,哎,紅顏薄命哦!”


    “花姐,不是這樣的,姐姐是被人殺死的!”


    “啥?謀殺啊?這麽可怕!到底咋回事啊?”


    “花姐,我想見見你,你在工作室等我!”


    “好的!你過來吧,我馬上下課。”


    嚴一凡站在馬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他此刻連掏出手機點開打車軟件的力氣似乎都沒了。


    “師傅,去紫金路十八號。”


    “好的,請您係好安全帶。”


    十幾分鍾過後,嚴一凡來到了花姐的工作室,這裏就是他當初結業的軟飯男訓練班。


    透過透明色的玻璃窗,他看見四個青澀的小夥子在認真的記筆記,花姐在台上傾其所有,告訴他們如何俘獲富婆姐姐們的芳心。


    “如果姐姐生病了,你們該怎麽做?犬係男友,你先來。”


    “姐姐小可憐,我馬上就到,待會兒姐姐躺在我的懷裏,我給姐姐做個全身spa。”


    “很好!一定不能說,姐姐,你要多喝水。好,下一個,狼係男友,你回答。”


    嚴一凡看見一個人高馬大的肌肉男,男友力爆棚,可以保護姐姐和姐姐孩子的那種猛男。


    “姐姐不聽話哦,我不在的時候沒有好好照顧自己,竟然敢偷偷生病!姐姐,等我,弟弟馬上過去給姐姐打針!”


    聞言,花姐一臉花癡:“你好猛!你好man!狼係男友表現不錯,我很喜歡!下一個,奶狗係男友!”


    嚴一凡看見一個個子不高的男孩子,穿著白色的襯衫,清秀的麵龐,渾身散發出青澀的少年感。


    他深情注視著花姐,漂亮的眼睛已經濕潤,仿佛淚珠就要在下一秒落下。


    “姐姐,為什麽這麽不小心,真希望生病的那個人是我。好心疼姐姐,姐姐,讓我去照顧你吧!”


    花姐一秒入戲:“弟弟,你怎麽照顧姐姐?”


    “我會二十四小時守護在姐姐身邊,姐姐可以摟著我的腰、摸著我的胸肌睡覺。”


    “很好!下一個,狼係奶狗........”


    過了一會兒,花姐宣布下課,四名男生離開教室。


    看見嚴一凡,花姐趕緊拉著他進屋,關上了門窗。


    “你那個姐姐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好端端怎麽會被人殺了?之前我登記過她的資料,看起來沒有什麽複雜的社會關係啊!”


    嚴一凡憋了一路的眼淚,終於在這一刻瘋狂發泄了出來。蹲在地上哭了好久,心情才慢慢平複下來。


    “不知道,但是我感覺和董子豪他們三個有關!”


    “啥?你是說董子豪、朱浩輝、張思淼他們三個?不可能!我不信!他們幹不出來這種事!”


    “花姐,我們四個先後都被姐姐看上了,可是他們被姐姐甩了,我覺得他們都挺懷恨在心的。”


    “你有證據嗎?”


    “有次我和晶晶姐出去玩,回去路上被一輛車差點撞上,我看見車裏的那個人好像是董子豪!”


    “嚴一凡,這該不會是你的錯覺吧?你是不是得了妄想症啊?需要花姐帶你去看看心理醫生嗎?”


    “花姐,我的精神和心理都沒有問題。我真是覺得他們對我和花姐都很有敵意,現在外麵有錢的姐姐雖然多,但是舍得花大錢在我們身上的姐姐並不多,有些姐姐甚至還喜歡白嫖我們軟飯男。


    但是晶晶姐不一樣,她是實打實的給我們花錢,幫我們解決很多問題。她就像是大姐姐,又像是媽媽的感覺,我真的好喜歡她。”


    花姐想了想,搖頭說道:“他們三個各有特色,我是不相信他們會傻到自己絕了自己的後路。對了,你上次跟我聊天,說滕晶晶的兒子好像有點不對勁,這兩天那個小孩哥怎麽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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